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自然也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憑白的挨了一頓揍,饒是金陽對金月有些怕,也要大著膽子問個清楚,也好死個明白。


    他連連後退,抬手喊道:“停手,月姐姐,用不著下如此狠手吧,我又是哪裏得罪你了。”


    金月氣呼呼的言道:“你自己幹了何事,難不成記不得了,是否還需我來提醒。”


    說著便又要開打,金陽再退兩步,似笑非笑的說道:“不就是因為把隨身的佩劍給當了嗎,你又何至如此,又沒賣掉,改日有錢了,我自會去贖回來,若不是前兩日手頭緊,又怎麽會將佩劍當了呢。”


    金陽話音一落,金月抬手便打。“你還好意思說,看劍。”


    雖然金陽不喜歡修習武功經卷,可那佩劍卻也著實漂亮,而且跟隨了他有些年頭了,若非真是無奈,他又哪裏舍得當掉。當然,金月還不至於為了當一把劍就下此毒手,更多的是借題發揮,好好整治一番這個不求上進的弟弟。


    回了自己所居小院之後,金陽便趟在了榻上,一想起剛才莫名其妙的挨揍,便無力吐槽道:“都是沒錢惹得禍呀!這女人呐,唉!同樣是女人,臨月閣的小娘子姿色雖不過如此,可就是能討人歡心。反倒是家裏的這位,絮絮叨叨不算,偏偏還將我管得死死的,讓人煩不勝煩。真是不明白,衣食無憂卻不懂享樂,偏偏去追求什麽武修長壽之道,隻為多活那數十年,又有何意,真是弄不懂。”


    說著說著,金陽便摸出了今天進門時,柿子親手交給他的書信,打開袋子,裏麵裝了一封信,用的是打印紙寫的,字跡之潦草,猶如三歲孩童之筆記,金陽看著就來氣。


    其實這也沒辦法,元葉倒是寫了一手好看的硬筆字,但他並不會寫這個時代的字,金陽倒是會寫,但他又不會用硬筆,最後,用圓珠筆寫出來的字,自然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金陽原本還打算看一看內容的,但寫信用的紙卻更讓他感興趣,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的。研究了一番之後,也覺得無趣,不管見沒見過,反正這東西換不來錢。


    他正欲看內容的時候,門外一個十四歲的僮仆說道:“少主,水已經打好了。”


    伺候金陽的為什麽是僮仆,這還得從三年前說起,當時金陽十四歲,伺候他的也是婢女,隻是最終,婢女不堪其騷擾,哭泣著向家主告狀,為此,金陽還挨了一頓罵,最終結果便是把婢女給換成了男性的僮仆。


    金陽鬧騰了幾次無果後,也隻能認命了,但他卻堅決不讓僮仆伺候自己起床洗漱,除了特定時間的清掃衛生外,甚至不讓其踏入臥房一步。


    把信收起來後,金陽便出去洗澡了。可等他再次回到床榻上時,他的那封信便沒了,金陽有些皺眉,畢竟送信少年當時可說過的,事關重大,不管是否是危言聳聽,至少這封信到底寫了什麽,他都得看一看才是。


    在房內找了半天,他最終才在窗戶沿上發現了腳印,這可不是人的腳印,而是一隻白狐的腳印,這是金陽養的寵物,它是隻母狐狸,是當縣尉的三叔外出打獵時捕獲的,最終送給了金陽做了生辰禮物,算起來,進入金府也有一個年頭了。


    一開始,金陽對它極為喜歡,甚至睡覺的時候都要抱著,甚至無數次的幻想過,有一天它能化作一個禍國殃民的絕色美女,和他過過軟玉在懷,暖床枕香的日子。


    可惜的是,幻想總歸是幻想,半年之後,小狐狸慢慢長大,金陽沒等來什麽絕色的美女,卻被白狐身上越發濃鬱的騷氣害得苦不堪言,最終扔給了僮仆照顧,再沒讓它上過自己的床。


    見到腳印,金陽便出了門,去了院門旁的白狐窩,信還真在這,可惜的是,已經成了碎屑。金陽無奈,也隻得不管了,現在,白狐都依舊在嚼著白紙,他總不能從嘴裏去搶吧。


    一旁的僮仆也看得尷尬不已,他倒是沒說話,就這麽杵在一旁,反正他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金陽倒是沒去尋僮仆的不是,他也知道,這不管他的事,望著白狐,金陽訕訕的說道:“看來,這幾日也苦了你了,我沒好吃的,你也沒好吃的。所以呀,吃的才是最為重要的,其他都是閑扯。”


    就說了這麽一句,金陽便回房去休息了,等不了多久就到飯點了,他如今可有些餓。


    屋內,金陽躺在榻上無聊的拿過了一卷竹簡來,隨意的翻看了起來,都是些自己看的不想再看的東西,u看書ww.ukanshu這些還都是金月硬讓他看的,要不然,他這裏又怎麽會有書呢。


    在金陽看來,武道修身,這無需懷疑,畢竟他自己經過長年的打熬,也能施展出日行百裏,一躍丈餘的技能來。經卷文書修心,同樣也對,大到治國,小到記事,總少不了文字。


    可這些所謂的修習也就如此了,哪怕是家中武道修為最高的老家主,在活了近百歲年以後,不也依然沒有逃過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則麽?依舊麵容蒼老,身軀佝僂,除了比常人多活了些年歲外,跟一般的老人又有何區別,這便是金陽對武道不屑的地方。


    僅僅為了能比別人多活幾年,卻要花費畢生精力於枯燥的修習之中,金陽自覺還不如做個及時行樂的紈絝子活的瀟灑。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思,他終於走上了鬥雞走狗,醉生夢死的紈絝之路,金陽雖然冠以家族的天才子弟,卻最終成了徹徹底底的異類,被家族眾人恥笑。


    等了老半天,僮仆總算把飯菜給送來了,扔下竹簡,他便去了外間用膳。


    吃飯的時候,他對站在一旁的僮仆問道:“白狐不是一向都很乖的嗎,為何偏偏在今日會這般闖進我的臥房之內?”


    僮仆可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真要說起來,這還得怪金陽,原來他可是一直在臥房內偷吃好東西的,白狐自然也有份,後來份例少了,他竟然把養白狐的錢也扣走了,白狐這才時不時的會跑去臥房內瞧瞧有沒有吃的。


    可這種話,僮仆又哪裏敢說,他也僅僅是搖了搖頭,沒有言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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