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葒酥在聽到吳熙悅在另一間審訊室在交代一個專業錄製配音朋友的情況，一臉地沉痛。
她第一次露出惶恐的表情：“警官，不關吳熙悅的事，她才二十五六歲，年輕聰明，人生剛剛開始呢。”
龍傑有些同情：“你做這些事之前，怎麽沒考慮到她人生的事？”
方葒酥：“真的不關她的事……她是個好女孩，清清白白的……”
“從她幫你準備道具，又刻意跟你串通了瞞天過海的時候，她就不清白了。”
方葒酥忽然雙手掩目，深深抽泣起來。
安牛牛輕輕地把一包紙巾放到方葒酥麵前。
龍傑沉默了一會兒：“我們監控了吳熙悅的電腦，昨晚跟你分開後，她回家一上網就找了這個做錄音的朋友，詢問上次囑咐他的事情辦了麽，對方回答辦妥了，她還不放心，又強調了好幾遍，倒讓對方奇怪起來，追問她是不是有什麽瞞著人的事情。我們今天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在電視台工作的後期製作人員，很本分，他把吳熙悅讓他專業剪輯、錄製的聲音內容給我們詳細明說了——本來內容也不複雜。”
方葒酥抽泣不已，對龍傑的話好像充耳不聞。
“方葒酥，那天吳熙悅的大手提袋裏，裝得是放錄機和夜視眼鏡吧？放錄機裏是一盤你錄著你呼救聲的磁帶，夜視鏡是給吳熙悅用來找舞台麥克風和最佳播放點的——她還得預備著像是朱禹丞之類的上來解救你的人上來撞破天機，一定得隱匿一點。”
龍傑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地：“所以，朱禹丞上來搭救你的時候，在舞台左右摸索了一分多鍾，根本就沒有摸到你和騷擾者的影子！”
“你既然不在舞台上，那麽，那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環境中，你究竟在什麽地方呢？”
方葒酥抬起一雙淚眼，呆呆地看著龍傑。
龍傑的眼睛又冷又亮：“你在觀眾席的第二排，精準地刺了左吉林三刀，第一刀就正中心髒，要了他的命，我想，你個吳熙悅一樣，也戴了夜視鏡。事後，你迅速跑回了舞台，跟吳熙悅一起從舞台後門撤出，你回了你的化妝室換衣服——你的衣服在‘騷擾’中被‘撕破’，有充足的理由在不被人懷疑的情況下換掉血衣。”
方葒酥怔怔地，還在試圖爭取似地：“所以說，吳熙悅沒殺人……”
“她學法律的，比你更清楚，她這些做法，是故意殺人行為的幫凶，是從犯。”
不知為什麽，聽著龍傑不帶感情色彩的話，想著這兩個命運多蹇的女子，牛牛很心痛。
龍傑繼續說下去：“還有，我們在吳熙悅的電腦上查到了一個隻用過一次就刪除的淘寶用戶，交易物品是兩個夜視鏡——也許這兩個工具，跟凶器、血衣一樣都消失了，不過，消失歸消失，它們既然存在過，她就得交代清楚它們的用途和下落。”
方葒酥再一次淚流滿麵。
―――――――――――――
―――――――――――――
吳熙悅充分表現了她的倔強而堅定，她自進了警局，麵對同樣的證據和問題，她一直在緘默。
王炎和李昆負責審問她，倒被她弄得束手無策，怎麽開導她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都沒有用。
僵持了幾個小時，等來了龍傑和安牛牛那邊攻破方葒酥心理防線，獲得了她的完整口供的好消息，王炎和李昆才擦了一把汗。
他們不知是應該對吳熙悅的仗義和勇氣肅然起敬，還是應該對她的年輕莽撞搖頭惋惜，最後，兩個人的複雜心境，化作了麵對這張美好而倔強小臉的一聲歎息。
――――――――――――――
――――――――――――――
方葒酥對龍傑的指控都供認不諱——承認了自己主謀，吳熙悅協助，殺害左吉林的犯罪事實；對李淩的死，她力稱是自己一人所為，跟吳熙悅沒有任何關係。
“從一開始我讓她做局拉陳風下水開始，我跟她一直是單線聯係——我答應李淩，我不久便會退出洗浴城，退出前，會想辦法用我的資源和人脈全力支持她，幫著她成為第二個方葒酥。她很相信我，而且，我請她幫的忙也隻不過都是些舉手之勞。”
方葒酥注意到李淩，除了她跟陳風的要好關係外，還有她小背包上的那個匕首掛件——她第一次來找方葒酥通路子的時候，就背著那個小背包。
方葒酥問起來，李淩笑眯眯地說了匕首的來由，便取下來給方葒酥玩賞，見她喜歡，還強行塞給了她：“送給你，就一個小玩意兒，不是什麽真寶貝，當初陳風一口氣買了兩把，一把給了我，還有一把給了他妹妹。”
