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收回右手,葉河圖沒有接過手上的六十多塊錢,在常人眼裏,六十多塊不是什麽小數目,足夠一個工薪家庭一個月的日常生活開支。


    “你的意思是?”算命先生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葉河圖,為了更清楚地看清葉河圖的麵貌,他特意把墨鏡摘掉,四十多歲的年齡卻有些蒼老,經曆過的事情,比一般人都要多得多吧。


    葉河圖沒有故作高深地地和算命先生打啞謎,而是攤開左手,遞到算命先生的麵門前,在鍾智剛和算命先生的不解中,開口說道:“其實我想讓你幫我算一卦。”


    “——————”


    算命先生的口氣稍微放鬆,這一點逃不出葉河圖的眼睛。


    男左女右,看命算手相都是這個規矩。


    葉河圖的左手已經暴露在算命先生的視線中,算命先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葉河圖手心中的掌紋,阡陌交錯,盤根錯雜,掌紋沒有一絲章法,而是胡亂地印在手上,恰如一條糾結的細線,算命先生的原本汗涔涔的臉上冒起了一道道青筋,似乎他遇到了一些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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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算命先生突然抬起頭,似乎想到了什麽東西,喘了一口氣,從葉河圖的掌紋世界中解脫出來,掃了葉河圖一眼,拿出六十多塊錢攤到葉河圖那裏,臉色平靜地說道:“錢你拿回去,願賭服輸,我沒有什麽好說的,這命,我算不了。”


    收拾棋局,將棋子放到盒子中,還有一些貌似武功秘籍的小本本也被算命先生收拾到盒子中,看樣子就要離開,葉河圖就這樣看著算命先生,沒有阻止他離開的舉動,臉上還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鍾智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索性不管那麽多,隻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算命先生收拾完畢,就要向著遠處走去,收拾東西的過程中,他甚至沒有再看葉河圖一眼,好像旁邊根本就沒有人一般,鍾智剛就這樣被葉河圖和算命先生當作了空氣,剛才在羊角胡同外麵也是這樣,好像葉河圖在他的旁邊他就隻能夠淪為配角,好在鍾智剛的興致一向是寧靜致遠,當一個配角在他看來也沒有什麽,因為麵前的主角是曾經對他有過莫大幫助的葉河圖。


    一步,兩步,算命先生的腳步沒有猶豫,葉河圖開口了。


    “你是不敢吧。”


    “怎麽叫做敢,怎麽叫做不敢?”沒有回頭的算命先生淡然地反問道。


    葉河圖走過去,不忘了先把六十塊錢交給鍾智剛,鍾智剛沒有任何反對地收下這錢,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客套的,等他和葉河圖客套一陣子,算命先生的人早就沒有蹤跡了。


    “你不敢給我算命,你怕自己算不準。”葉河圖輕笑道,就好像把算命先生的想法猜測得分毫不差一般。


    “算不準?年輕人,不要太自以為是了。”算命先生搖頭笑道,似乎因為葉河圖對他的推斷讓他不得不解釋什麽。


    “我這一生中,替無數人算過命,還從未有人說過我的不是。”算命先生看著葉河圖,深有感觸地說道,他不走了,因為葉河圖已經觸犯到他要捍衛的一些東西,你可以懷疑別人有其他想法,而做出一些無法理解的事,但是你絕對不能夠懷疑一個算命先生的職業道德和偉大操守。


    算命這門行業不排除一些混吃混喝的水貨,大多數人,是有良好的職業道德的,就算是忽悠別人,也要拿出一個確鑿的證據,不然哪裏會流傳出所謂“神算”的稱號,從一個人的手相判斷出一個人的往事和未來發展,聽著很玄乎,實際在內行看來,完全是合理的事,古代流傳下來的就有享譽千古的《周易》,還有酈道元的《水經注疏》中也曾提到過天象,廣為人知的還有《周公解夢》,比西方的占星說更加古老神秘,現在仍然有外國人在述說著東方有一個古老神秘的國度,其實就是中國。


    要是算命是胡扯,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失傳了,因為是胡扯,所以猜測和預測根本就沒有絲毫可信度,試問一個沒有一點說服力的東西能夠一直不斷地延續至今麽。既然有人信,所以自然就有人學這門功夫,有大成者,也有小成者,同樣有一批沒有靈性靈根的一事無成者。


    左道三千,行行有才。


    “那你為什麽就不敢替我一算?”葉河圖咄咄逼人道,他今天一定要尋找到一個事實出來。


    “年輕人,如果真要我給你一個解釋,那麽我告訴你。以前年輕的時候,我向一個朋友發過誓,此生不再替身有‘斷掌’的人看相。”算命先生仍舊搖頭道,不是他不想給葉河圖算命,年輕的時候,一不小心算錯一卦,釀成了無法挽回的錯誤,從那時候開始,他便不再替有“斷掌”手相的人算卦。


