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靈魂的坍塌,汪思繼沉沉睡去……


    不知到了什麽時候,汪思繼終於睜開了眼睛。


    醉酒的痛苦還沒有讓他完全清醒過來,隻覺得頭昏腦脹,四肢乏力。


    睜開眼睛的汪思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而且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正躺在他的身旁,他掀開被子一看,自己竟然是光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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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頭腦一陣昏厥,他怕中閆丙章的招,被他們下套,但現在卻和一個陌生女人睡在一起,而且是赤身裸體地睡在一起,夜間發生了什麽事,他很難想象,他隻記得朦朦朧朧中和仙女共赴巫山,共卻雲雨,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現在見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睡在一起,他驚恐萬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猶如百米賽跑一樣衝了出去,衝出桑拿中心,衝出貴人和……


    從貴人和回來的第三天下午,閆丙章再次找到了汪思繼,這次是閆丙章誰都沒帶,就他一個人出現在汪思繼的辦公室中。


    閆丙章同汪思繼說話的語氣依舊平靜緩和而親切,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隻是汪思繼現在聽了閆丙章那有些平靜的話語之後心中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壓抑感,為什麽會有那種壓抑感,汪思繼自己也說不清楚。


    總之,閆丙章的語氣中有種盛氣淩人的氣勢,倒像閆丙章是黨委書記,汪思繼成了閆丙章的手下。


    汪思繼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把閆丙章讓到沙發上,主動遞給了閆丙章一顆香煙,並掏出打火機準備幫閆丙章點煙,等他打著火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才沒做出失態的事。


    閆丙章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他要汪思繼辦一件事,動用自己的職權終止和劉星輝的合同,把陵山開發工程交給他做。


    “這不可能!”汪思繼斷然拒絕。終止合同是違約行為,違約是要承擔巨額賠償的,再說,他最煩別人在他麵前指手畫腳,閆丙章偏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用命令的口吻安排他做這做那。望著盛氣淩人的閆丙章,汪思繼恨不得把他趕出辦公室。


    閆丙章似乎沒想到汪思繼會拒絕她,一時有些尷尬。


    汪思繼卻不管閆丙章的感受,繼續道:“和張老板簽訂的合同是我們瀏陽河鄉的政府行為,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可以算數的,所以,我不能這樣做,我們瀏陽河鄉黨委政府也不能單方麵終止合同。”


    閆丙章聽出了汪思繼的意思,換一副表情說:“汪書記,你現在是瀏陽河鄉的黨委書記,瀏陽河鄉的太上皇,瀏陽河鄉的事就你一個人說了算,所以,隻要你提出終止合同,沒有一個人會反對,也沒有一個人敢反對。”


    汪思繼一臉的不悅,道:“像你這樣說,我不是搞一言堂了嗎?和那些貪官汙吏還有什麽區別?”


    閆丙章道:“汪書記言重了,丙章絕對不敢這樣說,我隻是希望汪書記看在我們弟兄一場的份上,幫兄弟一把,也幫汪書記您自己一把,大家一起發財。”


    汪思繼最煩別人和他談這些,什麽兄弟一場,純粹是拉幫結夥搞幫派主義。再說了,他現在是瀏陽河鄉的黨委書記,是黨的幹部,必須遠離這些違背黨的政策的東西,閆丙章他們之所以強加以兄弟關係還不是為了強加在他頭上的一個緊箍咒,讓自己受命於他們,聽他們的,為他們所用,還不是為了牢牢占住瀏陽河這個大本營,還不是為了把周成林在瀏陽河做書記這陣子失去的東西重新撈回來,他們竟不惜用這種手段,強拉他上了賊船。


    “一起發財,我怎麽和你一起發財?”汪思繼不慍不怒地盯住閆丙章,他知道,他們是給他過好處,他們給過他錢,但是他沒收,他們請他下館子跑桑拿,他也去,但違背原則的事不做。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們講,他做事從來不圖什麽,請他們趁早收起那套把戲。沒想他們還是拿這個來威脅他。


    “終止和劉星輝簽訂的開放陵山工程,把工程給我,我給您百分之十的幹股。”閆丙章開出了讓汪思繼就範的籌碼。


    “不行。”


    “汪書記是不是認為我開價太少,那好,我給你百分之二十的幹股。”閆丙章加大了籌碼。


    “你就是把所有的股份都給我,我也不會答應的。”汪思繼義正詞嚴地拒絕道。


    “既然汪書記不講兄弟情意,那就算了!”閆丙章說完拿起自己的包,摔門走了出去。


    閆丙章摔門而去後,汪思繼惱怒地倒在沙發上。


    突然,他的眼睛被閆丙章遺忘下的一袋東西吸引住了,很顯然,這是閆丙章故意落下的。


    汪思繼打開一看,竟是一遝照片。


    看完照片後,汪思繼大腦一陣昏眩,血差點沒從眼睛裏噴出來。


    照片上是他赤裸著身子和按摩女睡在一起的情形,畫麵極其淫蕩,不堪入目。


    恍惚了好長一陣,汪思繼才依稀記起這些照片正是那天在貴人和桑拿間醉酒之後發生的事。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閆丙章他們精心預謀設下的陰謀,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們下了套,落入了他們事先設計的陷阱中。


