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想是沒想到, 顧隨會跟許傾出現在這裏。他準備要走,他身側的陳佳瑤卻小聲地喊了句,“傾傾。”


    許傾的手還震得有些麻, 她聽見陳佳瑤喊她, 她笑著應了句,“佳瑤,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陳佳瑤看一眼靠著桌旁的男人,在她印象裏,顧行都是彬彬有禮的,他這樣有些狠絕又有些邪氣的樣子還第一次見。


    陳佳瑤是會連市人。


    距離黎城是有段距離的。


    她緊接著說:“今年我們來黎城這邊過年,我姑姑嫁到黎城這邊。”


    許傾點點頭:“原來如此。”


    陳佳瑤看著許傾, “我有點想你們哦。”


    許傾一愣。


    《我們相愛吧》這節目對於他們這些演員來說, 都隻是一個很普通的經曆,但對這些素人來說, 可能確實會有一些真實的回憶留下,當然播完生活也會有一些改變,陳佳瑤的微博賬戶漲了有三十多萬的粉絲, 這些改變也是顯而易見的。


    許傾笑著回:“我也挺想你們的。”


    陳佳瑤:“你這幾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許傾想了下,“好啊。”


    “不行。”一道低沉的聲音陡然打斷, 幾個人齊刷刷看過去,顧隨低頭擦著眼鏡, 說道,“她還沒跟我吃過飯,就跟你吃?”


    說完。


    他才把眼鏡戴起來,看向陳佳瑤,鏡片冰冷。


    陳佳瑤心一慌。


    她隻覺得顧隨變了很多。


    陳想察覺氣氛不對,咳了一聲, 笑著上前,說:“既然今晚這麽有緣,不如一起喝杯酒吧,這樣就不用下次約了,大家都忙,誰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啊。”


    許傾看向陳想。


    陳想作為顧隨的好友,這不是第一次見許傾,但是就是這麽一個女人,居然讓顧隨這麽上心。


    他確實好奇。


    他朝許傾挑了挑眉。


    許傾笑道:“好啊,難得一聚,喝一杯吧。”


    她轉頭看向顧隨。


    顧隨眉梢挑了下,“聽你的。”


    隨後,他指尖揮了揮,保鏢帶著林曼出去。林曼也是名人啊,陳佳瑤眼睛一直好奇地看向林曼。


    林曼低下頭,一臉的難堪。


    陳想則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感興趣,被資本圈拋棄的,基本成了棄子,何況林曼劣跡斑斑。她離開肖仲後,跟的那個中年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正被資本收拾著呢。


    包廂門關上。


    許傾拉了陳佳瑤的手。


    “走吧,我們去那邊坐。”


    陳佳瑤嗯了一聲,桌球後麵是一個很大的沙發跟茶幾跟電視機,這邊環境很高端,一點都不像聲/色場所。


    她們兩個人坐下,挨著。


    陳想拿出骰盅,坐在陳佳瑤旁邊。


    顧隨彎腰掐滅了煙,走過去酒櫃那邊,拿了一瓶威士忌,他今晚穿著黑色襯衫跟長褲,鼻梁上又架著金邊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斯文,又禁欲,但又疏離。他回到茶幾,低頭打開了蓋子,隨後挪了酒杯。


    慢條斯理地一人倒半杯。


    陳佳瑤看他一眼,臉依舊有些紅。


    許傾看著這男人,又起了點兒色心。


    倒完了酒,顧隨坐下來,坐在許傾的身側,他大手握住她的腰,偏頭看她,“我們倆先喝一杯。”


    許傾聽出他嗓音有些暗啞,說道:“你少喝點,等下回去爺爺怪我。”


    顧隨看著她。


    鏡片閃了下,他笑,“他怪不了你,他怎麽舍得怪你。”


    許傾:“你少喝。”


    顧隨挑眉,“行。”


    他的酒杯碰了下許傾的杯子,許傾搖晃了下酒杯,準備要喝。


    顧隨說:“交杯酒。”


    許傾一頓。


    旁邊的陳想一聽,嘖了一聲,探頭道:“喂,上次你那麽不爽的話,你為什麽不阻止?”


    這話一出。


    顧隨指尖一緊。


    他看著許傾。


    許傾淡淡地看他一眼,往後靠,算半靠在他懷裏。顧隨摸不清許傾的心情,一時沒動,這交杯酒自然也喝不了。


    他仰頭,一口喝完,脖頸青筋微頓。


    他看著陳想一眼。


    斯文的表麵上,全是想要殺死陳想的刀子。陳想掩了半邊臉,心想幸好兩個人有過命的交情,否則此時可能已經被顧隨踢出去了。


    但他說的是實話啊!


