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華得意地笑了,道:“不然,有我在,你們放心,宏文大師一定會接見你們的,而且會為你們占卜問卦,指點迷途吉凶。”


    孟茹這才轉憂為喜,跟隨著眾人繼續向靈隱寺趕去。


    靈隱寺內,香火繚繞,善男信女,來來往往,川流不息,十多個身披黃色僧袍的沙彌穿梭在人群中,引領著那些虔誠的善男信女步入大殿燒香拜佛,引領那些對前程一片渺茫的人們走進偏殿讓他們的師叔師兄們予以指點迷津,占卜吉凶。


    周成林和丁奉華他們走寺院後,一位十六七歲的小沙彌迎上前來。


    沒等小沙彌走到他們身邊,丁奉華走已經走上前去,雙手合什,衝小沙彌道:“師傅好,我想見宏文大師,不知道大師可否有空?”


    由於丁奉華是這裏的常客,小沙彌對他不陌生,也是雙手合什,回答道:“真不巧丁主任,宏文大師和幾位省城來的貴賓正在後堂敘話,恐怕一時不能見您,您和這幾位施主還是先到廂房稍等片刻吧,等大師會客完畢再為您通稟。”說完,趕在眾人前邊,引領周成林他們向廂房走去。


    走進廂房後,小沙彌幫他們每人沏了一杯茶水,道:“丁主任和幾位施主先歇息片刻。”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小沙彌退出去後,周成林和孟茹一邊欣賞牆上的佛經典論,一邊不時地拿眼瞟向院內,希望能早些時間見到那位傳奇人物宏文大師。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周成林見宏文大師那邊還沒有任何動靜,起身走出廂房,找到一個正在執巡的沙彌,打聽廁所的方位。


    在沙彌的指引下,周成林來到了後院的廁所。


    到後院廁所正好行經後殿,在走過後殿的時候,透過虛掩的殿門,周成林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隱隱約約像是昨天晚上在雲城賓館見到的楊傳東副部長。


    周成林心裏“咯噔”一下,心裏多了份好奇,從廁所回來之後,就沒有急著趕回廂房,而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邊觀賞寺院內的景觀邊拿眼掃視著殿門方向,以求證實自己的猜測。


    過了大約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殿門打開,從裏邊走出三個人,其中兩人正是楊傳東副部長和張元朝書記,另一個是位身披黃色僧袍的僧人,周成林猜測那個僧人應該是宏文大師。


    楊傳東和張元朝走出後殿後,和僧人握了握手,然後轉身從寺院偏門走了出去。


    望著楊傳東和張元朝消逝在偏門後麵的身影,周成林感慨萬分。


    他做夢都沒想楊傳東和張元朝這樣級別的幹部竟然也會對宏文大師有興趣,竟然會偷偷摸摸來拜會宏文大師。說穿了,他們不是對宏文大師有興趣,他們是對自己的前程有興趣,他們和大多數拜見宏文大師的人的目的一樣,也是找宏文大師占卜吉凶,詢問禍福,詢問從政之道的,祈求神靈保佑的,從他們匆忙惶急的神情,從他們走偏門不敢走後門可以推測出他們對來訪宏文大師是企圖隱瞞的。是啊,像他們這樣級別的幹部,出入與唯物主義背道而馳的神學殿堂的確是不符合黨的從政原則,的確不是一名共產黨員所應該做的事,的確見不到陽光。


    事實上,在那些領導幹部中,又何止他們兩個人崇尚迷信,崇尚神靈?現在相當一部分領導幹部心裏想的不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是怎麽把工作做好,也不是發展地方經濟,為老百姓謀福利,去考慮如何集思廣益,讓貧困地區的現狀有所改變,更不是通過正常的工作途徑得到老百姓的認可,獲得老百姓的支持,他們更多的是想找到一條得到提拔重用升官發財的終南捷徑,如何破除“官場潛規則”,如何尋求到一張“官場護身符”,尋求升遷的人脈和背景,尋求貴人提攜,想的是如何“出血”,如何“投資”,如何巴結領導。為此,很多人為了討領導的喜歡,不惜送錢、送物、送古董、送字畫、送女人……隻要領導喜歡的,隻要能拿出手的,隻要能送,他們都送,而且送了就有人收。


    更為有甚者,還有相當一部分領導熱衷神靈,崇尚迷信,希望通過求神拜佛來保佑他仕途順暢、官運亨通,把升遷的希望寄托在“官運”上。


    某副廳級官員李某,因一“大師”預言他至少能官至副省級,就拿了一百四十九萬元奔京城去購買官位;某省政府副秘書長唐某,因南嶽衡山一小廟和尚“算準”了他升遷的幾件事,就從省財政撥出二百元萬元專款,為那小廟修了條水泥大路;某市市委書記胡某,他請“大師”預測到有當副總理的命,可命裏還缺一座“橋”,於是下令將耗資數億元的國道改線,在水庫上架起了一座橋;更為可笑的是,湖南某集團公司老總,酷愛占卜算命,最崇拜長沙開福寺的一個老尼姑,該尼姑曾“預測”他在五十歲之前會遭遇一次車禍,政治上也會有一劫,他深信不疑,當他被省紀委“雙規”後,不是總結自己的教訓,而是感歎自己命該如此……


    還有剛剛看到的楊傳東、張元朝以及丁奉華三人,他們都是黨的幹部,都麵對黨章宣過誓: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對黨忠誠,可他們置共產主義信仰與不顧卻去崇尚神靈,把自己的升遷和神靈保佑密切聯係在一起的行為難道不是叛黨呢?難道這也是擁護黨的綱領,遵守黨的章程,履行黨員義務,執行黨的決定嗎?