    算命先生的一身長袍被風撩起,頗有高人風範,要是那二寸的胡子能夠再長一些,恐怕就要被人誤以為是道行高深的半仙了。


    “果然是你。”得到回答的葉河圖小聲地嘀咕道,剛才下棋的時候,他卻是在不斷地打量算命先生的周圍的場景布置,因為師傅曾經給他說過,如果有人在算命,那麽注意他的風水地處,有一個人算命的布置始終是一個風格,幾十年一直不變,要是你遇見上他了,讓他給你算上一卦,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他一定不會給你算這一卦。


    “什麽?”算命先生聽見葉河圖的小聲嘀咕,一時沒有聽得清楚,疑惑問道。


    “沒什麽,既然這樣,你可以走了。”葉河圖聳肩道,既然師傅沒有告訴他這個原因,差得就是一個機緣,人已經遇到了,師傅的預料果然靈驗,雖說沒有告訴葉河圖該怎麽做,但葉河圖知道什麽東西一向都是逃不出老頭子的算計的,


    果不其然,算命先生臉色變幻,咬牙慎重思量後還是說出一句:“年輕人,既然你能夠遇見我,說不定是一個機緣,有因必有果,以後我要是有難處,能夠遇到你,不妨幫我度過劫難。”


    葉河圖點點頭,對於這些玄異的東西,平常是寧可信其有的態度,以前從來不信,但是被老頭子幾次推算出來的東西震驚後,葉河圖才慢慢接受這些書本上描繪十分神奇的玩意。


    “那你算算你會有什麽劫難?”葉河圖饒有興趣地向算命先生問道,有些人的能力確實不能跟用常理而度之,除了老頭子,應該還有很多人。


    算命先生不像是在忽悠,而是斷斷續續地說道:“在我老年的時候,應該會有一件不大不小的劫難,或許能夠度過,或許不能夠度過,要是那時候能夠遇見你,不妨幫我一把。”


    “嗯。”葉河圖點頭。


    算命先生對葉河圖的承諾也不在意,以後的事情說不準,要是有緣,自然該來的必定會來,人生中變數太多,會發生什麽也說不準,算命先生活了大半輩子,倒不在意什麽虛華的東西,一心撲在算道上,年輕的時候,因為算錯了一個人的命運,導致一係列的巨大影響事件發生,他自知愧疚,沒有回到家族,而是選擇雲遊四海,曾遇到過一個長輩,那個長輩竟然也是在鑽研算道,讓他吃驚的是這個長輩的算道已經大成,而自己,如今不過是窺視門規而已,還有更多的人,一直在門外徘徊,得無其所,由此可見資質限製了太多的人。


    “年輕人,你的手掌中心是極其難得的‘斷掌’掌紋,這一生會經曆很多坎坷,三十歲之前會遭遇一次最大的坎,有福人庇護,這道坎自然會安然度過,若是沒有福人庇護,那麽你就要嚐試一些不同的手段。”算命先生的話,到此為止,他不敢繼續說下去,因為年輕時釀成的悲劇讓他以後在算命的時候格外小心,那個人也是葉河圖這樣極難見到的“斷掌”,因為有時候,他的一句話,基本就是決定了別人一生的命運。


    葉河圖沉默不語,這難道就是老頭子要交代給自己東西?“斷掌”的手相葉河圖不是第一次聽說,以前有過這樣的說法,斷掌的人在練劍方麵時候有著異常天賦,那個說法一點沒有可信度,正如算命在某些人看來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沒有人相信葉河圖能夠在練劍上有著最強的天賦,因為昆侖上練劍的人不乏一些得天獨厚之輩,直到有一天葉河圖一劍殺出昆侖時,他們才恍若發現葉河圖的實力已經傲視昆侖第一人!


    算命先生沒有繼續磨嘰,背著箱子,一步一步緩緩向著遠處走去,背影被拉得老長,這一刻,葉河圖才覺得算命先生也是一個孤獨的人。


    “你們在說些什麽,我怎麽一句話也沒有聽明白?”鍾智剛忍不住問道,葉河圖這時正在沉思著某個問題,沒有因為鍾智剛的提問而打破狀態,慢慢回答道:“你信不信命?”


    “有時候信,有時候覺得沒有多大的可信度。”鍾智剛老實地回答道,在他看來,算命最多算是一種調節生活的一味活動而已,大街上很多算命的,經常被請到市政府裏麵給那些官員們算風算水,故作玄虛。


    “也許你說得對,有時候能信,有時候不能信。”葉河圖自嘲道,老頭子告訴自己的話和之前的算命先生的話他全部記得,具有超強的記憶力讓他甚至沒有漏掉一個字,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三十歲之前,自己應該能活到那一天吧。


    算命先生的名字葉河圖早就知道了,老頭子似乎無所不能。


    赫連家族第二十四代傳人,赫連神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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