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


    宋子健。葉河圖對於宋子健的出現沒有任何的吃驚或者是出乎意料,似乎很早便預料到宋子健會出現一般,正是葉河圖不肯出劍是原因,不管宋子健是不是對他有必殺之心。


    “大師兄,你果然和我預料到的一般平靜,師傅總是誇你。”逐漸冷靜下來的宋子健用一種平和的腔調回答道,表情從癲狂轉為冷靜,還是瞞不住葉河圖,但沒想到葉河圖的表現終究還是出乎了他的想象。


    龍幫巔峰,至尊。


    在葉河圖手中根本沒有絲毫勝算。


    “我也想不到,當年那個小子如今也是讓我大吃一驚。”葉河圖微笑道,宋子健能夠具備這樣的實力,擺在昆侖上,足夠讓長老會那幫老頭大吃一驚。興許有些人對葉河圖的實力認知不是很清楚,神榜級別不是阿貓阿狗能夠窺視一二的。宋子健的實力,足矣問鼎世界神榜,葉河圖推測現在的宋子健,恐怕整個昆侖都沒有人能夠了解。大隱隱於市,藏得滴水不漏的宋子健能夠隱忍到現在,已經是極為不易。


    “當我以為我是昆侖第一人的時候,你打亂了我的計劃。”宋子健很認真的地對葉河圖說道,葉河圖沒有暴露出實力之前,宋子健同樣也在暗中關注著他。


    “哦?”葉河圖饒有興趣地順著宋子健的語氣試探道:“什麽計劃?”


    “奪取下一任掌門之位!”


    宋子健的語氣堅硬決絕,不容質疑。


    “你對掌門這位置很感興趣?”葉河圖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子健問道,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野心,有的人善於隱藏,而有的人則是雷厲風行,無數實例講述著前者更能活得久一些。


    “沒錯。”宋子健長長喘了一口氣,他受了不輕的傷,早推測葉河圖和他比起來隻強不弱,但由於過於的自信,還是出手了。


    “你說說,昆侖上還有誰能夠對你奪取掌門之位構成威脅?”


    葉河圖沒有問宋子健為什麽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在他看來,能夠讓宋子健低調到令人發指的程度,想必心中有些羈絆的往事。


    宋子健脫口而道:“真要我說的話,那就隻有一個人,”


    葉河圖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那個人就是你,大師兄。”


    葉河圖聽到這句話,當場愣住。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葉河圖哭笑不得。


    “對,就是你。”宋子健看著烏黑的拳頭,所料沒錯的話,裏麵的骨頭已經碎了七七八八,大師兄果然和聽到的一樣強悍。


    “為什麽會是我?要知道我早已叛出了昆侖。”葉河圖解釋道,現在多說無用,隻有等宋子健慢慢解釋。葉河圖很願意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過全部了解,隻有這樣,才能夠更好地說明。


    “你叛出昆侖沒錯。在我們這一代,能夠像大師兄那樣出彩的人不多,昆侖的兩代掌門都看好你,你卻突然叛出昆侖,就是那群老狐狸設計的一個圈子。”宋子健緩緩說道,要不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他知道一些內幕,不然還真以為所有事情都是表麵上那樣簡單。


    “為什麽我不知道。”葉河圖很認真的地對宋子健問道,要是老頭子和師叔設計的圈子,身為局中一人,他沒有理由不知道。


    “所以你陷入了局中。”宋子健說話的表情沒有一點作假,讓前方的葉河圖開始半信半疑,無論是從語氣還是其他方麵來說,宋子健更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大師兄,你現在能想起哪一句話?”


    宋子健看見沉默不語的葉河圖,微笑問道。


    “要是我說當局者迷會不會正中你的下懷?”葉河圖停止思考,抬起頭輕聲道,不管是不是在布局,既然他陷了進去,就必須得有一個做棋子的覺悟。


    這年頭,擁有葉河圖這樣高尚覺悟的人不多。


    “哈哈,你果然不知道!”宋子健突然揚起頭大聲笑道。


    “我確實不知道。”葉河圖聳聳肩,不知不覺便被人擺了一道,的確很無奈。


    宋子健的笑聲慢慢停歇,看著葉河圖,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對掌門的位置感興趣?”