    太卑鄙了,他們口口聲聲和自己稱兄道弟,暗地裏卻動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計自己。


    汪思繼惶恐不安,這些照片要是落入了他人手中,要是被心存不軌者送到紀委或者反貪局相關人員手中,他好不容易混上的瀏陽河鄉黨委書記的職位恐怕得重新易主,他的前程將徹底葬送,他急忙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閆丙章的電話,衝著話筒歇斯底裏地吼道:“閆丙章,你他媽的馬上給我滾回來。”


    其實,閆丙章並沒有走遠,他相信汪思繼看了那些照片後一定會讓他回去的,所以,他出了汪思繼的辦公室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車裏等著汪思繼的召見。


    果然,沒過五分鍾,汪思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聽到汪思繼近乎瘋狂的吼叫,閆丙章慢條斯理地答道:“汪書記怎麽這麽激動?”


    “激動?你他媽的做出這種混賬事,我能不激動嗎?”


    “汪書記該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吧?”閆丙章反唇相譏。


    是啊,自己是黨委書記,是瀏陽河鄉的一把手,是瀏陽河鄉的最高行政長官,不能做出那種有失身份的事,再說,自己有把柄在閆丙章的手中,為此,汪思繼努力平靜下來激動的情緒,道:“閆丙章,你馬上回到我的辦公室,我有事找你。”


    閆丙章依然用那種不緊不慢的語氣答道:“真的對不起啊汪書記,我現在有要事需要處理,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再回來來找您吧。”


    閆丙章敢於同自己討價還價,讓汪思繼怒火中燒,但閆丙章掌握著他的命運,他不敢和他撕破臉皮,放低了語氣,道:“不行,你現在馬上回到我的辦公室。”


    閆丙章也知道遊戲規則,知道現在是見汪思繼的時候了,就沒再堅持,答應了汪思繼,說馬上就到。


    放下汪思繼的電話後,閆丙章嘴角露出一縷笑容,笑容是那樣的陰森和冷酷。


    當閆丙章再次出現在汪思繼的辦公室裏之後,汪思繼努力控製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沒有發火,指著那些照片問閆丙章:“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閆丙章不屑道:“不就幾張照片嗎,有什麽大驚小敝的。”


    “就幾張照片?你他媽的到底想怎樣?”汪思繼再次激動起來,恨不得一刀剁了閆丙章。


    閆丙章依然用那種慢條斯理的語氣說道:“汪大哥怎麽就不注意自己身份呢?”


    這次,閆丙章沒叫汪思繼為汪書記,而是放肆地叫汪思繼為汪大哥。


    “誰他媽的是你大哥。”汪思繼最煩別人和他談這些,什麽大哥二哥,搞的跟黑社會似的。再說了,既然是大哥,又怎能使用這種卑劣手段把自己拉下水呢?現在在他心目中,閆丙章簡直是魔鬼,是惡棍。


    閆丙章冷笑道:“汪大哥不認識閆某人這個兄弟可以,但閆某人永遠把汪大哥當成大哥,隻要汪大哥幫兄弟一個小忙,閆某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大哥的事。”


    “你說,你到底想要我怎樣?”汪思繼知道閆丙章的為人,閆丙章一向心狠手辣,老奸巨猾。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周成林就是因為不肯受命於閆丙章,就因為關閉瀏陽河鄉沙石場觸犯了閆丙章的利益才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沒把閆丙章摁倒,結果把自己的老婆和兄長都搭了進去,他自己也被從黨委書記的任上拉下馬,灰溜溜的離開了瀏陽河。現在同樣是因為自己不肯就範於閆丙章,閆丙章才會處心積慮地設套算計自己,既然自己落入了閆丙章的圈套,既然自己有把柄握在閆丙章的手中,自己不得不妥協。


    “很簡單,終止和劉星輝的合同,把陵山開發的工程交給我。”閆丙章開出了條件。


    汪思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閆丙章提出的合同讓他為難,他知道陵山開發工程將會給瀏陽河鄉帶來多麽廣闊的前途,他一旦提出終止勢必遭到非議。而且終止合同是違約,弄不好還會惹來諸多麻煩,但不答應閆丙章也不行,閆丙章撕破臉皮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閆丙章手中有著能讓自己從天堂跌入地獄的證據,一旦自己真的惹惱了閆丙章,他就會立即甩出這些證據。權衡利弊,他無奈道:“丙章啊,看在你我弟兄一場的份上,你再給我些時間,等我考慮好再說。”


    閆丙章相信汪思繼最終會就範的,最終會如他所願終止陵山開發工程,把工程交給自己,見目的已經達到,就借坡下驢道:“既然汪大哥這樣說,一切都好商量,那我先回去,靜候大哥的好消息。”


    汪思繼徹底失去了衝閆丙章發火的勇氣,道:“這些照片怎麽處理?”


    閆丙章笑了笑,道:“汪大哥盡避放心,隻要您幫兄弟我擺平陵山開發的事,這些照片會立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永遠消失。”


    汪思繼顧慮重重道:“希望兄弟能兌現諾言。”


    閆丙章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隻要汪大哥幫我,我一定不會做對不起大哥的事。”


    兩個人再度開始稱兄道弟,看不出先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情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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