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李小花失落地點點頭。


    不過,她也不死心,自言自語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朱琳見時機已到,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當然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就要看你……”


    說到這裏,朱琳故意賣了個關子,沒繼續說下去。


    “快說,還有什麽辦法?”聽朱琳說辦法,李小花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明天你找個借口打電話給小芬,叫小芬回來一趟,然後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告訴她劉世昌讓她幹什麽都不要拒絕。”


    話音未落,李小花就聽出了弦外之音,知道是什麽意思,氣憤地說道:“朱琳,虧你想得出,小芬還是黃花閨女。”


    “你是中文係的,難道忘了‘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的西施為了實現越王勾踐的複國大業,忍辱負重,隻身前往吳國,‘隻為君王家國仇,拋卻一軀女兒身’的故事?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人總是要有點獻身精神的嘛。”朱琳極具煽動性地說道。


    李小花猶豫了很久,翻來覆去,左思右想,覺得丈夫的手段雖然是有些卑鄙,但已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為了丈夫的前程,也為了日後自己書記夫人的風光,她決心豁出去了。


    “萬一小芬不答應怎麽辦?”李小花有些顧慮。


    “你要多開導,多做些工作,告訴她等我當了教育局局長後一定幫她安排一個好的工作。”


    周末,李小花打電話給李小芬,說家中有事叫她回來一趟。


    聽說姐姐家有事,放下李小花的電話後,李小芬立刻向蕭雨梅請了個假,就趕到了李小花家。


    李小芬趕到李小花家的時候,就李小花一個人在家,同姐姐打完招呼後,李小芬狐疑地問李小花道:“姐啊,你在電話裏說家裏有事,讓我回家一趟,到底是什麽事啊?”


    李小花笑著問李小芬:“小芬啊,姐讓你回來其實也沒有大事,就是想問你一句,在劉書記家幹的怎樣?幹夠了嗎?”


    “當然幹夠了,誰想做那種伺候人的活。”


    “既然幹夠了,想不想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當然想了,誰願意一輩子給人家做保姆?是不是姐夫幫我找到好工作了?”李小芬心裏一陣狂喜。


    李小花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就你姐夫那種級別,連自己的事情都顧不上,哪來的本事幫你找工作。不過,他要是能再上一個台階,到哪個局或者鄉鎮做一把手,幫你找份好工作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是啊,姐夫要是能去哪個單位做一把手,幫我找工作就易如反掌了,所以,姐你一定要支持姐夫,想辦法讓姐夫再上一個台階。”李小芬順著李小花的話說道。


    “小芬啊,這種好事我怎麽不想,可惜現在官場上講究背景和關係,我和你姐夫都出身農村,上邊沒人啊。不過,你姐夫能做到今天這種地步也就不錯了,至於以後怎樣,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現在關鍵是你,隻要你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姐就心滿意足了。”


    聽完姐姐的話,李小芬心中興奮的火焰重新被澆滅,極其失落地說:“沒有你和姐夫的幫忙,我到哪去找好工作?”


    李小花趁機引導道:“不過,現在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實現理想。”


    “誰?”


    “劉書記。”


    “劉書記?劉書記和我們無親無故,他又怎肯幫我呢?”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劉書記家的保姆!”


    “是劉書記的保姆又怎麽了?我又不是劉書記的女兒或者親戚。”


    “雖然你不是劉書記的女兒,但隻要你在劉書記家做的好,討劉書記的高興,劉書記就會幫助你給你安排一份好工作的,所以,你以後在劉書記家,一定要順從劉書記的意願?”


    “怎樣順從?”李小芬不得要領。


    “也就是講,今後不管劉書記叫你幹什麽你都要答應,不能拒絕,要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當然啦,你放心,不會讓你去犧牲生命的。”


    “嗯。”李小芬低著頭應了一聲,似乎有點明白姐姐的意思,但又似乎沒有完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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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伴隨著聲聲悅耳的鳥鳴聲,周成林睜開了眼。


    周成林睜開眼後發現,王靜還躺在自己的身邊。


    借著透過窗紗射進來的晨光,周成林發現王靜的臉色很白,白的像一張白紙,即使是睡著時她的臉上仍然掛著一絲愁緒。


    望著王靜那蒼白的臉龐和絕望的神情,愧疚、傷感和歉意再度湧上周成林的心頭。


    是啊,王靜當初是做了太多太多對不起他和這個家庭的事,但是,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已經在監獄中被羈押了六年。


    六年,人生能有幾個六年,更何況王靜被羈押的這六年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但是,他又能給王靜什麽承諾呢?畢竟他們已經離婚,再說,他的身邊現在還有一個範曉萱。


    如果和王靜繼續在一起,那範曉萱怎麽辦?