    現在宋子健用的是“你”,而不是“大師兄”,意味有些變了。


    “該知道的遲早要知道,再問沒多少用處。”葉河圖淡淡回答道。


    “你還是那樣與眾不同,至少和你說起話來,比一些蠢貨要容易得多。”宋子健身上的謙和君子風度完全殆盡,不再是以前那個宋子健,現在除了名字相貌跟以前那個宋子健差不多之外,其他的根本沾不上邊。


    還是以前的宋子健不錯。葉河圖的心底歎息道。


    “蠢貨,舉個例。”


    葉河圖嗬嗬笑道。


    “比如君逸楓。”宋子健很隨意地說道,什麽下一任掌門候選人,根本就是瞎扯淡。那兩個老頭子也太能扯。


    葉河圖不笑了,輕聲道:“逸楓雖然腦子沒你靈活,但我認為他不是蠢貨。”


    宋子健毫不在意,繼續說道:“掌門的位置本來就該屬於我,這是我父親在臨終前告訴我的。”


    “你父親?”葉河圖從未聽說宋子健的父親,現在有些人浮出水麵,有東西探究啊。


    宋子健低下頭,陷入一段模糊的回憶中,要是這個時候葉河圖出手,宋子健一定措不及防。


    但葉河圖終歸還是葉河圖。


    宋子健突然抬起頭,用一種葉河圖從未聽過的語氣緩緩說出一句話來。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宋天雲這個人。”


    葉河圖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呆住了。


    宋天雲。昆侖的傳說。一個很遙遠不可及的傳說。


    正因為是傳說,所以很多人根本沒有聽說過。葉河圖同樣不知道宋天雲的事跡,但他記得殺下昆侖前,師傅對他說過的一句話:現在的你。是這二十年來,唯一能夠超越那個人的希望。


    那個人,超越,希望。


    三個詞語便勾勒出一個傳說。


    葉河圖顯然問了那個人是誰的問題,老頭子的回答和往常一樣,簡潔。


    宋天雲。


    宋天雲是誰?葉河圖不知道。但沒有人比師傅更清楚自己的底細。二十年來,唯一能夠超越宋天雲的希望。


    那一年,葉河圖曾在西藏單挑薩迦派轉世高僧倉央。


    老頭子對他的評價不過是一個超越的希望而已。


    宋天雲有多強?


    而現在宋子健卻對葉河圖重複了這一個名字,怎麽能夠不在葉河圖水波不驚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宋天雲就是我父親。”宋子健用略帶傷感的語氣輕輕說道,他同樣不願意提起父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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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河圖頭一次發現這個局布置得相當曲巧離奇,已經深入局中的他恍然明白原來他的離開不過就是一個局而已。正如羊角胡同裏那個他叫做大爺爺的老人對他說的那番話。


    一步一步被精心安排的玲瓏局。


    “是不是有了一種被算計的感覺?”宋子健看著麵色不斷變幻的葉河圖,微微笑道,要不是這一次十三皇陵之行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不然他不會這麽快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算計別人無數次,結果自己卻沒有走出被人算計的結局。


    葉河圖內心感慨道:“還真他媽人生如戲。”


    轉而正視宋子健,葉河圖隱隱察覺有些東西快要接觸邊緣,有些唏噓道:“十三皇陵應該也是一個局吧。”


    宋子健點點頭,事到如今,他沒有想要隱瞞什麽。


    “從你回來的那一刻起,昆侖便已經知道了。”宋子健爽快地給出回答,他就是要讓葉河圖知道,其實一切葉河圖不過就是一枚棋子。被人利用的棋子,縱然是實力通天,也逃不出任人擺布的命運。


    “那麽說,十三皇陵這個消息是特意傳達給我的?”葉河圖一瞬間明白話中的含義,想不到,的確想不到。換作是再聰明的人也想不明白這個七竅玲瓏的布局。


    宋子健沒有說什麽,眼神卻已經證實了葉河圖的猜想。


    葉河圖思考著,無為之境難道也是昆侖的布局?這個想法僅僅出現便被果斷地抹掉,如果說無為之境也算是局中的一步,那昆侖的這一步棋沒有一點意義,因為無為之境裏麵的東西,太重要了。葉河圖完全可以推斷,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發現那塊無字石碑上麵的文字,要是有人事先了解無字石碑上麵的內容,第一個做法便是毀掉石碑。


    “謝謝你給我講了這麽多。”葉河圖同樣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想通了這些東西,接下來應該做點什麽才是,不然也枉費了別人對他付出的一番苦心。


    這樣的苦心,葉河圖一向概不接受,也許沒有誰能夠接受別人把自己當作棋子來布局。


    宋子健的父親既然是宋天雲,能夠擁有這樣強悍的實力和非常人具備的隱忍也就不足為奇。


    既然你們要布局,那我就和你們玩大一點的。葉河圖嘴角勾起一個幅度,一點沒有因為發現自己身在別人布下的局中而發怒。


    “你給我講了這麽多秘密,就不怕我殺了你。”葉河圖看著宋子健淡淡說道。


    想必宋子健一定是有什麽底牌握在手裏。


    “怕,但是你不會殺我。”宋子健裝作沒有看見葉河圖眼裏的殺意,故作輕鬆地說道。


    他在賭,賭葉河圖不殺他。


    “因為你的師傅,是我的爺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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