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時間沒過多久,這裏的局勢完全被改變,葉河圖沒有到來之前,這裏還是一片祥和的氣息,不說暗地裏有什麽動靜,明麵上,已經不見談笑風生,每個人心中都在考慮著該怎麽麵對這件事情。


    薛智。


    這枚棋子能用是好事,不能用隨時可以丟棄。跟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講道理是決計不可行的,沒有足夠的籌碼想要獲得絕對的忠誠,無異於天方夜譚。


    既然決定動用薛智,那就要開出能夠讓薛智心甘情願賣命的籌碼,僅僅是一個威脅,遠遠不夠。葉河圖沒有去想該怎麽讓薛智為自己賣命,一切都要等到出了劉家大院,看到薛智再說也不遲。


    這是對薛智的考驗。


    別墅內,薛智的母親徐麗英哭天喊地要讓舅舅為她作主,萬一她的寶貝兒子出了事,她也不想活了,旁邊則是站著薛智的父親薛剛,重重摔了一跤後,行動有些不便,沒有阻止妻子徐麗英的行為,在他看來,妻子這樣做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徐麗英的舅舅,正是別墅的主人,劉老。


    “不要說了。”


    劉老一聲威嚇,讓徐麗英止住想要繼續發泄的趨勢,這時候她才想起,對麵的人不單純是她的舅舅,還是一個重量級的領導人,上位者的威嚴依舊存在,徐麗英沒有接著說下去,她不敢。


    “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來晚了。”


    一個青年走進別墅裏麵,對裏麵的親戚朋友打著哈哈解釋道,車子出了點故障,在別墅後院的專用停車場檢查了一會,所以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毫不知曉,現在看見大家神色異常,不禁有些疑惑,問道:“出什麽事了?”


    徐麗英看了劉老一眼,劉老坐在位置上不聞不問,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葉河圖鬧出的這些事,足夠讓他這個老頭子重新拾起某些舊事細細回憶。既然劉老沒有發話,徐麗英輕輕走過去,拉過青年,有些不安地說道:“小俊,剛剛有人在這裏鬧事,阿姨想問問你,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徐麗英根據葉河圖的長相比劃了幾下,順便描述了葉河圖的年齡,和麵前的“小俊”年紀相仿,有這個年紀並且說話狂妄的年輕人,說不定是哪個部門的公子哥,指望麵前這個遠房侄子能夠認識。但被徐麗英叫做小俊的青年茫然地搖搖頭,他怎麽能一下子知道徐麗英說的是誰,除非印象特別深刻,不然沒法識別。


    這個青年正是劉家的嫡係,也就是劉老的孫子。


    他的名字叫劉俊。


    “有人敢來這裏鬧事?”劉俊驚異道,他懷疑是不是在開玩笑。在聽說葉河圖是一個人單槍匹馬離開這裏後,又是一陣愕然,又了解到葉河圖是跟蔡詠顏一起來這裏,劉俊的臉色有些發青。蔡詠顏是劉家給他安排好的對象,雙方家長都默許過,但蔡詠顏卻在這個時候跑來這裏說退婚,並且還帶了一個“保鏢”在這邊鬧事,這不是明擺著給劉家打臉嗎。


    劉老不知道想通了什麽,睜開眼睛,聲音有些疲憊,自從二十年前做了那件事後,他就被提到現在這個位置,這二十年來,一直順風順水,就算是上了台麵的幾個對手,也沒有做出過什麽過分的事情,而葉河圖現在橫空出現在眼前,讓他不得不好好考慮。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人的麵孔,二十年了,劉老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人曾經當著他的麵,不,是當著他們的麵說出來的那番話,傲氣淩雲。


    搖頭歎息,當年的事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


    但那個時候,他別無選擇。


    然而劉老又想起了剛才在外麵一副玩世不恭的葉河圖,沒有任何征兆,那個人和剛剛的葉河圖,麵孔重疊在一起。劉老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竟然有些神似,不過這個相法,剛剛冒出來的時候便被他一口否決了。


    二十年來,上麵對那個人的關注從未減少,那個人也遵守了當初的約定,二十年沒有踏入中國一步,所以,這個想法根本不可能成立。


    我看來是老了,反應大不如以前了。劉老心中感慨道,有些事,他既然始終沒能夠放下,那麽就讓它們留在心底算了,偶爾會想起,總比某天醒來,悄然忘記的好。


    劉俊看見爺爺坐在那裏,走過來問候了一聲,便開始拿出精心收藏來的禮物,給爺爺一一展示,一個精致的紫砂茶壺出現在劉俊的手中,這玩意是劉俊無意間在江南古鎮的某個古董店撞見的,這個紫砂茶壺是那家古董店的鎮店之寶,為了弄回來討老爺子開心,他可是花了不少心血。


    “爺爺,你看這東西怎麽樣。”


    捧著紫砂茶壺的劉俊沾沾自喜道,為了慶祝老爺子七十大壽,動了很大的心思,茶壺不過是其中之一。


    劉老沒有接過茶壺,僅是看了一眼,語氣很是不滿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隨便講究排場,你要是真有心,給我寫幾個字都比在表麵上做文章強!”


