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廣場所在的地方很偏僻,尤其是這個時間點基本不會有學生過來,在層層綠化植物的遮擋下甚至顯得有點陰森。


    好在現在是白天,費姝不是很怕。


    他想了想,放輕腳步往聲音傳出的地方靠近。


    是男生略微粗獷沙啞的吼聲:“你在這裏裝什麽清高啊?誰不知道你-媽是出去賣的?”


    “嘶,這娘們還抓人,真給你臉了是吧。”


    “你-媽做雞,你從小跟著她肯定也不是什麽好貨色,都被玩爛了吧。”


    “放心,我們對你這種東西沒興趣,把衣服扒了,我們照幾張找個樂子就走。”


    “你別說,這身材還不錯。”


    時不時傳來女生嘶啞的哭叫和吼聲。


    幾人在最角落,費姝藏在他們的視野死角,聽完這些人說話臉都白了一層。


    女生的哭叫越來越微弱,好像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動力。


    費姝來不及多想,捏著手機,打開手機錄像衝出去:“那個……你們住手!”


    四個男高中生和女生都頓在原地,女生趁機把鉗製住她的人踢開,縮到最角落。


    費姝咽了一口口水,板起小臉,試圖威懾裏麵作惡的人:“我已經跟老師發消息了,你們趕緊跑吧,我就當做沒看見。”他不敢說要把他們怎麽怎麽樣,怕容易上頭的年輕人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剛剛一直皺著眉頭在旁邊抽煙看戲,像是領頭模樣的男高中生歪頭,目光狼似的掛在費姝身上:“費姝?”


    裏麵光線不好,費姝看不清那人的長相,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時還下意識乖乖地應了一聲,後來意識到不對,閉上嘴,繼續色厲內荏:“不要跟我套近乎,你們快點跑吧,不然等老師來了就跑不了了!”


    許健把煙掐滅隨手丟掉,咧開嘴露出笑容,走到光線明亮點的地方:“我是許健。”


    費姝沒想到帶頭欺負一個女生的男生竟然是自己的同學,他神色凝重,很認真地勸導:“你們這是不對的,不能這麽做。”


    許健歪頭看著費姝可愛的模樣,板著臉也顯不出一點威嚴,反而讓人更想欺負他了。


    許健聽完像是被費姝的話逗笑,嗤笑一聲:“這個女的想當小三破壞她同學的家庭,我們隻是給她個警告,讓她學會做人而已。”


    費姝看著一邊說話一邊向他走過來的許健,心中生起危機感,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輕聲嗬斥,但是在沒什麽威嚴可言:“你別動!就站在那裏說話就可以了。”


    “退一萬步,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種處理方式也太激進了,你也沒有權力對她做這種審判。”


    許健很聽話地停住腳步,甚至吊兒郎當地舉起雙手,眼睛卻一直直勾勾地盯著費姝不放:“好,我不動。”


    費姝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另外三人看著費姝,回過神後抬頭去問自家老大:“這、這怎麽辦啊。”要換了一個人敢這時候過來,早被他們連著一塊收拾了。但對著費姝,他們被這人清澈單純的眼睛看著,甚至有點為被發現在做這事不好意思。


    許健眼眸沉沉:“我當然可以放過他,不過你打斷了我們的樂子,總得還我們一個吧。”


    費姝慌了,尤其是無論他怎麽說許健都不停下腳步的時候。


    許健篤定:“沒什麽老師吧,而且老師也管不了我們這些事。”


    許健身後,那個縮在角落的女生開口,聲音沙啞,不複平時的動聽,很冷,甚至不像個剛剛脫離虎口的受害人:“你們是衝著我來的吧,別牽涉無辜。”


    許健壓根沒搭理她,他光是想想在這個偏僻的角落能對費姝做的事,心頭便壓抑不住地興奮。


    “上次在教室你也用了這招吧,”許健再不複第一眼見到陽光開朗的模樣,眼中的情緒和渴求讓人心驚,“小聖母,怎麽這麽可愛,你管著我吧,你答應管著我,我就不去做那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如果我做了錯事,就由你來懲罰我。”


    懲罰什麽懲罰!費姝都忍不住要罵這人變態了。


    他轉身就想跑。


    “你敢跑我就把這個女的扒光丟到人最多的地方。”


    費姝動作僵住。


    許健慢慢靠近,壓低聲音,墨黑的眼瞳中隻有身前費姝的身影:“我不會對你怎麽樣,也不會傷害你。”


    “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他們都不敢動你。”


