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阿蘭就沒有機會下毒咯?”魏鳴道,“而你作為家裏最年長的丫鬟,地位全都來自於韓夫人的寵愛,所以也不會去毒殺她。”


    “別在那裏東拉西扯了!”婁知縣說道,“你如果說她們兩個都沒有下毒,那不就還是你爹在熬藥的時候下的?”


    “當然不是。”魏鳴說道,“因為韓夫人根本就不是中了砒霜的毒而死的!”


    “你說什麽?”婁知縣道。


    “大人,請問是誰對韓夫人進行的屍檢?”魏鳴道,“稍微懂得一點毒理的人都知道,死於砒霜中毒的人麵色發黑,表情猙獰,十指尖端腫脹發黑,指甲上會有白色橫紋,但是韓夫人麵色發白,表情很安詳,十指沒有明顯變化,處處顯示她不是死於砒霜中毒。”


    魏鳴是老魏頭的兒子,而老魏頭是白駝山莊的人,如果這些是老魏頭教給魏鳴的,魏鳴知道也很正常。


    但是魏鳴其實是上輩子看電視劇學到的,基本是個懸疑推理劇,就有人被砒霜毒死。


    就連不是懸疑推理劇的角色,也有武大郎這種可憐蟲。


    婁知縣也是老知縣了,之前也斷過毒殺的案子,知道魏鳴所說不錯。


    但是他還兀自嘴硬:“哼哼,你爹是用毒的高手,當然可能下的是別的毒!”


    “那麽就奇怪了。”魏鳴笑道,“如果我爹能用別的毒來毒殺她,為什麽還要在藥碗裏麵加上砒霜呢?”


    “這,分明是有人要陷害他!”


    聽了魏鳴的話,全場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魏鳴的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個個地掃了過去,更加確認自己的判斷。


    “既然你說不是你爹幹的,那麽凶手到底是誰?”鐵手突然開口問道,“韓夫人真正的死因又是什麽?”


    從他的表情上並沒有看到好奇,反倒更像是在考較魏鳴。


    “我在韓夫人的房間裏發現了這個。”魏鳴將阿蘭給他的手絹打開,將裏麵的那半片薑糖拿了出來。


    “這是什麽東西?”婁知縣問道。


    “這是韓夫人平時最愛吃的薑糖,上麵還有她的牙印。”魏鳴說道,“她從小怕苦,吃了藥之後,總要吃一片薑糖順順口。而這一片隻被咬了一口,可以懷疑是韓夫人吃到一半時,就已經毒發了。”


    “你,你胡說!”韓大戶突然道,“薑糖上怎麽會有毒?”


    “我又沒說是你下的毒,你心虛什麽啊?”魏鳴笑道,“是不是因為這些高級的薑糖,隻有你能買得到?”


    “那薑糖確實是我買回來的,但是我又怎麽會殺我的夫人?”韓大戶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整個大槐樹村的人,都知道我們夫妻兩個最是恩愛。”


    “你們恩愛?”魏鳴道,“你們如果恩愛的話,你又怎麽會和丫鬟有私情?”


    “我哪有私情?”韓大戶不肯承認,“阿繡、阿萍和阿蘭都是買回來伺候我夫人的。我夫人身體虛弱,需要人照顧。她們三個我平常根本接觸不到!”


    “那可就怪了。”魏鳴道,“阿繡,你來韓家多久了?”


    那個年長的道:“差不多十年了。”


    “阿萍,你來韓家多久了?”


    “也有五年多了。”


    “那阿蘭呢?”魏鳴又問。


    “……剛半年。”阿蘭不知道魏鳴的意思,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


    “如果你們都是伺候韓夫人的丫鬟,為什麽阿繡和阿萍穿的都是普通的布衣,而你卻能穿緞子的衣服呢?還有你那隨用隨扔的絲綢手帕!”魏鳴問道,“如果不是你跟韓大官人之間有私情,他怎麽會對你這麽好?韓夫人嫌棄你恐怕也不是因為你笨手笨腳,而是因為發現了你和韓大官人的私情吧?”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幹的!”阿蘭咕咚一聲就跪下了,“是老爺!他說很喜歡我,還說等他夫人死了,就娶我過門。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胡說什麽啊!”韓大戶這時候已經亂了陣腳。


    “韓冰,你個王八蛋,你還不承認!”阿蘭哭喊道,“我來了之後你就大獻殷勤,上個月初九你第一次騙了人家的身子,之後有哪天晚上沒來我的臥房?你還說等這個月韓夫人死了,你就娶我過門,你敢說你沒說過?”


    “你敢說你沒說過這樣的話?!”魏鳴也在一旁厲聲喝道。


    “我,我,我……是說過,但是和自己的丫鬟偷情,不犯法吧?”韓大戶強自鎮定,“我這麽說,是因為我的夫人患有多年的肺癆,身體越來越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啊!怎麽能說是我殺的?”


    “以你的財力,能買得起三個丫鬟,如果真想給夫人治病,去七俠鎮的大醫館難道不好嗎?去建康城治療恐怕都不成問題吧?為什麽會請我爹這個鄉野大夫?”魏鳴說道,“所以事情已經很明朗了。韓夫人一直患有肺癆,韓大官人覺得她命不久矣,所以跟阿蘭私定終身。然後請了一個醫術極差的大夫,想要借他的手,把韓夫人醫死。”


    “但是很可惜,我爹雖是鄉野郎中,但對治療肺癆還是有一些小手段的,竟然將韓夫人的病給治好了。”


    “韓大戶這邊擔心韓夫人不死,於是就在她的薑糖裏麵下了劇毒。等人死了之後,又在我爹熬的藥裏麵加入了大量的砒霜,來嫁禍於他。”


    “哈哈哈!”韓大戶突然笑了,“你編故事的能耐倒是不錯,但我隻是一個鄉村的小地主,又從哪裏弄來的斷腸草?又為什麽要下在薑糖上?”


    “你是說這薑糖上沒毒,是我冤枉你的?”魏鳴笑道,“那你敢不敢把它給吃了?”


    韓大戶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來。


    “我、我、我怎麽知道你又往沒往裏下毒?”韓大戶道,“你們白駝山莊的人都歹毒得很!下毒也厲害!”


    “白駝山莊的人下毒確實很厲害,但是他們用的都是蛇毒。”魏鳴嘿嘿笑道,“最讓我奇怪的是,你怎麽會知道這薑糖上塗的是斷腸草?我可從來都沒說過,你又是聽誰說的?”


    “我、我、我……”韓大戶瞬間卡殼,他將目光轉向了金風莊的那個大夫,滿是求救之意。


    “你看我幹什麽?”那個大夫也有點慌神。


    但是下毒的人和毒物的來源,已經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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