方葒酥聽到這裏，便收下了匕首，並囑咐她不可給任何人說起這事。李淩喜不自禁：“我知道，方姐，洗浴城個個都是一雙勢利眼，一張是非嘴，我會不露聲色的。”
她認為這是個信號，方葒酥接納她作為舞台台柱繼承人的信號。
方葒酥在李淩麵前的形象，就是個跟她一樣的，不擇手段要出名的虛榮女形象，她要李淩作餌，設計陷害了陳風，置陳小嬌兄妹於絕境之際，又將英雄救美的機會作為禮物獻給左吉林，左吉林救美後，見果然拉近了跟陳小嬌的關係，喜上眉梢，在方葒酥提出再幫她出唱片，找簽約公司的時候，便不再討價還價，一口答應——本來他對自己出爾反爾再次要挾方葒酥心有愧疚，這次正好是借機補償。
一切都按照方葒酥的計劃開展，這給了李淩一個錯誤的信號，她越發崇拜和信任方葒酥的能力和手腕，唯她馬首是瞻。在方葒酥要求她出麵挑唆左吉林和陳小嬌關係的時候，她堅定地執行了，並依言暗示了陳小嬌的匕首用途。
方葒酥給李淩的解釋是：妒忌——妒忌陳小嬌的好運，想在不得罪左吉林的情況下，把她的好事給攪黃了——碰巧李淩也對陳小嬌也是越來越妒忌，很容易就跟方葒酥一拍即合，覺得如果陳小嬌刺上左吉林兩刀，哪怕她就是個天仙，人家大老板也絕對不敢要她了……
案發前，方葒酥在自己化妝室悄然做了改換了裝扮，戴了假發和眼鏡，偷偷溜出去了一刻鍾，給正在劉珍珠出租屋等待她的李淩見了麵，把事先在吳熙悅那裏弄到的演藝人員簽約書給了她一份，請她簽字，裝樣子給她說成功推薦她簽約，不久就可以出唱片什麽的，在李淩欣喜欲狂地彎身研究合同的時候，她悄然給李淩換了一瓶柚子茶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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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露出惶恐的表情：“警官，不關吳熙悅的事，她才二十五六歲，年輕聰明，人生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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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葒酥：“真的不關她的事……她是個好女孩，清清白白的……”
“從她幫你準備道具，又刻意跟你串通了瞞天過海的時候，她就不清白了。”
方葒酥忽然雙手掩目，深深抽泣起來。
安牛牛輕輕地把一包紙巾放到方葒酥麵前。
龍傑沉默了一會兒：“我們監控了吳熙悅的電腦，昨晚跟你分開後，她回家一上網就找了這個做錄音的朋友，詢問上次囑咐他的事情辦了麽，對方回答辦妥了，她還不放心，又強調了好幾遍，倒讓對方奇怪起來，追問她是不是有什麽瞞著人的事情。我們今天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在電視台工作的後期製作人員，很本分，他把吳熙悅讓他專業剪輯、錄製的聲音內容給我們詳細明說了——本來內容也不複雜。”
方葒酥抽泣不已，對龍傑的話好像充耳不聞。
“方葒酥，那天吳熙悅的大手提袋裏，裝得是放錄機和夜視眼鏡吧？放錄機裏是一盤你錄著你呼救聲的磁帶，夜視鏡是給吳熙悅用來找舞台麥克風和最佳播放點的——她還得預備著像是朱禹丞之類的上來解救你的人上來撞破天機，一定得隱匿一點。”
龍傑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地：“所以，朱禹丞上來搭救你的時候，在舞台左右摸索了一分多鍾，根本就沒有摸到你和騷擾者的影子！”
“你既然不在舞台上，那麽，那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環境中，你究竟在什麽地方呢？”
方葒酥抬起一雙淚眼，呆呆地看著龍傑。
龍傑的眼睛又冷又亮：“你在觀眾席的第二排，精準地刺了左吉林三刀，第一刀就正中心髒，要了他的命，我想，你個吳熙悅一樣，也戴了夜視鏡。事後，你迅速跑回了舞台，跟吳熙悅一起從舞台後門撤出，你回了你的化妝室換衣服——你的衣服在‘騷擾’中被‘撕破’，有充足的理由在不被人懷疑的情況下換掉血衣。”
方葒酥怔怔地，還在試圖爭取似地：“所以說，吳熙悅沒殺人……”