    【老婆快跑!!有變態!】


    【前麵那句話狗才信,除非不行,誰不想對小姝老婆做點什麽!】


    【不行,我好緊張,但是又忍不住性奮】


    【道具道具,老婆新一天的打賞積分領一下!】


    費姝站著沒動,但背地瘋狂呼叫係統,尋找能偷襲這些npc然後帶著人逃跑的道具。


    他雙眼緊緊盯著許健尋找機會。


    人高馬大經常訓練的體育生,裏麵隻穿了件緊身運動背心,校服外套鬆垮地套著,露出一小片麥色的胸膛。


    費姝目光落上去,緊張之餘仍然注意到,許健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片燒傷。


    燒傷?腦海裏劃過什麽,好像在昨天晚上也見過,這種火焰留下的特殊傷口。


    費姝腦子裏亂亂的,也來不及細想。


    許健高大的身材極具壓迫力,越來越近,費姝手心攥緊,掐得自己的掌心都有點疼。


    “你在看什麽?你隻要說,要看我身上什麽地方都可以。”兩人現在的距離,許健隻要一伸手就能抓到費姝。


    費姝緊張得微微閉了眼,但還沒等他反應,身後衝出一個人一拳頭把許健打倒在地上。


    沉明澤把因為急速跑動略微汗濕的頭發撩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鋒銳的眉眼。


    他看了眼裏麵衣著淩亂的女人,目瞪口呆的三人還有坐在地上的許健,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卻沒笑,滿是冷意:“你們幹什麽,要造反了?”


    費姝眨了眨眼,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沉明澤,但必須承認沉明澤的到來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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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明澤感覺到費姝的微微顫抖,閉了閉眼,又往許健身上踹了一腳:“滾。”


    許健沉默地站起身,看了沉明澤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原地。


    後麵三個小弟麵麵相覷,連滾帶爬地跑了。


    角落的女生過了會兒才出來,費姝看見她的校服外套拉鏈都被扯壞了,還沾著泥土,下意識想把自己的脫下來遞給女生。


    雖然許健這麽說,但費姝有自己的判斷。光是剛才女生那番話就能看出,她不應該是個道德很敗壞的人。


    沉明澤挑眉,彎腰不容拒絕地把費姝的拉鏈又給他拉上去,凶人:“你幹什麽?你管她幹嘛?”


    女生低頭沉默地走了。


    沉明澤抬手繞過費姝的肩膀,掐著人軟嫩的腮幫子,把人的臉朝自己扳過來:“你看她領你的情?管什麽閑事,見義智為這都不明白,你這個小身板我一隻手就能撂倒。”


    費姝低頭訥訥,也不好解釋自己是個玩家有道具:“那對不起嘛。”


    沉明澤看著費姝粉粉白白一片的臉,幹脆道歉乖得過分,腦子裏不知道轉了什麽糟糕的東西,輕咳一聲,強撐著凶神惡煞的表情:“就會撒嬌,煩。”


    費姝:?他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撒嬌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沉明澤扭頭錯開費姝的視線:“我想知道就能知道,許健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下次要再亂跑,我把你腿綁了鎖床上,你信不信?”


    費姝沒意識到這人是在搞糟糕的顏色,高大健壯的男高中生甚至已經想過兩人的身高適合弄的姿勢了。


    費姝還懵懵地道謝:“你是個好人。”


    費姝想著剛才那個女生:“她是不是我們班上的同學?”他記得昨天他把這個長卷發的女生認成了玩家,再加上她美豔出眾的臉,所以印象很深刻。


    沉明澤一向懶得多關注這些事:“你離她遠點。”


    費姝發覺沉明澤對這個話題好像不是很感興趣,也就放棄了從他嘴裏獲取信息的想法。


    費姝回到班級大部分中,選擇開口詢問項依水,女孩長得安靜文秀,看起來也很熱心。


    項依水聞言笑了聲:“魏菱不是什麽好人,她母親是從事非法工作的,連警察局都進去過幾次,對她的‘熏陶’可想而知。而且……”項依水頓了頓,清雅的臉浮上惱怒和傷心,“我之前跟她是朋友,關係還不錯,看她可憐還帶她回家吃飯,但是她居然……”


    項依水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對我家爸爸有那方麵想法,還……”項依水說不下去了,告誡費姝,“反正你別跟她深交,她的品行不好。”


    費姝沒想到自己一問就問到了許健嘴裏說的“受害人”,費姝先小聲表示道歉,又試探著詢問:“那……許健的事情你知道嗎?”


    項依水的表現絲毫沒有破綻,反問:“他怎麽了?又闖什麽禍了?”


    費姝不知道該怎麽說,項依水盯著費姝昳麗的臉,眼底劃過癡迷:“為什麽突然問魏菱的事情,你也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嗎?”項依水桌子底下的手握緊。


    費姝搖頭:“不是。”


    恰好一個玩家過來叫他,費姝禮貌道謝後往班級外走去。


    項依水看著費姝的背影,低頭咬牙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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