    “是,爺爺。”劉俊低下頭,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看來自己做的那些還不夠讓老爺子改變對自己的看法,爺爺什麽都好,就是在這方麵太過於嚴厲。看上去就像是個古板不講情理的老頑固。


    “那個,爺爺,剛才姑姑說的話?”


    被批評後的劉俊也不氣惱,這點事對他來說的家常便飯,又試著向爺爺繼續問道,不是他不相信徐麗英的話,而是他不相信有人擁有跑來這裏鬧事的勇氣。


    “哼!”


    劉老爺子沒有搭話,但那聲冷哼卻是說出了答案。


    得到證實的劉俊很低調地哦了一聲,沒有將內心的想法和表情表露在臉上,韜光養晦的道理他還是懂一點。在外邊,劉俊也沒有過多依賴家庭關係,做出些為虎作倀的事,上次帶去怡然茶館喝茶的女孩和他分手後,劉俊沒有威脅說是要讓那個女孩的父母難看,而是淡定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女孩分手也不是沒有原因,除了和她交往之外,劉俊還有四五個女朋友,全部是一流高校的女大學生。


    而那個女孩不過是很偶然地發現這個不算是秘密的秘密罷了。


    “爺爺,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人,這段時間我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好像是離開了北京。”劉俊轉移話題道。


    “你查到他是什麽身份了嗎?”


    劉老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緩道,喝茶需要心平氣和,太急,會讓開水燙著。品嚐不出茶中的那份清香,這杯碧螺春是他的學生送他的禮物,茶自然是最好的品質,心意收到的劉老不會太注重茶的品質,他更看中的是人心。


    有的人送禮,不一定僅僅表達心意。或許還有另外的目的,而這種人送的禮物,劉老是概不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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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查到,我可以確定,北京根本沒有這個人。”劉俊不甘心地回答道。為了查出身份,他動用了很多目前不適合動用的關係,結果仍然是一無所獲,怎麽能夠不讓他失望。


    “不是北京人?”


    劉老聽見孫子劉俊的回答,稍微停頓一下。


    “根據我找到的線索,他好像也不是其他幾個軍區的人。”劉俊接著說道,讓他奇怪的是,那個人的來曆居然所有檔案上麵都沒有記載,難不成是個“黑戶”?或者說是從國外偷渡回來。


    劉老在沉思,除了軍區和北京,基本上沒有誰能夠自由出入北京的軍區大院,還能夠讓燕家的那個老頭袒護,更別說,被打的那個人是趙家人。


    等到現在,得到的結果卻是身份不明,那麽所有的事,是誰在暗中策劃?


    劉俊沒有告訴爺爺,他和那個人曾經在怡然茶館有過衝突,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這才像劉家人的作風,如果要靠家人出麵擺平,那就算不上是一個爺們。


    “這件事你不要再管。”


    劉老向劉俊吩咐道,他已經看出有些地方不同尋常,劉家不過是局外人,要是一不小心摻入進去,影響不好,更何況連對方的身份都還沒有摸清。劉老顯然不知道,劉俊已經陷入了圈子當中,以後的事情還說不一定。


    “爺爺,剛剛在這裏鬧事的人,現在在哪兒?”


    劉俊忍不住問道。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


    “我讓他走了。”劉老淡然說道,要是不讓葉河圖離開這裏,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麽事情來,既然敢來劉家鬧事,那就必須得有敢於承擔後果的勇氣。劉家不是戲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爺爺您就這樣放他走了?為什麽不把他抓住,留下?”劉俊不可置信道,他實在不相信就這樣放了葉河圖。


    劉老威嚴一瞪,劉俊立即噤聲。還輪不到他一個後生小輩來教訓一個身居高位,威信尚存的老人。


    “難道要把我留下來痛打五十大棒,遊街示眾才肯罷休?”


    外麵走近來兩個人,走在前麵說話的人正是葉河圖。


    裏邊的所有人不禁愣住。


    過了幾秒鍾,劉俊拉住劉老的衣袖,指著葉河圖,忙不遺跌地說道。


    “爺爺,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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