李躍解釋完了所有,一口氣猛地灌下幾口涼茶。


    “青雀,你本來就聰明,其實各中的關鍵你自己很快也能分辨出來,不過我很奇怪。你最近不都是在研究算學嗎?怎麽會突然來問我這等問題?”


    李泰緩緩道:“沒什麽,我隻是想知道父皇和大哥每天在考慮些什麽?”


    此話一出,饒是李躍也是一時間坐不住屁股。


    一下子起身湊到李泰跟前,“青雀,這些真的隻是你自己想問而已?”


    李躍的樣子有些嚇人,整體看上去像是要吃了李泰一樣。


    正當李躍打算刨根問底好好盤問一下李泰時,李二的聲音傳到了耳中。


    “湊這麽近幹什麽,你小子想吃了青雀嗎?”


    “話是朕讓問的,青雀先退下吧!”


    李二的話音剛落,李泰就跑沒影了,很顯然是被李躍給嚇到了一些。


    房間裏隻剩李二和李躍二人,見李二不開口,李躍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整個清明節也不見搞什麽活動,但現在李二跑過來又是要做什麽?


    房間內很安靜,李二眉頭深微微皺起,隨後緩緩問道。


    “躍子,你覺得什麽是一個皇帝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此話一出,李躍先是愣了一下。


    看了看李泰離開的方向,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但問題就在答案這裏,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就是要倒大黴的。


    一個皇帝不得不麵對的問題不就是太子如何繼位?皇帝又如何退位?


    太子即繼位者,皇帝即上位者。


    看似平常的問題,卻有著血腥的過往,草民來看權力更迭是理所應當,長期獨裁是罪不容赦。


    上位者看來放棄權力是不可理喻,保障自己的權利並無錯誤,而放棄位子, 自己的權利又豈能不受侵害?


    立場不同,問題就變得矛盾起來,


    可見世間並沒有所謂的常識,立場不同常識不同,然而辦法必須有一個,於是在兩個極端的矛盾中取得平衡,皇帝老死,後生上位。


    但皇帝想長壽,太子獻毒藥……


    鬥爭是一直存在的,


    分析一下,任何問題首先要找不變量,找到定量,不敢說料定乾坤,至少不會錯的太離譜。


    皇帝的路線是固定的,皇帝無非是想延長自己的權利,沒有其他選擇。太子接他老子的班,天然危害皇權,是皇帝眼中的對手。有選擇的是下麵那些權臣,站在皇帝的立場上,隻要不危及到皇權都是朋友,其他一切都好說。


    站在太子的立場上,就應當明白抓不變量,即別危及皇權。


    首先就別讓自己成為太子,把太子的位置讓給最大的競爭對手,讓競爭對手與皇帝撞車,借皇帝的力量逐個鏟除強敵,擺平四處搖擺的牆頭草。讓昔日的強敵成為了你的太子,你自動升級成皇帝,原來的皇帝自然成了太上皇,順理成章地奪權,如此即是順勢而為。


    如果不抓這個不變量,而抓其他的方法,比如直接對抗皇帝。


    第一、局勢不明朗,你不知道局勢怎麽變化。


    第二、逆勢而為,大家不支持你,阻力更大。


    第三、暴露自己的野心,道義上往往處於劣勢。


    曆史上李二就是殺光了自己的兄弟,卻並沒有迫害和逼迫自己的父親,因為李二已經成了事實上的皇帝,李淵隻有兩條選擇,要麽當李世民的傀儡皇帝老死,要麽接受太上皇的名號在後宮享樂到死,正常人都應該明白該選哪個。


    可見上位與退出,擁有著一套固定的鬥爭機製,無論多麽血腥違反道德,大多都得按著這個機製來鬥爭。


    即讓自己成為皇帝,讓皇帝成為自己的太上皇,讓最具危險的敵手成為自己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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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成為皇帝但不要取代與攻擊原來的皇帝,既是目標也是方法,這樣可以避開大部分爭鬥,低風險,高收益,即使登不上皇位,也撈了一大筆好處。


    讓前皇帝成為自己的太上皇既維護了道義與體麵,交好了前皇帝的潛在力量,又保存了自己的實力,且震懾了某些不懂戰略的小國,免得它們衝撞自己造成無謂的消耗,讓其他強敵有可成之機。


    短暫的思索過後,李躍心思電轉之下。


    拱手向李二拜道:“微臣愚鈍,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問題。”


    李躍實在是不想討論這些,要知道古代是不講理的,他沒有錯,李二也沒有錯,但說出來,問題就大了。


    李二看著李躍的樣子,歎了口氣道,“說吧,朕可恕你無罪。”


    李躍把頭埋得更低了,“陛下,微臣愚鈍,這些是真的不清楚。”


    李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最近他開始了選擇困難的感覺。


    普通人,在人生分叉口,尚會猶豫不決,如果選錯了,大都還可以重來,最壞不過毀了自己。為王者,對國家一個決策錯了,會影響一國之國運。王者,自己的人生錯了,會影響一國之國運,所以成為了王者就注定了人生要和國家綁在一起,人生隻能按國家的規劃走,時時刻刻都在避免自身的錯誤,時時刻刻都要約束自己,像一根繃緊了的琴弦,又累又難。


    有的時候王錯了一個決策,後人會覺得很蠢,這樣簡單為王者竟然看不透,但是往本質了想,不管乞丐還是皇帝,都會麵臨選擇,然有選擇就會選錯,這就很考驗君王對看透事物本質的能力。


    李二感覺自己愈發看不透自己的兩個兒子了,老大承乾目前做事參政都得到了上下的一致好評。


    老二李泰也是人中龍鳳,聰穎好學不說,整個人也很有帝王的潛力。


    原本想過來聽聽李躍的意見,但李躍目前完全就是徐庶進曹營,給李二來了一個一言不發。


    李二也沒過多矯情此事,一見不成,立馬又去詢問了另外一件事。


    “躍子,你覺得目前大唐發展還有那些問題需要提上台麵?”


    一聽到不用做選擇題了,李躍心也都放了一半,想了一下,便立馬做出了回應。


    “陛下,我覺得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交通不便。目前陸上交通車馬日行不過百裏;水路交通船行速度則依仗風勢水流;朝廷下達軍令,要依仗馬力驛站,日夜兼程也不過六七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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