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夫道:“成林同誌是拚命三郎,現在正奮戰在銀環路上工地上。”


    王慶民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但在心中已經記下了周成林這個名字。


    金環路竣工典禮結束後,在劉世昌和劉一夫等人的陪同下,王慶民、韋清哲和來河陽出席金環路竣工典禮的省交通廳的副廳長又來到了銀環路施工現場。


    走在銀環路施工場地上,王慶民再次問劉一夫道:“一夫,你剛才說那個叫什麽周成林不是正在工地上,在哪?”


    劉一夫指著工地上一名正在指揮工人工作的青年人道:“那位就是成林同誌。”


    王慶民循聲望去,一個身材魁梧,目光堅定,臉膛黢黑的青年人正站在那裏指手劃腳喊著什麽。


    青年人的頭發看樣子兩三個月沒有理過了,衣服比民工們的衣服還髒還皺,上麵沾滿了沙灰和泥巴。尤其是那雙皮鞋,沾滿了水泥汙漬,白乎乎的就像剛從泥窩裏趟出來的膠鞋。


    王慶民走上前,主動伸出手,道:“你是成林同誌吧,成林同誌辛苦了。”


    在電視上,周成林不止一次見過王慶民,所以,他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位麵容慈祥的中年人就是榆陽市市委書記王慶民。


    市委書記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讓周成林受寵若驚又驚慌不知所措,急忙伸出手,但伸出手後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手太髒了,急忙又收了回來。


    王慶民感覺到了周成林可能因為自己手髒而沒伸出手來,所以,他主動抓住周成林的手,握住了周成林的手。


    於是,他們的手第一次握在了一起。


    周成林解釋說:“過節了,又是中秋,民工們都想家,跟他們一塊兒玩玩,讓他們也覺得這裏跟家一樣。沒別的,就是想讓民工們也高興高興。咱們這條路,全靠這些民工了,王書記您看,雨一停,他們馬上就會幹起來。王書記,沒辦法,資金一直沒有到位,民工們在這兒幹了半年多了,才領了兩個月的工資,要是放在別的地方,早不幹了。”


    正說著,一個民工拿著個手機跑過來遞給了周成林。“周縣長,打通了,打通了,我給家裏打通了。家裏人都問你好,謝謝你,周縣長。”


    “別的人都打過了?”周成林問。


    “打過了,打過了,有的打通了,有的沒打通。”


    “你告訴他們,今天晚上我的手機誰想給家裏打都可以。沒打通的,隨時可以來找我。”周成林對民工揚揚手說。


    看著這種場麵,王慶民再次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這種震撼完全是來自心底的一種深深的激勵和責問。


    正是那次相見,周成林在王慶民的心目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也正是那次相見周成林的仕途開始一帆風順,由副縣長很快升任為常務副縣長。


    周成林在做常委副縣長之後,全力配合劉一夫的工作,大刀闊斧進行了城市改造和建設,大搞招商引資和全麵發展經濟工作。


    在周成林的不懈努力下,河陽縣經濟一下子趕超了四個縣區,國民生產總值由原來的全市倒數第一名上升為全市第六名。


    這些成績的取得,再次折服了王慶民,讓王慶民越來越欣賞他。


    在華中崇和周成林之間,王慶民最終選擇了周成林。


    而且就在這時候,劉曉冬的一篇報道在省報頭版頭條刊登,讓周成林再一次出盡了風頭,連省裏分管人事工作的副省長都說,像周成林這樣的幹部必須委以重任。


    看完劉清遞過來的那份帶有省紀委書記李為民同誌親筆批示的檢舉信,他震驚了,他怎麽都不相信周成林會犯錯誤。


    他的想法和劉清一樣,河陽縣有人想搞周成林,故意製造紊亂,幹擾河陽縣即將召開的換屆工作以便渾水摸魚,借機實現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個幕後黑手能是誰呢?


    劉世昌?不像。


    把周成林搞倒了,他這個縣委書記,縣人大主任,換屆工作委員會主任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如果市委一旦追究起來,劉世昌最起碼要承擔失職之責,甚至說頭上的烏紗帽不保。所以,他雖然對市委的決議不滿,但他還必須鐵定心站在市委的立場,鐵定心支持市委決議,力保周成林。


    不是劉世昌又能是誰呢?


    難道是華中崇?


