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你。”白衣青年一把將錦鯉攝到麵前,“不要怕,我現在有經驗了……”


    白衣青年看了看錦鯉的身體,擠出更少的一滴鮮血,手指一彈,血滴撞入錦鯉背部。


    果然從自己身上總結了一些經驗,餘南稍稍有些安慰,更高興於錦鯉不會暴腦而亡。


    不一會兒,錦鯉昏了過去,但渡過了危險。


    白衣青年似乎有些疲憊,伸了個懶腰。


    忽然,白衣青年臉色一變,馬上把所有水族一卷而起,全部收了起來。


    餘南眼前一花,隨即發現,已經回到了外麵的世界,並被重新放進了河水之中,正好位於龍門下方。


    周圍有一圈無形壁障封鎖,凡是想要逃走的水族,都撞了個暈頭轉向。


    “三太子,你在幹什麽?”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嚴肅地問道。


    餘南循聲看去,龍門斜上方的空中,懸浮著一小團烏雲。


    一隻皮膚枯瘦,臉色臘黃的烏龜精,正站在烏雲上麵。


    與上次看到的那隻烏龜精比起來,這一隻明顯更加蒼老,更具人形。


    他背上的殼子小了許多,手腳也與人族手腳的形狀相似,如同一位佝僂著背的馱子。


    “龜丞相爺爺,你怎麽來了?”白衣青年站在河麵上,表情訕訕的。


    餘南心中一動。


    龜丞相?三太子?


    卻不知是哪一座海域的。


    “你把龍九打暈了,搶了他手上的龍門,我能不跟過來看看麽?”龜丞相沒好氣地說道。


    “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幫幫他。放個龍門而已,簡單得很。”三太子推脫道。


    “那麽,你把那些水族束縛起來幹什麽?若是讓天庭知道了……”龜丞相搖搖頭。


    三太子低頭看了看被困住的眾水族,笑道:“就是想為我龍宮多培養些人才,這不,我正準備給他們喂些丹藥,以免他們都失敗了。”


    如此說著,三太子果然取出一顆靈丹,右手一捏,丹藥爆開,隨即分作六股,分別鑽入剩下的六隻水族體內。


    龜丞相顯然有些吃驚:“三太子,你竟然使用了一顆六轉回春丹!”


    三太子得意道:“沒事沒事,反正我也很難受傷。這枚靈丹分給了這些魚蝦,便能使他們產生源源不絕的力量,這樣就可以衝到終點了。”


    說到這裏,手一揮,餘南等六名水族飛了起來,徑直被投入了龍門水球之中。


    “你害死了它們!”龜丞相指著三太子,手指有點抖,“水族必須從下麵那條陰陽水道進去,才能汲取足夠的地水寒氣。然後,才能與龍門中的龍陽之氣相抗!”


    “啊,哪裏是陰陽水道?我不知道啊。”三太子有點慌,表情無辜。


    龜丞相分出一縷雲彩,纏上水球與河麵相連的那條奇異水道:“喏,此物至寒。龍門之中,最難的就是這裏,但這裏必須要過。”


    三太子臉紅了,忽然想起個事,說道:“我給他們體內打入了六轉回春丹,興許有用!”


    龜丞相麵無表情地說道:“你那是療傷聖藥。”


    三太子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


    餘南回過神來,發現他正置身於一片汪洋之中。


    這裏沒有天,沒有地,沒有岸,四麵八方,上下左右,全是水。


    判斷方向的唯一依據是,遠處的一條黑色深淵。


    沒錯,水世界中的深淵!


    所有的水流,最後都流入了那條深淵裏麵。


    深淵裏麵一片漆黑,似乎一個無底洞,無論去多少水流,都是有去無回。


    餘南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水族們全都朝著水流奔來的方向遊去,沒一個朝深淵方向去的。


    他便明白了,終點一定是在那個方向。


    錦鯉在被三太子“動手術”時昏了過去,此時卻是已經醒了。


    或許是忘了,或許是過於匆忙,三太子竟然沒有取回他的法寶。


    結果,錦鯉把無形繩子扯得緊緊的,餘南在不知不覺中,已被錦鯉拖行了一段路。


    餘南暗道一聲慚愧,連忙使了把力,快速朝前遊去。


    餘南遊了一陣,又把速度放慢了。


    他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跳龍門的過程就是遊泳,餘南相信,這一定是一場馬拉鬆,而不會是一場短跑比賽。


    理由很簡單,水族千千萬,有的遊得快,有的遊得慢。如果要比快,那對絕大部份水族是不公平的,根本不用比。


    既然如此,就必須采用跑馬拉鬆的策略,均勻地分配自己的體力。絕不能短短時間之內就耗盡體力,那是找死。


    至於那什麽靈丹,餘南至今什麽感覺也沒有。


    而且,餘南也不敢相信,通過率不及萬一的試煉,小小的一枚丹藥能起到什麽大作用。uu看書 .uukansu.o


    給錦鯉那個二貨說道理是不可能的,而且錦鯉有鍵忘症,即使懂了,一會兒又忘了!


    眼見得那家夥就是一幅百米衝刺的樣子,餘南不由得歎了口氣。


    想了想,餘南隻好以最省力的方式前進,其實大半是由錦鯉拖著他前進。


    等到錦鯉累趴下,就輪到餘南拖著錦鯉前進了。


    如此也是好事,兩魚可以輪著休息。


    隻是如此一來,錦鯉和餘南的組合便遊得很慢,其它水族很快就遊了個沒影。


    在這個全是水的世界裏,時間是沒有概念的。


    餘南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然而他並沒有饑餓感,甚至也沒有周期性的精神不振——那是身為人類時養成的“壞習慣”。


    由此可知,這裏多半是個幻境,關於時間的感受被無限拉長了。


    遊啊遊,感覺遊了一個多月,水的顏色明顯變深了一些,水的流速變得更快了。


    長期處於這種環境之下,還要一直使出最大的力氣向前遊動,若沒有一些堅持,會很容易感到煩燥,最後輕則放棄,重則發瘋。


    餘南作為一個在信息爆炸的時代生活過的年輕人,心情其實是非常浮躁的。若沒有錦鯉和他一起遊,並時不時給他搗搗亂,他怕是第一個發瘋的人。


    說到錦鯉,這家夥現在乖多了。


    犯病之後第一時間它依然會逃,但它骨子裏有一種抗爭的本能,從來就不會順水而逃,而是會逆流而上。


    細繩有兩米左右,錦鯉失憶之後倒也不會受到特別大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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