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毽子?”青玉笑,從她的手上拿過毽子,“你怎麽拿到的?”


    “在回宮的路上,看見一個小主子送我的。mianhuatang.info”


    一個下午就在踢毽子從消磨過去。


    再好玩的東西總會有煩膩的一天,玩了三天的毽子,青玉把她放在一邊的櫃子裏。當天下午,錦心又帶回了一個空竹。青玉玩過這東西,不過不如青衍玩的好,現在摩拳擦掌的玩了好幾天,總算是能拿出手見人時,又被她放了起來。


    這樣接連好幾天拿來打發時間的東西,正在青玉想錦心是不是自己托人出去買的時,又覺得不可能,現在整個宮裏誰都不喜歡他們。錦心這次帶回了一個木盒子,到了夜裏拉著青玉到庭院外,點上一支蠟燭,演起皮影戲。mianhuatang.info


    演到一半,青玉笑著的神情突然冷淡下來。


    “錦心,夠了。”


    不顧錦心的叫聲,走回屋子裏,把櫃子裏所有帶來的東西拿到庭院裏,連並著錦心手裏的木盒子一起仍在地上。


    “把蠟燭給我。”


    “公主!”錦心搖頭,“好好地為什麽要燒了?”


    青玉冷起臉,“我說把蠟燭給我。”


    最後,所有的東西付諸一炬,錦心迷茫的看著青玉。自從來了北齊,青玉變得喜怒不定,她不願意接受任何一個北齊的好處,有時候知道是夏秦送來的糕點,被她全部扔出去。有時是皇帝例常的賞物,能砸的全部砸了,不能砸的剪碎。mianhuatang.info


    看著火光熄滅,空氣中散開難聞的氣味,青煙嫋嫋。


    青玉的聲音毫無感情,聽著卻又覺得那是已經抹滅不了的恨意:“告訴夏秦,我青玉在世一天,不會接受他任何一件物什的饋贈!”


    錦心張口正欲辯駁,從南邊的宮牆外,響起一個聲音來。


    優雅、高貴,尾調帶著一絲曖昧的尾音。


    “哎呀,本王女兒的好心好意,怎麽到公主這兒成了狼心狗肺?”


    話音剛落,青玉抬起頭看,宮牆上現出一個人影,穿著深藍色的衣袍,青絲長發隨著夜風微揚。坐在宮牆上,衣袂飄飄,或明或暗的月光籠罩了他的麵容。隻是覺得,那一定是一個很妖麗的男子。


    “你是誰?”


    錦心睜著眼睛看那人從宮牆上翻下,一步步走近他們。


    “禮、禮親王?”


    青玉皺眉,轉身就走。


    即使她是一個不合格的公主,但在路上多少也知道了北齊皇帝有三位兄長,在一年前的三王之亂中,死去一位,一位隱去山河之間。沒有參加奪位的就是他的二兄長,現今的禮親王。據說他風流成性,舉國上下,禮親王是每一個待字閨中少女的理想情人。


    但是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他,除了那個因權勢被指婚的王妃。


    “公主你躲什麽?”


    白於一個閃身到了青玉的麵前,展開他手裏的描金折扇,笑得慵懶媚氣,“本王難不成還會吃了你?”


    “本公主說過,不想見任何一個‘北齊人’”青玉忽而笑盈盈的抬起頭,露出雪白的牙齒,眼眸彎彎,“禮親王還請自重。”


    對麵的白於愣怔了下,執扇掩唇輕笑,媚眼如絲,“哈哈,真是個自負的姑娘。”


    青玉斂下笑容,抬腳繞過他就往屋子裏走,冷言冷語吩咐錦心:“送客。”


    “是,公主。”


    錦心即使想挽留這個在北齊皇宮中對他們尚算是照顧的禮親王,但自己的公主也不能不管不顧,為難著上前。“禮親王,請吧……”


    夜裏,錦心悄聲進屋子。


    手裏的蠟燭火光搖曳,接著光亮她看見了端坐在床上的青玉,嚇得長大了嘴巴,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小步跑上前,“公主,你在做什麽啊?”


    夜裏隻穿著一件白色寢衣有些涼寒,青玉眯起眼睛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撈起一邊的被子往身上裹,從被子裏伸出手揉了揉鼻尖,“錦心,你說,我該怎麽辦啊?我才16歲而已。不該是這樣的。”


    對的,她才16歲而已。


    不該這樣被囚禁在永壽宮裏一輩子。


    如今就像是她怒氣衝衝的被關在一個地方,所有的怨恨都無處可泄。因為人家根本就不理你,完完全全冷落你、奚落你。


    錦心放下燭台,小心翼翼的詢問:“那……公主的意思是……願意和皇上……”


    “你以為?”


    話還沒有說完,青玉露出一臉恨之入骨的神色,“我至死都不會忘記他騙我的每一句話,他對南楚做的每一件事!讓我和他舉案齊眉,除非我死!”


    錦心不再說話。


    沉默的時候,青玉驟然響起什麽,轉過頭凝視著錦心。烏黑的眼睛中透出蠟燭的火焰在跳動,就像是她壓抑在內心的情緒。“錦心,你不是應該比我更加恨北齊嗎?從前幾天開始,你就很奇怪。”


    “公主,隻是……隻是錦心看著公主很難受。”眼中氤氳起層層霧氣,還是那個愛哭懦弱的錦心,“公主才16歲而已,錦心不想看見公主,一輩子都被困在宮裏。”


    是她太過敏感。


    青玉有些頭痛的撫額,由錦心服侍著入睡。


    北齊真的是很冷的地方,尤其是永壽宮的床榻,一個人在被窩躺了那麽就,腳還是冰冷冰冷的。不敢想象將來會怎麽樣,她也不是能微笑著和錦心說起將來的人。也許也許,她就要在這個冰冷的宮殿過著一個人的一輩子。


    原以為心是自由的,可是現在她的心無時不刻不在淌血。


    鮮血淋淋的,不敢捧出去給任何人看。


    其實那個禮親王說的是對的,她是個自負的姑娘。


    在北齊的消磨過日之中,青玉的永壽宮漸漸被眾人遺忘在記憶裏,徹底成了一個冷宮。偶爾這個鮮少有人問津的冷宮會有一個妖孽的男子前來造訪。大部分是在半夜,翻過宮牆,有時候時提著一壺好酒,有時候是一籃子新鮮的水果,有時候是包好的糕點。


    總之沒有一次是空手來訪的。


    北齊的冬天來的又急又快。


    才到十二月,就已經下起了大雪。


    第二日起來時,青玉就窩在被窩裏不肯起來,外頭做完事進來的錦心穿著厚厚的襖裙,烏黑的發髻上還有白色的雪花。“外頭還在下雪嗎?”


    錦心嗬了下手,回頭答道:“是啊,下的可大了。積的都有這麽厚了。”說著用手比劃了下。青玉一聽,立馬從被窩裏竄起來,招呼著錦心:“趕快、趕快,拿衣服過來,我要出去外麵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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