    旁邊的陳佳瑤最是隱形人。


    她借著跟許傾套近乎,本想融入他們,結果發現顧隨跟許傾好似在較勁,顧隨連一杯交杯酒都沒討到。


    他又怎麽會抽空搭理她。


    “來,玩骰子吧。”許傾從顧隨懷裏出來,拿起桌麵上骰盅,她問陳佳瑤:“你會玩嗎?”


    陳佳瑤立即回神,“會啊,叫點數對嗎。”


    許傾笑道:“嗯。”


    陳想:“來來來,正好手癢,很久沒玩了。”


    許傾拉顧隨的手,讓他也玩。


    顧隨放下酒杯,單手拿起骰盅。


    他骨節分明,在昏暗的光線下,稱得手更好看。手控黨肯定是受不住的,陳佳瑤頻頻看向他的手。


    許傾身子微微往後靠,給陳佳瑤製造看顧隨的機會。


    顧隨隨意地轉著骰盅,有點懶洋洋,他眼眸看著許傾,說:“你先?”


    許傾:“好啊。”


    她往前靠一點兒,拿起骰盅,開始搖。


    她今晚穿著紅色的裙子,一字肩那種款,動作幹脆利落,鎖骨跟能承水一般,轉動骰盅時很專心。


    手腕上戴著小巧的銀色手鏈。


    整個人很那種,性感。


    很帶勁那種。


    陳想也看著許傾,他看著看著眯起了眼,突然有些明白,顧隨會對這個女人那麽上心,還放不下。


    許傾太帶勁了。


    碰。


    骰盅落了桌麵。


    許傾轉頭看著陳佳瑤,笑道:“八個六。”


    一來就這麽大,陳佳瑤愣了,她猝不及防被許傾抓住視線,她收回看顧隨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


    她隻有一個一,不知道許傾哪來的勇氣說八個六。


    陳想來勁,他笑著探頭看著許傾,對陳佳瑤說:“不如開她。”


    陳佳瑤又看向顧隨。


    這第幾次看顧隨了。


    許傾轉頭也看向顧隨,顧隨卻隻看著許傾,他長腿交疊,大手在她腰上按了按,說:“你夠大膽啊。”


    許傾笑。


    她看向陳佳瑤,“怎麽樣?開不開?”


    陳佳瑤想了下,感覺許傾很有自信,如果許傾六個都是六呢,陳佳瑤說:“九個六。”


    陳想嘖了一聲,笑起來。


    “不是吧,你這也敢叫?”陳想看了眼自己的,最後笑著把難題扔給顧隨,“十個六。”


    這回到顧隨了。


    顧隨扯了下領口,想了下,他看著許傾的眼睛,說:“十一個六。”


    許傾的心一跳。


    她是匡他們的。


    許傾也看著顧隨,說:“開你。”


    說著,她拿開了自己的骰盅。


    桌麵上,總共隻有八個六。


    顧隨看一眼許傾的。


    突地笑起來。


    薄唇挨到許傾臉頰,“你真行。”


    一個都沒有,也敢叫,耍得幾個人團團轉。


    許傾:“但你下套了。”


    顧隨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半杯,端起來,仰頭一口喝盡,他眼眸一直看著許傾。


    陳想鼓掌,啪啪啪,“許傾,你這招可以。”


    陳佳瑤又一次成為隱形人,她漸漸發現,連陳想的目光都一直落在許傾那裏,顧隨就更不用說了。


    從沒往她這兒看一眼。


    許傾那種敢說敢叫敢騙敢匡的性子,是她所沒有的。陳想到後麵都經常開許傾,就為了看許傾喝酒,還喜歡調侃許傾喝酒。


    其實這種局,顧隨要是認真玩,他基本不需要喝到一滴酒。


    但是他身子還不太舒服,又覺得許傾聰明,不思考地玩,還挺帶勁的。


    好幾次陳佳瑤開顧隨。


    許傾就往後,抱著手臂看他們。


    陳佳瑤看顧隨那眼神,認真專注。


    顧隨基本不怎麽看陳佳瑤,他喝酒就喝酒,隻有許傾開他的時候,他眼底會帶著似笑非笑。


    許傾心想。


    這男人變了?還是故意裝的?


