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費姝紅著眼尾,被痛得咬著嘴唇伸長細腿坐在地上的模樣,獅型boss低聲嘶吼了一聲,更往前走了一步。


    但回憶起什麽,大獅子又突然停住腳步,尾巴惱怒又生氣地到處亂甩,尾端的球狀物堅硬,“嘩啦啦”地砸碎了大片課桌木凳子。


    一時間木屑四濺,支離破碎。


    費姝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大獅子止步在費姝麵前,伸出銀白色的大號山竹,在費姝前麵的空地拍了拍。


    金黃色的銳利雙眸牢牢盯著費姝的右手。


    費姝:“……”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費姝看著大獅子在黑暗中仍然清晰可見的眼睛,猶猶豫豫地摸出自己用了小半瓶的遺忘噴霧,拿在手上在大獅子的眼前晃了晃,試探問道:“你是要我把這個放在這裏嗎?”


    大獅子用鼻子噴氣,發出不耐煩的呼嚕聲。


    這應該是表示讚同的意思吧。


    費姝:“……”寄獅籬下,他再不情願也隻能選擇把噴霧交出去。


    不是沒想過偷襲,但依照這個boss的反應能力,大概他剛舉起手噴霧還沒使用就已經被咬死了。


    不過沒關係,他還能再購買道具打個突襲,雖然剩下的積分隻堪堪夠一瓶。


    不舍地看著地上的道具,費姝收回視線,看向意外通人性的獅型boss,不安地咬了下嘴唇,開口:“這樣可以了嗎?”


    如果要殺他,大獅子根本不用這麽大費周章,直接咬死就好了,所以繳械應該還有其它用意。


    難不成是要把他沒有反抗能力地活活吃掉?或者留著做隨身攜帶的備用糧食?


    費姝腦袋裏轉著糟糕又血腥的想法,本來就雪白的臉更白了。


    確認獵物已經跑不掉了,大獅子踱步慢慢向費姝走過去,粗壯的毛尾巴很記仇地擺動,將那瓶噴霧一尾巴抽出老遠。


    “砰”的一聲砸到牆上,又從牆上反彈出去,倒在地上發出一片乒乒乓乓的響聲。


    也不知道壞沒有。


    費姝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可憐的道具,卻自身難保,什麽都不敢說。


    他還倒在地上,好痛,尾巴也骨麻麻的,都快痛得沒有知覺了。摔倒磕傷的膝蓋也痛,手上按到碎片的細碎割傷也痛。


    嬌氣的小漂亮眼睛中已經開始漂浮起霧氣,又堅持著遲遲沒有掉下來。


    費姝本來想問問能不能用止痛噴霧把自己給治好,但是想到剛才遺忘噴霧的下場,就什麽都不敢做了。


    身體麵對疼痛的自我保護機製,費姝有點意識模糊,眼前也花了一瞬間。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受傷那隻手被含-住了。


    被大獅子含-住了。


    費姝哪裏是意識模糊,都快昏厥過去了,黑暗中看不清楚,隻能大致看見一個輪廓。但費姝單單想想那個場麵就開始不爭氣地掉眼淚。


    這果然是要活活吃了他嗎,還是從手開始,這個死法是不是太殘忍了。


    說是含-住也不準確,舔更準確些。


    大貓的舌頭帶著倒刺,刺刺的,解除在皮膚上存在感很強。


    費姝淚眼朦朧地看著,嗯?這是先不吃它,先-舔舔嚐嚐味嗎?


    他本來以為傷口被舔舐、還是有倒刺的舌頭會很疼,但相反,獅型大boss溫熱的舌頭舔過的地方麻麻的,有種溫暖的感覺,費姝大著膽子靠近,看了眼自己的手——


    原本受傷的地方已經恢複如初,連一點傷痕都沒有了!


    費姝震驚了,連哭都忘記了。


    先不說獅型boss舔-舔可以治療傷口這麽離奇的事情。


    給獵物治療這是什麽儀式嗎,吃之前還要把食物的傷口給治好。


    大獅子以為費姝要把手抽回去,嘴巴虛虛合上,裝作要咬他的模樣。


    但鋒銳的牙齒都隻是輕輕挨了一下,連嬌嫩的皮都沒劃破。


    費姝壯著膽子揣摩了一下,大致明白了大獅子的意思,手放在那裏不動了。


    “我不動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咬我?”


    大獅子發出低低的呼嚕聲,沒有其它回應。可能是回應了,費姝聽不懂。


    手上最後一點細小的傷口也治好了,大獅子把費姝的手給吐出來,尾巴得意地甩了甩。


    費姝仔細地打量了下,確認真的一點傷口都沒有了,盯著昂著頭的boss,費姝眼睛還紅通通的,大著膽子誇了大boss一句:“好乖。”


    獅子後麵的尾巴又甩了甩,砸到東西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簡直像狗狗一樣,費姝不敢說出來。


    手上的傷口治好了,大獅子黃金色的眼眸看向費姝傷口最明顯的地方——臉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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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實力嚇人的怪物們打架動靜很大,總有小石頭飛濺,費姝躲在後麵還是不小心被劃傷了臉。沒到破相的程度,也隻是一些小傷口。