“她學法律的，比你更清楚，她這些做法，是故意殺人行為的幫凶，是從犯。”
不知為什麽，聽著龍傑不帶感情色彩的話，想著這兩個命運多蹇的女子，牛牛很心痛。
龍傑繼續說下去：“還有，我們在吳熙悅的電腦上查到了一個隻用過一次就刪除的淘寶用戶，交易物品是兩個夜視鏡——也許這兩個工具，跟凶器、血衣一樣都消失了，不過，消失歸消失，它們既然存在過，她就得交代清楚它們的用途和下落。”
方葒酥再一次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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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熙悅充分表現了她的倔強而堅定，她自進了警局，麵對同樣的證據和問題，她一直在緘默。
王炎和李昆負責審問她，倒被她弄得束手無策，怎麽開導她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都沒有用。
僵持了幾個小時，等來了龍傑和安牛牛那邊攻破方葒酥心理防線，獲得了她的完整口供的好消息，王炎和李昆才擦了一把汗。
他們不知是應該對吳熙悅的仗義和勇氣肅然起敬，還是應該對她的年輕莽撞搖頭惋惜，最後，兩個人的複雜心境，化作了麵對這張美好而倔強小臉的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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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葒酥對龍傑的指控都供認不諱——承認了自己主謀，吳熙悅協助，殺害左吉林的犯罪事實；對李淩的死，她力稱是自己一人所為，跟吳熙悅沒有任何關係。
“從一開始我讓她做局拉陳風下水開始，我跟她一直是單線聯係——我答應李淩，我不久便會退出洗浴城，退出前，會想辦法用我的資源和人脈全力支持她，幫著她成為第二個方葒酥。她很相信我，而且，我請她幫的忙也隻不過都是些舉手之勞。”
方葒酥注意到李淩，除了她跟陳風的要好關係外，還有她小背包上的那個匕首掛件——她第一次來找方葒酥通路子的時候，就背著那個小背包。
方葒酥問起來，李淩笑眯眯地說了匕首的來由，便取下來給方葒酥玩賞，見她喜歡，還強行塞給了她：“送給你，就一個小玩意兒，不是什麽真寶貝，當初陳風一口氣買了兩把，一把給了我，還有一把給了他妹妹。”
方葒酥聽到這裏，便收下了匕首，並囑咐她不可給任何人說起這事。李淩喜不自禁：“我知道，方姐，洗浴城個個都是一雙勢利眼，一張是非嘴，我會不露聲色的。”
她認為這是個信號，方葒酥接納她作為舞台台柱繼承人的信號。
方葒酥在李淩麵前的形象，就是個跟她一樣的，不擇手段要出名的虛榮女形象，她要李淩作餌，設計陷害了陳風，置陳小嬌兄妹於絕境之際，又將英雄救美的機會作為禮物獻給左吉林，左吉林救美後，見果然拉近了跟陳小嬌的關係，喜上眉梢，在方葒酥提出再幫她出唱片，找簽約公司的時候，便不再討價還價，一口答應——本來他對自己出爾反爾再次要挾方葒酥心有愧疚，這次正好是借機補償。
一切都按照方葒酥的計劃開展，這給了李淩一個錯誤的信號，她越發崇拜和信任方葒酥的能力和手腕，唯她馬首是瞻。在方葒酥要求她出麵挑唆左吉林和陳小嬌關係的時候，她堅定地執行了，並依言暗示了陳小嬌的匕首用途。
方葒酥給李淩的解釋是：妒忌——妒忌陳小嬌的好運，想在不得罪左吉林的情況下，把她的好事給攪黃了——碰巧李淩也對陳小嬌也是越來越妒忌，很容易就跟方葒酥一拍即合，覺得如果陳小嬌刺上左吉林兩刀，哪怕她就是個天仙，人家大老板也絕對不敢要她了……
案發前，方葒酥在自己化妝室悄然做了改換了裝扮，戴了假發和眼鏡，偷偷溜出去了一刻鍾，給正在劉珍珠出租屋等待她的李淩見了麵，把事先在吳熙悅那裏弄到的演藝人員簽約書給了她一份，請她簽字，裝樣子給她說成功推薦她簽約，不久就可以出唱片什麽的，在李淩欣喜欲狂地彎身研究合同的時候，她悄然給李淩換了一瓶柚子茶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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