    還有他自己,自己的行為又屬於哪種呢?自己也是共產黨員,也是無神論者,不也是莫名其妙的走進靈隱寺了嗎?不也是莫名其妙地湧起了見宏文大師的想法了嗎?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朝前院走去。


    回到廂房,丁奉華和孟茹他們正在等他,見他回來之後,丁奉華站起來道:“小師傅剛剛過來告訴我們,宏文大師的客人已經走了,讓我們馬上過去。”


    正說著,小沙彌又走了進來,道:“丁主任,宏文大師剛剛接了個電話,等一下還有一位貴賓要蒞臨本寺,他還要出麵接待一下,因此讓您和幾位施主馬上過去。”


    聽說還有貴賓約見宏文大師,周成林又是感慨一番。


    宏文大師名義上和善男信女約法三章,每天隻接見三位香客,事實上呢,他每天接見的何止三位,恐怕三十位也有,而且這些人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都是官場要員,商界巨子,這也充分說明社會的不平等,就連“神的意旨”都是仕者優先和有錢人享有特權,更何況我們的現實社會。


    就在周成林心緒起伏的時候,丁奉華催促大家道:“既然宏文大師還有要事在身,我們馬上趕過去吧,別讓大師等久了。”說完,帶頭走出了廂房。


    在小沙彌的引領下,周成林和孟茹跟在丁奉華和小沙彌後邊走進了大殿。


    大殿內,在幾名和尚的指引下,數十名善男信女正在那裏虔誠地燒香拜佛,香火搖曳,煙霧繚繞。


    在香案前邊還放著一個功德箱,不時的有人往功德箱裏投放紙幣,讓周成林瞠目結舌的是,功德箱裏全是百元大票,一元兩元的小票幾乎看不到。


    就在周成林他們走過功德箱旁的時候,他們看見一位穿戴華麗的婦人朝功德箱裏投進一個紅包,周成林估計那個紅包裏最起碼要有一千元以上的票子。


    繞過大殿,通過長廊,他們來到了後殿。


    在後殿門口,小沙彌停了下來,衝丁奉華和周成林他們深鞠一躬,道:“大師在殿內等候各位施主。”


    然後,小沙彌幫他們把殿門打開,等他們全部進去後,又幫他們把殿門關上。


    走進殿堂內,原先恭送楊傳東副部長和張元朝書記的那個黃袍僧人就迎上前來,雙手合什,念了句佛語:“阿尼陀佛,丁主任好,各位施主好,丁主任請坐,各位施主請坐。”邊說邊幫丁奉華他們讓到了殿堂內的沙發上。


    丁奉華邊往裏走邊恭順地把周成林和僧人做了介紹。


    丁奉華的介紹證實了周成林的猜測,眼前這個黃袍僧人正是丁奉華口中倍加推崇的傳奇人物宏文大師。他開始認真地打量前眼前這位傳奇人物,也許是保養好的原因,也許修身養性成效顯著,眼前的宏文大師的確周身洋溢著仙風道骨,沒有他想象的那樣蒼老,看上去這位被輿論稱為大師的人物年齡也就四十多歲,比他的實際年齡要小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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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宏文大師得知眼前的年輕人是河陽縣副縣長後,態度又熱情了不少。


    幾個人分賓主坐定之後,先是丁奉華做了開場白,丁奉華道:“我和周縣長是同學,周縣長早就對大師您推崇不已,委托我從中間斡旋拜會您老人家,隻因為政府工作那邊太忙,一直沒抽出時間,今天是周日,我和周縣長都有空,我就給周縣長打了電話,周縣長專程從河陽趕了過來,就是為了見大師一麵,聆聽一下大師的教誨。”


    宏文大師倒也謙遜,道:“周縣長太抬舉老朽了,老朽那點道行怎敢勞周縣長記掛,周縣長有什麽要問的,盡避吩咐就是。”


    見宏文大師態度如此謙恭,周成林隻好道:“既然大師如此垂愛許某人,那許某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宏文大師又道:“不知道周縣長是求財,還是求官?”


    沒等周成林答複,丁奉華已經在旁邊插口道:“我們大家都是官場上人,就求官吧。”


    一般求官之人來拜見宏文大師的時候都是孤身一人前來,頂多再有一個引薦之人,就像剛從他殿內離開不久的楊傳東副部長和張元朝書記,楊傳東副部長是求官的,張元朝書記就是引薦者,他們大學時候就是同學,所以沒有任何避諱,也不需要有什麽避諱,現在周成林一行四人,他怕有外人在場,所以言行中謹慎不少,望了眼丁奉華,又掃了孟茹她們一眼。


    宏文大師雖然沒把話挑明,但丁奉華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大師但說無妨,這兩位女生一個是我愛人,一個是周縣長的戀人。”


    得知兩位女士的身份後,宏文大師道:“請周縣長把你的出生時間告訴我。”


    周成林隨口說出了生辰八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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