    這一定是一隻非常愛幹淨的獅子boss,也許還早晚刷牙,嘴巴裏麵一點異味都沒有,牙齒白白的,費姝甚至還能聞到一點薄荷味,他都有這其實這個人的錯覺。


    大獅子很乖,坐在離費姝很近的地方,身上的銀白色的長毛毛都快跟費姝的衣服貼在一起了,就像個大號獅子型的治療儀一般,老老實實地給費姝治療,又安靜又聽話。


    偶爾發出小聲的呼嚕。


    雖然已經很乖了,但費姝有心理陰影,近距離靠近這麽凶殘的boss還是緊張。


    手不自覺地亂放,一會兒抓抓獅子身上的毛毛,一會兒摸一下它的硬一點的鬢毛。


    像是在擼一隻加大版的貓主子。


    摸著摸著就摸到了大獅子毛茸茸的耳朵,軟軟的,薄薄一片溫度很高,手感很好。


    獅型boss的耳朵很敏-感,抖了抖,趕蒼蠅似的。


    費姝被它抖得手心癢,又忍不住摸了下,原來貓主子的耳朵都是不給摸的。


    大獅子都煩死了,咬又咬不得,煩躁地甩了甩尾巴,忍了。


    費姝摸夠耳朵了,boss也治療好他臉上的傷口,往下去處理費姝脖頸和下巴連接處的劃傷。


    舌頭上有倒刺,舔著舔著都快到鎖骨了,費姝覺得有點癢,想去推boss的大腦袋,被預見他動作的大獅子提前用尾巴勾住手腕。


    費姝被轉移了注意力。


    他發現一直很凶、幾乎說得上是削鐵如泥的尾巴球球現在是軟的。


    那些豎起的刺此時都軟了下來,很好rua,手感很新奇。


    像一個玩具毛絨球球,又有彈性。


    等他捏夠了尾巴球球,大獅子後退了一步。


    費姝又緊張起來,但boss並沒有要吃他的意思,濕漉漉的鼻頭點了點費姝受傷的膝蓋。


    費姝隻好伸長腿,讓樂於助人的大獅子趴在他身邊。


    晚上出門當然不用穿校褲,費姝穿了一條便利行動、很寬鬆的五分褲,剛好過膝蓋,隻需要把褲子撩起來就可以。


    費姝沒怎麽曬過太陽,腿很白很勻稱,但不是骨瘦如柴那種,是有點肉肉那種,手握住腿指頭能凹下去明顯的窩窩。


    【斯哈斯哈,姝姝妹妹的腿,好澀】


    【這肉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做到這麽甜又這麽澀的】


    【不是,膝蓋也舔,那老婆摔跤了,尾巴骨痛痛,是不是也要那個那個】


    【脫我老婆褲子嗎,玩這麽過分嗎,我老婆會哭的!】


    【驚悚遊戲做個人做個人不要屏蔽不要屏蔽,要看老婆被舔得那個那個】


    費姝翹著細白的腿,有點緊張地看著,生怕這個大家夥一不耐煩或者聞著味道了就給他腿一口。


    而在大獅子老老實實給他處理膝蓋淤青的時候,費姝又心裏又生出另外一種不好的預感。


    除了治好和在被“治療”的膝蓋,他還有另外一個地方受傷了。


    剛剛摔跤的時候弄傷的,尾巴骨現在還麻麻的疼。


    不好的預感在大獅子試圖把費姝拱翻的時候成真了。


    費姝又要開始哭了,堅定地拒絕:“不可以不可以,那個地方不用你治!”


    剛才還極其通人性的獅子現在一副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了,很執著地要把自己的獵物每一個受傷的地方都治好。


    費姝急得去捏獅型boss的嘴巴,教育它,但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不可以!”


    就在一人一獅僵持的時候,有空靈的鈴聲響起。


    大獅子猛地僵硬在原地。


    在鈴聲響起的時候,掛在天空的月亮陡然增亮,透過窗戶,清清楚楚地倒映在獅型boss金色的豎瞳中。


    獅型boss擺出了警惕的姿態,伏著身子,齜牙咧嘴像是在警告著什麽。


    有什麽東西來了。


    明亮的月亮讓整棟教學樓內亮如白晝,一切事情清晰可見,費姝能清楚地看見不知何時周圍出現了黑霧,從教室門口慢慢向裏麵蔓延。


    從費姝看清黑霧的存在起,視線就暗了下來。


    黑霧濃稠,仿佛連光線都無法穿透,無盡的黑暗帶來的是恐懼和忌憚,讓人擔心下一秒就會有什麽東西從裏麵竄出來。


    費姝快速給自己噴了止痛噴霧,也許是被大獅子警惕的姿勢感染了,心情也很緊張。


    這次大獅子沒有阻止費姝使用道具,它離得遠了一點,身上又燃起金色的火焰,隱隱燒得黑霧沸騰起來。


    鈴聲再一次響起,這一次一同在教室內響起的還有一個冷淡的磁性男聲,帶著警告:“今天是第一天。”


    獅型boss怒吼一聲,很不服氣,但不得不按照規則離開。


    它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費姝,又吼了一聲,敦促著黑霧按照規則一起回去。


    費姝聽不懂他們的交流,但是能明白他們好像是要走了。


    大獅子消失在黑霧裏,翻湧的黑霧也緩緩退去。


    費姝鬆了一口氣,摸索著跑過去,把被boss一尾巴拍走的遺忘噴霧給撿了回來,放進背包裏。


    還好係統做的道具質量不錯,沒有摔壞,還能夠使用。


    但費姝萬萬沒想到,已經離開的黑霧貼著地麵,在費姝無知無覺的時候又返回來了。


    在黑霧接觸到費姝的一瞬間,他就毫無意識地昏過去。


    脫力的身體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


    黑色羽翼張揚,包裹住酣然入眠的睡美人。


    高大俊美的男人盯著費姝看了會兒,語氣難辨道:“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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