    但是,與範曉萱走到一起,王靜又怎麽辦?還有,朵朵又怎麽辦?再說了,娘臨終前,他已經向娘做出過承諾,王靜出獄後,和王靜重新走到一起,好好過日子。


    想到這些,周成林的心中一陣絞痛,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昨天晚上的情景。


    昨天晚上又是一場酒宴,折騰到很晚。


    雖然他一向不喜歡這些場合,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尤其昨天晚上來的客人身份又尤為特殊,都有著冠冕堂皇的身份,而且哪個也得罪不起,縣長不出麵,就好像沒把人家放在眼裏似的,能辦成的事可能也就辦不成了,尤其是這種規格檢查團,往往是接待規格決定檢查結果,而縣長能不能陪著喝酒也很關鍵。


    在這種情況下,盡避他滿心不願意,看到下屬一副為難的樣子,他也隻好硬著頭皮去虛與委蛇。


    昨晚的酒席是為省城一個新農村建設調研組送行,好在檢查組組長和周成林在省委黨校一起進修過,彼此都很熟悉,鑒於如此,對方才沒怎麽過分地與他拚酒。


    即使這樣,一頓酒下來,他已經略有醉意,身心疲憊。


    但是,他還不能中途離席,因為飯後還有其他項目。


    飯後,他又陪著檢查團的同誌一起觀看了一場當地的特色藝術專場演出後才得以回家。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王靜還沒睡,正在家裏等他。


    看了眼迎上前的王靜,周成林不無愧疚地說:“怎麽?還沒睡?”


    “沒有,在等你。”王靜邊說邊幫他脫下外套。


    “睡吧,不早了。”周成林一邊把外套遞給王靜一邊說。


    王靜接過周成林遞過來的外套,順手掛在了衣服架上,但仍沒有去睡的意思,跟在了周成林的身後,一直跟到客廳裏,等周成林坐下來之後,為周成林泡了一杯茶,關切地問:“吃了嗎?”


    “吃了,陪新農村建設調研組的同誌的,吃完飯又陪他們一起觀看了一場演出,所以回來晚了,讓你等這麽長時間,真不好意思。”


    “那你先坐一會,我幫你打洗腳水去。”王靜邊說邊轉身走進了洗手間,時間不大,端著一盆洗腳水走了出來,走到周成林的身邊,把洗腳水放在周成林的身邊,並蹲下身子,幫周成林脫皮鞋和襪子。


    幾天來,周成林每次回來,王靜都是這樣做的,他已經逐漸習慣了,這次,他沒再阻止王靜,任由王靜幫他把皮鞋和襪子都脫了下來……


    洗完腳,周成林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再次開口道:“時間不早了,睡吧。”


    王靜這才起身走進了臥室。


    見王靜走進了臥室,周成林也起身走進了書房。


    (分居之後,他們一直這樣,王靜住臥室,周成林住書房。)


    或許是喝酒的緣故,或許是對王靜心存愧疚,回到書房後,周成林怎麽都睡不著,因此,他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燈,從書架上取出李岩鬆教授主編的《撐起曆史天空的文人們》讀了起來。


    剛讀完兩頁,他突然聽到一陣嚶嚶抽泣聲從臥室傳了過來,不用說,是王靜在抽泣。


    自從回到家,自從與周成林分居兩室,每當深夜降臨時,王靜就會想到從前那段幸福的生活和那段充滿屈辱的悲傷的經曆,每當她想起那段經曆就會莫名地傷感。


    在寂靜的深夜,王靜的抽泣聲猶如一記記重拳,狠狠地敲打在周成林的心坎上,他的心裏開始掀起滔天巨浪,開始翻江倒海,情不自禁披上外套,走出書房,來到了臥室。


    本來,走進臥室後,他打算說兩句安慰的話的,撫慰一下王靜的受傷的心靈,但就是想不出來合適的話語,感覺每句想出來的話都是隔靴撓癢,都無濟於事,根本不能消除王靜心頭的焦慮和不安,所以,他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任何安慰的話,隻是像一根木頭一樣,僵硬地站在那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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