    想到華中崇,王慶民的心裏一頓。


    眼下在河陽,也隻有華中崇有這種實力。


    華中崇在河陽當了多年的縣委副書記,而且在縣委副書記之前是縣委組織部部長,河陽縣幾乎有一半的幹部都是華中崇直接或者間接提拔起來,手下自有一夥兒鐵杆兒支持者,如果這些人不和市委以及河陽縣縣委唱一個調兒,保不準就會在選舉時弄出點兒什麽響動來。雖說河陽縣人大是在河陽縣縣委領導下開展工作,縣委書記劉世昌又兼著人大常委會主任一職,但現在的代表可不再是“橡皮圖章”,工作做不到家,說不投你票就不投你票,你總不能逐個盯著人家畫票吧?


    再說了,現在政府換屆選舉又不是沒發生過意外情況,早在半年前,平陽市某個縣在政府換屆的時候就出現市委確定的選舉人被選掉,而本來是做陪襯的差額異軍突起被選為縣長的現象,如果在河陽也出現這種情況,對榆陽市委來說將是多大的嘲弄和挑戰。


    他越想越震驚,越想越擔憂,於是指示劉清道:“老劉,馬上成立調查組去河陽調查,一定要查清楚事實真相,防止意外情況發生,當然了,這次調查一定要秘密進行,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當事人周成林,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任何風聲。”


    劉清非常理解王慶民的心情和處境,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信誓旦旦地保證道:“請王書記放心,我現在就回去抽調人員趕赴河陽調查。”


    在市紀委副書記楊光泰的率領下,調查組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河陽縣。


    楊光泰是河陽縣紀委書記楊光遠的親哥哥,在整個榆陽市紀檢部門都是公認的鐵麵無私、剛正不阿的紀檢幹部,這麽多年來,榆陽市所有的大案要案,楊光泰幾乎都直接參與或者間接參與過,經楊光泰的手免職撤職或者直接移交司法機關的大大小小吧部不下一百人,就連榆陽市前任常務副市長穆有仁下馬,也和楊光泰有著不小的聯係。


    在榆陽市紀檢部門,楊光泰素有“活閻王”之稱,凡有違規行為的幹部沒有不怕他不恨他的。


    為了給省紀委一個交代,也為了不冤枉好人,還周成林一個清白,經過反複思索,慎重考慮,並再次征求市委書記王慶民書記的意見後,劉清決定讓楊光泰親自掛帥帶領調查組去河陽調查周成林貪汙受賄違紀一事以及檢舉信上舉報的事情真偽性。


    劉清之所以讓楊光泰去河陽調查周成林的案子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楊光泰和楊光遠是親兄弟。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有楊光泰出麵,河陽縣紀檢部門一定會全力配合調查組的工作,各項工作都好開展。


    決定下來之後,劉清讓秘書兼紀委辦公室主任侯成安打電話把楊光泰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官場上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永遠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有機體,關係融洽的不多,但劉才俊楊光泰卻是一個例外,兩個人雖然在工作上也有過不少的摩擦、碰撞和爭執,有時候甚至也拍桌子,但事情過去後馬上就握手言和了,從來沒有把工作帶到感情上的,兩個人私下裏關係非常融洽,就好像親兄弟一樣,鑒於如此,楊光泰走進劉清的辦公室後並沒有什麽拘謹,很隨意地坐到劉清大班桌對過的椅子上,從身上掏出一包煙,抽出兩支,一支遞給劉清,一支叼在自己嘴上,吧嗒一下嘴,問劉清道:“劉書記,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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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清沒有正麵回答他,隨手拿起那份省紀委書記李為民同誌親筆批示的檢舉信塞到他手中,道:“你先看看這個。”


    由於楊光遠是河陽縣紀委書記,楊光泰和周成林有過數次接觸,就是那為數不多的接觸,讓楊光泰對周成林有了一個感性的認識。


    在楊光泰的印象中,周成林是那種表麵為人低調但骨子裏富有開拓和進取精神的幹部,是那種講大局,講黨性,講原則,講奉獻,一心為公,有極高政治覺悟的優秀幹部。


    看完劉清遞過來的檢舉信後,楊光泰沉默了。


    沉吟了一陣,楊光泰抬起頭,注視著劉清的臉,道:“劉書記,你怎麽看待這封檢舉信?”


    劉清拿起桌麵上的打火機,打著火,把煙點上,然後把打火機遞到了楊光泰的手中,緩緩地說:“這封檢舉信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個人認為,河陽縣有人想搞周成林,故意製造紊亂,幹擾河陽縣即將召開的換屆工作以便渾水摸魚,實現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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