    她挑了挑眉。


    把玩著酒杯。


    之前在《我們相愛吧》錄製的時候,顧隨跟陳佳瑤那對視,偶爾他帶著的那笑意,都會讓人誤會。


    許傾覺得自己有點無聊,這局結束了。陳佳瑤去洗手間,陳想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情,找顧隨聊了幾句。


    許傾擋在中間不好,她起身,踩到高跟鞋,看著台球桌。


    兩分鍾後。


    許傾拿起球杆,站在那兒懶散地撞著球。她頭發紮起來,留了一點點的碎發,拿著球杆的樣子懶洋洋的。


    加上身材又很好,渾身上下都帶著性感跟嫵媚。


    陳佳瑤從洗手間裏出來,正拿紙巾擦手,卻看到了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時不時地往許傾那兒看去。


    陳佳瑤的腳步一頓。


    顧隨看了許傾幾眼後,正想推了陳想要聊的話題,卻突然發現陳想的目光。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陳想的領口。


    陳佳瑤見狀尖叫了一聲。


    許傾聽見聲音,哐地一下扔了球杆,轉頭一看。


    沙發上的兩個男人瞬間劍拔弩張起來,無聲的硝煙。


    顧隨眼眸沉沉地警告著陳想。


    陳想自覺心虛。


    他咳了一聲,說:“我的錯我的錯。”


    許傾:“你們倆幹嘛呢。”


    顧隨提了下陳想的領口,那種用勁是能看出肌肉的那種,緊接著,指尖一鬆,長腿抬起來,狠狠地踹了陳想的膝蓋一下。陳想跌在沙發上,捂著喉嚨,咳了好幾聲,看樣子有些狼狽。


    他看一眼腕表,“這麽晚了,我也得回去了,陳佳瑤,跟我的車走。”


    說著。


    陳想起身,抄起桌麵上的手機跟車鑰匙,招呼陳佳瑤。陳佳瑤收起驚慌,趕緊應了一聲,匆匆地撈起自己的小包,跟上。


    從許傾身邊經過時。


    陳想走得更快,他抓抓頭發,一把拉開門。


    砰。


    門關上了。


    包廂裏一陣安靜,許傾有點不明所以,她看向顧隨,攤手問道:“怎麽回事?”


    顧隨解開襯衫領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喉結滾動似有聲音,正巧冰塊入嘴,他咬著冰塊起身,指尖抵了下眼鏡。


    朝許傾走去,嗓音低沉,“沒事,他急著回家。”


    許傾看了眼時間。


    這個點了?這麽急,急也就算了,這不是明顯你打的嗎?


    但是她也懶得多問,畢竟她跟陳想不熟,陳想跟顧隨又是兄弟,他們的事情她懶得管。


    顧隨來到桌旁,拿起她那根球杆,說:“我教你?”


    許傾轉身走回桌旁,盯著一桌子的球。


    她掩嘴打個哈欠。


    說道:“我以前打過。”


    “打給我看看。”


    說著,顧隨就從身後摟住她的腰,把球杆塞她手裏,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的手指,他微微俯身,把許傾攏在懷裏。


    許傾一偏頭就看到他戴著眼鏡的側臉。


    許傾:“你近視嗎?”


    “平光,偶爾戴戴。”


    “來,打幾球我看看。”


    他按她的腰,讓她彎下去。許傾隻能彎,她看著不遠處的球,撞了一下,哐,沒啥用,球動都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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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隨嗤笑一聲。


    “水平不錯。”


    許傾手肘捅他一下。


    結果不知捅到他哪裏,他開始咳嗽。許傾猛地放下球杆,轉頭看他,顧隨偏頭咳著,許傾看了眼腕表,說:“回去了,這麽晚,你還喝不少酒。”


    說著。


    她就要走。


    顧隨突然握住許傾的手腕,把她抓了回來,抱住,抵在了台球桌上。


    他摘下眼鏡,堵住她的嘴唇。


    兩個人舌尖都是酒味,特別香甜。許傾後來被抱到了台球桌上,她攬著他的脖頸,吻到滾燙,發熱。


    顧隨偏頭,親吻她脖頸,肩膀。


    許傾指尖勾著他的領口。


    顧隨掀起眼眸,看她一眼,那一刻心跳飛快,他堵住她嘴唇,含糊地問道。


    “你覺得陳想帥嗎?”


    許傾定了定神,她看向顧隨,“你說陳想什麽?”


    顧隨按著她脖頸。


    直接探舌進去。


    說:“沒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九點半前還有一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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