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鳴原以為賽貂蟬的工作性質特殊,很有可能是有人圖財,或者為了劫色。


    但是把她的腦袋砍下來?


    未免做得有些太殘忍了吧?


    魏鳴擺了擺手,道:“吃飯的時候,就別說這麽惡心的事情了!”


    牢房的夥食也不怎麽樣,而且還不管中午飯,他早就餓了。


    實話實說,紅梅飯莊的飯菜真的很不錯,即使是在上一輩子,魏鳴也沒吃過幾次這麽好吃的飯菜。


    要知道,這時候可是沒有什麽雞精、味素、海鮮醬油的,所有的鮮味都要靠廚師自己熬製的高湯、雞湯,以及食材本身的鮮味。


    而且因為沒有冰箱保存食材,導致他們的食物必須非常的新鮮。


    所以魏鳴不但吃到了食材本身的鮮味,而且各種鮮味融合在了一起,互不幹擾,足以見得廚師手藝的高超。


    哪怕隻是最普通的一道攤雞蛋,細看之下,裏麵也融合了蝦仁、幹貝、蟹黃、海參、鮑魚等不下十種材料,而且這些東西竟也不會搶奪雞蛋本身的味道。


    魏鳴也真是佩服了這些廚師的想象力,有這麽多原材料,做什麽不好,攤什麽雞蛋啊?


    這樣的一個大飯店,菜牌絕對便宜不了。


    邢捕頭能來得起這樣的地方,而且還專門能留一個專座,看起來他平時四處刮油的手段確實高超。


    自己隻是被他訛了三串小錢而已,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當然,魏鳴也不是拘泥於小節的人。


    來都來了,見到這麽多好吃的,也不能放過不是。


    旋風的筷子,鏟車的嘴,魏鳴也不顧什麽吃相了,大口大口地就猛吃了起來。


    邢捕頭那邊如果不抓緊時間夾幾筷子,恐怕什麽都剩不下。


    邢捕頭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上紅梅飯莊來這麽吃飯的,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讓魏鳴盡興,還是也跟他一起拋棄吃相。


    他隻能悻悻地說道:“你吃東西挺快啊。”


    魏鳴隨口說道:“這算得了什麽?你那是沒見到我的那兩個小夥伴。跟他倆一起吃飯,我都搶不著!”


    邢捕頭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見他們的好。


    如果請那倆人也來一趟紅梅飯莊,估計自己就破產了。


    當然,吃人家嘴短,魏鳴吃飽喝足之後,還是同意跟邢捕頭去一趟五鳳樓看看。


    五鳳樓的老鴇子一聽邢捕頭又來了,連忙迎了出來,然後看見了魏鳴,道:“又來找你爹啊?”


    “哦,這次不找他。”魏鳴說道。


    “那就是來光顧我們的生意來了唄?邢捕頭,你看你幹的好事兒!”老鴇子撒嬌一般的摸了摸邢捕頭的肩頭,看起來非常的熟悉。


    然後她回過身來,道:“姐妹們,有雛兒來了!好好地伺候著!”


    魏鳴的臉“騰”地就紅了,連連擺手道:“邢捕頭,您真是太客氣了,請吃頓飯就行了,哪能讓你再破費呢……”


    邢捕頭那邊臉色鐵青。


    誰說要請你消費了!


    他連忙跟老鴇子解釋:“我們今天不是來消費的。我還要看看賽貂蟬死時的現場。這位小哥的本事很大,你們可都小心著點。”


    聽說不是來消費的,老鴇子的臉一下子就撂了下來:“行行行,公幹!你們衙門口的人,都是兩張臉,怪沒趣的。你等著這個案子結束之後,看我們怎麽伺候你!”


    邢捕頭的臉色就更不好了。


    魏鳴在旁邊憋著也不敢笑,隻能裝成是什麽都聽不懂的懵懂少年。


    但是他估計以自己的演技,恐怕是繃不住。


    最後老鴇子還是將他們兩個帶到了賽貂蟬死去的那間房。


    魏鳴看了一下屋子,家具、床基本上都沒有什麽血跡,隻有地上有一片殷紅。


    “你們換過床單被罩嗎?”魏鳴問道。


    “喲,瞧您說的,這屋子死了人,誰還敢給外人用啊?”老鴇子說道,“而且邢爺不是說了嗎,裏麵的東西誰都不許動。”


    魏鳴點了點頭,前後又轉了一圈。


    床是錦被大床,上麵有人躺過的跡象,床底下有一雙擺放整齊的繡花鞋。


    桌子是圓麵榴花桌,黑漆的麵,上麵擺著幾樣已經有些蔫巴的果子,還有一個茶壺,兩個茶碗。


    窗子是推拉式的木格窗戶。


    魏鳴推了推,僅能打開三十厘米左右的一條縫,人是不可能從窗戶出去的。


    在窗戶附近,還落著好幾隻蒼蠅。


    “這似乎是招待客人用的房間吧?”魏鳴問道。


    “說的是呢。”老鴇子道,“那天是我們五鳳樓的義演,其他的人都忙活起來了。隻有賽貂蟬說她不舒服,要找間房休息一下。誰知道她這一休息,就再沒出來。快到演出的時候了,我派人去找她,結果就發現她躺在血泊之中,還沒了腦袋。”


    “中間客人進來過?”魏鳴問道。


    “不可能啊!義演當天是不接客的,所有人都在忙活。”老鴇子說道,“這樓上樓下的都是人,如果有客人進去過,一定會有人注意到。”


    “不應該啊。”魏鳴道,“桌子上有兩個茶碗,她若是自己在屋的話,沒必要拿兩個茶碗。”


    邢捕頭也覺得魏鳴的話很有道理。


    他打開茶壺,看了一眼,聞了聞,道:“上好的西湖龍井,如果不是為了招待客人,為什麽會沏這麽好的茶?”


    “沒有啊,這絕對沒有!”老鴇子說道,“那天是我親自把的門,絕對沒有一個客人從前門進來!除非……”


    “除非什麽?”邢捕頭問道。


    “除非是有人從後門進來。”老鴇子道,“不過後門那天也上了鎖,而且樓裏麵這麽多人走來走去,難道一個看見的都沒有?”


    “或許是有人被收買了,也有可能大家都認識……”魏鳴說道,“你好好想一想,有沒有什麽人,能從後門進來,而且即使被人見到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最好是有點身份地位的那種?”


    “你要是這麽說,還就真有一位。”老鴇子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們這五鳳樓其實是金風莊的買賣。若說有後門鑰匙,還不會引起大家的懷疑,那也就是金風莊的大總管了。話說那天他還真來了,給義演做的開幕演講。”


    魏鳴一聽“金風莊”三個字,腦瓜子嗡的一聲:“那什麽,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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