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決定先返回省城。


    李武青的事情,李**準備暫時先擱置一下,畢竟這件事情背後不光是跳樓這麽簡單,而是涉及到了古武相關的一些東西。


    李**根本就不知道古武是個啥玩意,但他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一個他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世界,正在向他展開出手,顯露出一絲猙獰!


    當然這是無意間接觸到的,但李**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頭,就沒辦法當他不存在了,比如說李武青這個事情。


    如果李武青不是藥材加工場的員工,東子也不是楊**的司機,那麽李**或許也不會插手此事。


    可偏偏,雙方都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淺。


    甚至還有一個奇怪的事情就是,李武青跳樓住院都一天了,那個當父親的還沒有露麵,這一點讓李**很不理解。


    知子莫若父,父子連心。


    單單以他從自家身上感受出來的,如果他一旦出了事,父親李峰絕對會第一是時間出現的。


    所以,李武青這個父親,各種怪異。


    不正常。


    因此即便是暫時要離開林縣,李**留下了小六子這個眼線,讓他盡快調查清楚李武青家裏的事情,前提是注意安全。


    畢竟李武青家裏麵的情況比較複雜,甚至涉及了另外一個李**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否凶險,是否危險李**不知道。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肯定會自己去探尋一番,但現在隻能委托給小六子了。


    "小六子,記住,一定不要莽撞!"


    對於小六子這個機靈鬼,李**還算是有信心。


    畢竟,小六子也是曾經笑傲二中校門口的男人。


    曾經手底下也存在過彪子這樣的彪貨,也帶出了好幾個殺馬特一樣的小弟。


    雖然現在洗手不混了,但是混的那種底子還在。


    "放心吧陽哥!"


    小六子很激動,一方麵是李**又拜托他辦事了,另一方麵是,老丈人老羅總算是可以出院了。


    這意味著,他已經成功的取得了老羅的信任。


    畢竟在醫院守護了很多天啊。


    但小六子不知道的是,如果李**沒有暗**手的話,老羅其實還可以在醫院多呆幾天的,到時候他還可以進一步獲得老羅的認可...


    交代完這件事情,李**便帶著彪子,開車一輛別克商務啟程去省城。


    一家人外帶李若菲,氣氛倒是顯得比較和諧。


    至於楊**他們,據說是準備下午再返程。


    畢竟老楊總答應了在老山村弄一座加工廠的,這種事情雖然然不大,他既然剛好在,還是要把把關的。


    不過最遲也就下午了,因為明天是禮拜一,楊鐵蛋還得去上學呢。


    "頭疼啊!"


    一想到明天需要親自送楊鐵蛋去學校,然後接受那位白老師的檢閱,李**就有種想和楊**割袍斷義的感覺。


    雖然兩人才剛剛結拜了隻有一天時間而已。


    ...


    這邊李**開赴省城,那邊老羅有點忐忑的坐在沙發上,開始出院以來第一次非正式的家庭會議,參加人隻有兩人,他和羅嫂。


    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羅嫂沒有叫娘家人過來參加。


    老羅倒是鬆了口氣,畢竟羅嫂娘家人比較厲害,他一個人根本打不過哪幾位。


    雖說人家不一定動手,但是老羅很擔心,擔心道說話都不敢大聲。


    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老羅,你也出院了,有些事情也該解釋了一下。"


    羅嫂前幾天在醫院照顧老羅,還特意熬了好幾次牛肉湯,雖然手藝還有待提高,可是態度卻足夠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裏麵的鍋給燒的麵目全非,估計是要買一個新的了。


    "你說,我聽著。"


    老羅麵對羅嫂的時候,有種孫猴子見了如來佛的意思,心裏麵不服氣,但是手上功夫卻不如人家,所以隻能是忍著。


    再說一聽到羅嫂竟然用這種正式的口吻說話,老羅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麽岔子,但他卻想遍了所有的事情,都想不到具體會是什麽事。


    這種感覺很不好。


    就像是一個罪犯殺了人,他肯定知道自己是犯殺人罪,被逮住就是一個槍斃。


    但如果一個罪犯隻知道自己肯定犯罪了,卻不知道自己是啥罪名,那就煎熬了。


    老羅現在就是這種感覺,提心吊膽,腦袋上就像選達摩克利斯之劍,卻不知道這把劍到底是有多重,到底是為什麽會砍下來?


    甚至不知道,到底會在什麽時候砍下來!


    很難受,很煎熬啊!


    羅嫂調整了一下知姿勢,盯著老羅,一字一句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每個月,給你一百快零花錢,對吧?"


    "對。"


    "除了這一百塊零花之外,其他錢你都上交給我了,對吧?"


    羅嫂的聲音很平穩,一點都不像平素吵架的時候,那種激揚語調。


    "對!"


    老羅肯定的點頭回答,但心裏一個咯噔。


    他意識到羅嫂肯定不是隨便問這個問題的,肯定是有什麽更進一步的問題等在後麵。


    但究竟是什麽呢?


