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珂良仿佛石化一般,沉默著,然後費勁的轉頭看著那個被緊緊蒙著雙眼不斷抽泣的小女孩。


    “嘩嘩~”


    水箱衝水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劉珂良轉移視線,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坦然直視著自己雙眼的年輕醫院主任。


    “想說什麽?”


    許蘇若無其事的甩了甩手,甚至一點都不介意將手上的水濺落到劉珂良的臉上。


    劉珂良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眼前這位看著自己說出這句沒頭沒尾話的年輕人。


    “哢擦~”


    陳文龍欣喜的走上前,穿著皮靴的右腳狠狠的踢在氣息全無的許雯雯左側肋骨上,頓時傳出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音,然而躺在地上的許雯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種程度的痛苦,如果是活人的話,大多數人根本無法承受,來自於身體本能的痛覺,是無法控製的。


    “媽媽~你這個壞人!為什麽要打我媽媽?”


    魚悠然的指縫間流出的眼淚更多了,伴隨著眼淚,還有一個小女孩發出的低沉怒吼聲,聲音裏有著莫名難言的情緒。


    很難想象,這是七八歲的饒霜霜能夠發出的聲音。


    魚悠然低垂的眼睛同樣冰冷一片,對陳文龍第一次有了惡感。


    陳文龍隻是冷笑的看了一眼魚悠然和饒霜霜,卻懶得跟一個小女孩較勁。


    對於那個小女孩來說,她失去的是他的媽媽,然而事實卻是,如果不是上尉帶著自己等人出現,她的“媽媽”可就要把她給生吃了。


    如果是一個月前的陳文龍或許還會動容,然而不談陳文龍因為個人身上遭遇到的人間慘劇所造就的極端仇視異病者性格與心態。


    單單就陳文龍一個月的職業經曆來說,這樣的事情就已經屢見不鮮。


    親人相殘的事情真的稱不上罕見,可以說異病者的存在本身便是原罪。


    異病者在覺醒的那一刻,其神智便早已扭曲。


    即便依舊保留著原有的記憶與意識以及,然而那種漠視生命的心態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挽救的。


    即便是人類最珍貴幹淨的情感——親情,在異病者混亂的神智下都是那麽的蒼白且無力。


    就如眼前這位死去的陳雯雯,陳雯雯當然還是陳雯雯。


    然而卻又不是陳雯雯。


    其實從那位醫院主任見怪不怪的反應可以看出,表麵看上去,陳雯雯依舊保留著原有的性格。


    甚至許雯雯還能夠硬撩劉珂良上尉。


    看上去就一閑下來就考慮著柴米油鹽以及菜市場青菜價格漲幅的家庭主婦。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家庭主婦卻能夠上演一幕令人驚悚的空手接子彈。


    如果單單是如此也就罷了,實力強大並不能將危害性劃上等號。


    陳文龍雖然性格極端,但畢竟不是瘋子,這點還是看的清的。


    然而問題是就是這樣一個家庭主婦卻能夠很自然的要吃掉在場的所有活人。


    根據事先的家庭調查,這是一個由老中小三代全是女性成員組成的家庭。


    這樣的家庭當然令人心生同情。


    然而問題的關鍵是,迄今而至,這裏已經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了。


    許雯雯母女倆都出現了。


    那位中年喪偶便一直未曾婚配的王大媽卻始終沒有出現身影。


    這其中意味著什麽,陳文龍甚至都不忍去深究。


    陳文龍搖了搖頭,沒有跟一個孩子較勁,恭敬的走上前,正請示劉珂良下一步的命令。


    然後心情大好的陳文龍看著被自己視為偶像的劉珂良臉上的水珠,整個人瞬間不好了。


    “你他嗎想死嗎?”


    陳文龍一把抓住許蘇的領口,想甩許蘇一個耳光。


    本來陳文龍因為剛才搜查被許蘇刻意刁難的事,已經很火大了,對於陳文龍來說,殺掉所有已知的異病者是自己此生唯一的追求。


    毫不客氣的說,在第一次進門時,如果沒有沈學友在,就憑眼前這個二五仔的不知天高的行為,陳文龍絕對不介意將許蘇的兩個胳膊給卸掉。


    這種給臉不要臉的貨色陳文龍見過太多了,你給他笑臉,他就得寸進尺,你給一耳光,他立馬老實了,還會對感恩戴德。


    剛才陳文龍看著許蘇人模狗樣的坐在沙發上,本來就有火的陳文龍更是生氣,本想著待會兒任務完成後給他一個教訓,沒想到現在居然開始不知死活戲弄被自己視為偶像的劉珂良。


    劉珂良可是救了這個垃圾貨色一命,換來的卻是如此的不尊重。


    同樣的一幕在陳文龍執行任務的一個多月裏,一直在上演著。


    異病辦的隊友們平時都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執行任務的,然而這些所謂的平民卻跟瞎了一般,不理解也就算了,畢竟普通人短時間確實沒有關於異病者的相關信息渠道。


    然而那種仗著你是國家人員便肆無忌憚的作威作福,隨意質疑指責的態度,uu看書 ww.uukanshu 卻真的令陳文龍感覺很惡心。


    想到這,陳文龍臉上的表情帶了一些壓抑已久的猙獰。


    “啪啪~”


    兩聲輕拍臉頰的聲音響起,陳文龍愣了一下,然後發現好像是自己的臉蛋被人拍了兩下。


    陳文龍不由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劉珂良,在場的除了劉珂良還沒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對自己這麽隨意。


    隻是這也不像是上尉的行事作風,微微緩過神的陳文龍疑惑了下,卻發現劉珂良站在原地根本沒動。


    “看不出來,還是個脾氣暴躁的蠢貨~”


    一道聲音懶洋洋的傳來,那是許蘇的聲音。


    陳文龍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盯著將手剛收回去的許蘇。


    “想弄死我?先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命活。”


    許蘇不加掩飾的戲弄嘲諷陳文龍。


    陳文龍麵無表情的看著許蘇,隻是看了一會,便笑了起來:“難道你也是異病者,那倒是怪我招呼不周……”


    “嘭!”


    陳文龍的話還沒說完,腳腕便忽然被一隻沾著血汙的手給緊緊握住,那隻染血的手傳遞出的力量是如此的驚人,以至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陳文龍瞬間便被毫無反抗之力的提起,然後整個人的正麵被狠狠掄在地麵上。


    許蘇看著整個臉頰都完美的貼在地麵上的陳文龍,頓時一陣齜牙咧嘴,這情景光是看著都疼,看這架勢陳文龍鼻子基本是保不住了。


    陳文龍頓時傳出一聲沉悶的嚎叫,即便陳文龍的意誌超出常人,也無法忽視如此慘重的打擊。


    “呼,好疼,你這個家夥是要把老娘我的肋骨都給踢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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