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於洛南地區距離較遠,作為程三郎而言,當然不樂意成日往那洛南地區躥。


    過去是沒奈何,而今自己手底下多了兩個奸臣品牌的得力幹將,正好將他們撂到洛南地區去搞監督。


    而程三郎則美滋滋地在洛陽的各個建築工地溜達一圈之後,就跟李恪一起找間酒樓啥的,吃點喝點,順便玩點。


    嗯,玩的當然是很正經的竹牌休閑娛樂,這樣的日子,簡直不要太快活。


    就像今天,就花了一個多時辰巡視一圈之後,程處弼就與李恪一同溜達進了一間酒樓裏邊。


    而此刻,許敬宗這位縣宰,正頂著滿頭的臭汗,緩步行走在那洛南之地正在興修的水泥街道旁邊。


    聽著那些書吏還有施工隊的管事稟報今日的進展情況。


    許敬宗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有一天如此辛苦的搞工作。


    想想自己進入秦王府以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呆在屋子裏邊幹案牘之上的工作。


    抄起筆在那高檔宣紙又或者是硬黃紙上刷刷刷,時不時還可以美滋滋地呷是一口茶湯。。


    寫累了,還能夠與一幹同僚聚在一起談笑,不需要麵對那毒辣的日頭。


    不需要擔心自己的鞋會不會踩著狗屎,又或者是袢著石頭。


    更不會渴了連口茶水都喝不到,隻能抄起一隻行軍鐵水壺把涼白開往嘴裏邊倒。


    巡視了才不到一半的工地,這些日子以來,經受著風吹日曬雨淋的年近花甲許敬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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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要斷了,可問題是這裏根本就沒辦法乘車或者是馳馬。


    隻能讓親隨抬來了輕轎,坐了上去,雖然走得更慢,可好歹自己能夠在轎上歇息一二。


    坐進了轎裏,垂下了轎簾, 許敬宗幾乎是癱在了軟轎裏邊,兩眼一閉, 愛誰誰, 先假寐會再幹工作。


    反正工作是幹不完的, 總不能把自己活活累死在工作崗位上。


    自打自己入職秦王府以來,這輩子, 怕就是在程三郎手底下當差的日子最辛苦。


    不過休息也隻能休息一會,畢竟,那個跟吸血鬼似的程三郎可是給自己與那李義府製定了工作計劃。


    倘若自己的工作量不達標, 而那李義府能夠超額完成任務,那麽,自己的工作崗位就需要跟那李義府對調一下。


    當時看到程三郎帶著一臉壞笑拿出了工作計劃之後,一旁還有那位吳王殿下一臉壞笑的當幫凶。


    那位已經被文臣唾棄, 這輩子已經失去了回到親密戰友身邊的李義府現如今簡直就是程三郎的走狗一般。


    恨不得躺在地上,翹起五肢支持程處弼的做法。


    當然,如果那李義府也完不成任務,甚至達不到工作計劃的八成,那麽不好意思。


    他就要抹著眼淚離開香噴噴的洛陽縣主薄崗位, 躥去洛陽縣縣尉職務去履新。


    所以,不論是自己,還是李義府, 都不得不硬起頭皮咬牙努力搞工作。


    就在那許敬宗癱在了轎中,閉著兩眼哀傷自己的坎坷的前途與命運之際。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遠處,一直都有一雙眼睛一直死死盯著他一舉一動。“那是因為這煤的熱量是木柴的兩到三倍,而它們燃燒的最高溫度也相差將近一倍。”


    “再加上這鐵是熱的良導體,所以, 泥煤燃燒產生的溫度導致鐵爐子發熱。


    再加上又有了水蒸汽在室內,進而讓室內的空氣也變得溫暖起來……”


    李世民打量著侃侃而言的程處弼,對於這家夥能夠懂得這麽多的知識, 他已經徹底的麻木。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 這小子怎麽又會想著去鼓搗這玩意?


    “賢侄, 這樣的好東西,你怎麽不早點弄出來?”


    李恪嘿嘿一樂, 作為被親爹按排在處弼兄身邊的優秀探子兼細作。


    這個時候, 他就需要勇敢地站出來, 揭露處弼兄那勤儉持家的良苦用心。


    “父親, 那是因為處弼兄是擔心程氏大學的師生們的取暖問題, 興許是覺得木碳太貴了,所以……”


    話說到了這,看到處弼兄瞪過來的危險眼神,李恪很是識趣地閉了嘴。


    但是該泄露的信息,足以讓三位大佬一臉黑線哭笑不得。


    李績這位最喜歡嘲笑戲弄晚輩的不良長輩大巴掌落在了程處弼的肩膀上。


    “程三郎啊程三郎,你小子到底窮成什麽樣,成日就這麽精打細算的,你不累嗎?”


    程處弼不樂意地低哼了一聲,梗起了脖子意有所指地道。


    “那怎麽辦?不要說今年,明年上半年的俸祿都沒了。再不精打細算,小侄總不能喝西北風充饑吧?”


    屋內瞬間噗吡之聲此起彼伏,聽得程處弼七竅生煙。


    真想抄起那壺開水澆了澆這幫家夥的良心,問一問他們良心到底會不會痛?


    李恪樂得想要拍手,結果手指頭蹭到了鐵爐子,燙得這家夥怪叫一聲,連連甩手不已。


    看到了這一幕,程處弼終於興災樂禍地樂出了聲來。


    “賢弟,你聽到愚兄我勤儉持家,也犯不著高興得上躥下跳的這麽誇張吧?”


    “處弼兄,別跟我說話……”李恪吹著被燙到的手指頭,黑著個臉扭開了腦袋。


    一旁的阿史那杜爾笑眯眯地暗中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他入唐的時間並不長。


    去年才來到了大唐,之後得到了陛下的重視,甚至迎娶到了一位公主殿下為妻。


    也算是終於進入到了大唐的顯貴圈子,對於跟前這上躥下跳的李恪還有旁邊笑得興災樂禍的程處弼雖然不熟悉。


    卻也是早有耳聞,聽聞了這位程三郎不少的事情。


    便是妻子都曾經告訴阿史那杜爾,在大唐官宦圈子裏邊,最好別得罪程家人。


    那一家夥惡名遠揚,可又偏偏十分得陛下寵信,特別是那個程三郎。


    李世民表情份外古怪地打量著方才還拉著個臉,拉到恪兒被告燙到了手指頭又在一旁興災樂禍的程三郎。


    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這幫子年輕人,實在是讓人無語。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為了省點小錢,居然又搞出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好寶貝。


    這讓李世民都不知道是該鄙視這小子過於吝嗇,還是應該誇他善於勤儉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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