    老羅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隻能是耐住性子繼續聽下去。


    這時候,隻聽到羅嫂冷哼一聲,老羅立馬感覺到靈魂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顫抖了一下。


    他太清楚羅嫂的脾氣了,一般隻有在極度不高興的時候,才會發出類似的聲音。


    而一旦發出類似的聲音,就代表羅嫂即將開始發飆了。


    老羅自己剛出了醫院,身上還沒有好利索,瞧見這副情景,情不自禁的開始打擺子,牙齒都咯咯的想,等待著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豈料,狂風暴雨竟然沒來。


    半響,羅嫂隻是悠悠的歎了口氣,輕聲道:"你買項鏈,還有訂酒店的錢,哪來的?"


    "什...什麽?"老羅登時汗如雨下。


    可憐他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卻根本沒想到羅嫂的切入點竟然在這個上麵,錢哪來的?


    這還真是個不好解釋的大問題啊。


    關鍵是那錢不是三百兩百,有時候攢一攢就能下來了,按照他每個月一百的零花錢,一年也就一千二,三年才夠攢一個套間的價錢。


    至於那個項鏈的話,攢錢時間也不多,也就是三十年能攢下一條項鏈——所以這足以說明,買那些玩意的錢,肯定不是攢下的。


    羅嫂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就沒說話了,靜靜的盯著麵前的老羅,想要得到一個解釋。


    說實話,一開始她是憤怒,但後來則是好奇了。


    因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老羅,還有這個經濟實力去辦這件事情。


    偏偏,這家夥以一種根本不可預料的姿勢,竟然是真的辦成了這件事情。


    真的很出乎意料啊!


    如果不是那一次羅嫂親自確認,她一定會覺得這是老羅在撒謊,偏偏現在,她知道這不是撒謊,肯定是老羅通過某種渠道弄來的錢。


    借,是不可能的!


    老羅這家夥情商不高,人際交往很一般,就算是要好的朋友借給他一千算是頂天了,不可能有這種一下子就兩三萬往出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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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親戚羅嫂也都排查過了,近期沒有人給老羅這麽借過錢。


    所以,羅嫂很好奇,老羅這筆錢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這個,這個..."


    老羅努力的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子,卻還止不住汗如雨下。


    他偷眼瞧著羅嫂,心知這個事情是抵賴不過去了,隻能是一咬牙:"我,偷偷攢的。"


    "就憑你一個月一百零花?"


    "不是,你女兒上高中時候不是學畫畫麽,每次的學費裏麵,我都扣五百...還有,自從上了大學之後,你女兒的生活費,都會給我勻一點..."


    老羅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到真的是臊得慌。


    原來還沒覺得怎麽,現在說出來,尤其是當著羅嫂的麵說出來,他這個當父親的隻覺得羞愧。


    哎,跟自己女兒身上扣錢,他也算是獨一份了。


    "你..."


    羅嫂聽的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攢錢法,下意識的就想說老羅兩句。


    可話到嘴邊,想到這家夥攢錢其實還是為了她,便又將這話給咽了下去。


    "好了,下一個話題。"


    深吸了一口氣,羅嫂暗自做了個決定,說道:"老羅,我決定了,以後每個月給你的零花錢漲一點,兩百塊錢。"


    "真的?"


    老羅身子一震,差點哭出來。


    幸福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他一個月一百塊錢的日子,真的是很難熬,總算是有盼頭了,以後一個月兩百。


    想想就激動,這意味著他七塊錢的紅塔山,可以繼續抽著了,兩塊五的紅旗渠可以徹底的成為恥辱的曆史了...


    "真的!"


    羅嫂著重肯定了一遍,算是給老羅放寬了心。


    畢竟一百塊錢這種東西,對於羅嫂來說可能一瓶化妝水都不夠,但對於老羅來說幾乎就是一條煙加一瓶酒。


    而且還是三十多塊錢的中等酒——自從結婚後,對於老羅來說超過十塊錢的酒,那就是中檔了,超過五十塊錢的酒,已經很高檔了。


    至於一百以上的酒,不好意思,沒那口福享受。


    "但是!"


    正在老羅憧憬以後的美好生活是,羅嫂又開口了。


    老羅立馬正襟危坐,一副小學生聆聽校長講話的乖巧模樣。


    羅嫂悠悠道:"你以為,每天晚上十點以前必須回家。"


    "啊,這個,這個..."


    老羅有點猶豫,最近一段時間他迷上了打牌,不光是大殺四方的感覺,關鍵是還能贏點錢。


    五塊不嫌少,三十二十不嫌多,總歸是一點收入。


    聽到老羅猶豫的聲音,羅嫂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淡的繼續道:"反正,以後每天十點我就睡覺了,你回不回家,自己看著辦。"


    "哦!"


    "還有就是,你如果不按時回家,我睡覺就不關門,或者是。"


    羅嫂忽然深深的瞥了老羅一眼:"我記得以前就說過,我這個人怕黑,但你說黑隻是一種顏色。現在我也告訴你,綠也是一種顏色——如果你不怕頭上綠油油的話,你不回家,我可以找人跟我睡。"


    "回,按時回,你放心,以後絕對按時回!"


    老羅冷汗直冒,連連點頭,慫了,這下徹底的慫了,開門睡什麽的就狗逆天了,現在居然還說綠也是一種顏色,這是頭頂大草原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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