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寒冷,寂靜的街道更顯寬廣,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披散的長發和道袍在寒風中隨風飄舞,給人一種整個世界都充滿著寂寞和蕭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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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身影正是英婷愛,正是感覺不虛此行,再無遺憾的英婷愛,正是下定決心……從此紅塵已盡,了無牽掛的英婷愛。


    她沒有回去找師傅,更沒有回去找父親,直接出城,一路遠去。


    而她的悄然離去,讓自以為已將她從身體到內心都成功俘獲的西門大官人重生後第一次真正地暴怒了。


    日上三竿,這廝方沉睡而醒……自然是被小愛點了他的甜香穴,伸手一摸,沒摸到英婷愛的身子他心裏已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忽地便坐起身來,卻是一眼看到枕邊放著一張疊得工工整整的素箋,急急打開,隻有寥寥數語,這廝隻掃了一眼,整個人已如被激怒的旋風獅,仰天‘啊’的一聲怒吼,雙拳一握,手中的素箋便化作了一篷煙塵,緊跟著,渾身的骨節啪啪爆響,一掌擊出,嘩啦啦——更是將整個中軍帳的屋頂都擊得四分五裂飛濺而出……動靜不小,將無數個正以金雞獨立姿勢練站樁的兵哥哥嚇得掉下樁來,更不用說在中軍帳外警衛的張氏兄弟,一開始就被西門大官人那聲大吼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實在不知道,這一大早,西門大人又為哪般竟發這麽大的火,話說昨晚上,直到後半夜都依稀聽到西門大人跟那女子還在偶偶細語,貌似甜蜜的不行。


    而更讓剛剛接受過西門大官人軍紀整頓的禦軍上下驚嚇不定的是,隨即便看到西門大人貌似衣衫不整地從中軍帳敞開的屋頂一飛而出,嘴裏咆哮連連,向某個方向飛掠而去。


    西門大官人如此震怒,當然是英婷愛傷了他的心,完全是在他傷口上撒鹽……上次小辣椒留信一封不告而辭倒沒什麽,畢竟不是“斷交信”,但獨孤羽卻是“斷交”,甚至是“絕交”信,讓這廝著實受傷不輕,沉淪了好一段時間,好不容易靠著寶貝兒子“小禽獸”的到來多多少少撫慰了一下受傷的心,現在舊傷未愈,英婷愛又這麽幹,並且離開的毫無征兆,毅然決然,絕情一比,比獨孤羽還過份……好歹還知道獨孤羽是在蝴蝶穀終老一生,這廝已打算好了,若是獨孤羽成功治愈了自己的絕陰之脈,到時候就不要臉追上門去,但英婷愛在信中卻隻字未提以後的歸處,這廝更是從信中最後的“珍重”二字中,隱隱讀出了英婷愛貌似將要輕生的念頭,頓時發狂發怒起來……這簡直是他的心口捅刀子啊。別看西門大官人女人不少,但就目前而言,真正讓這廝動了情的,心裏愛的不行的,若小愛妹子排第二,誰也擠不進第一的位置,即使是為他生了小禽獸的花無語,也最多落個並列第二,還得靠她的小寶加分。


    這廝雙眼血紅,卻是淚流滿麵,滿腦子都回放著昨晚英婷愛為他表演的,現在看來明顯是英婷愛特意為他準備的最後的絕唱絕舞……她的歌舞與中土含蓄的歌舞不同,那輕柔的情歌,動人的舞姿,幾度讓西門大官人因為愛潮泛濫而使其自控力差點全麵崩潰,而當她舞至最後,西門大官人甚至看到了天花亂墜的畫麵,卻是沒聽到英婷愛唱出情歌最後一個字符後發出的一聲像春風般輕柔,又像花謝般淒婉的歎息。


    畫麵如此清晰,歌聲意猶在耳,這讓動了真情,跟小愛妹子在一起感覺恩愛甜蜜非常的西門大官人怎麽受的鳥?又讓他情何以堪……他可是為了表示在乎英婷愛疼愛英婷愛在她耳邊牛-逼喧天,當然也是霸氣凜然道:“以後,誰他媽敢動你一根毫毛,或讓你受半點委屈,老子一定弄死他!”英婷愛當時聽了以後,沒有說話,隻是埋首在他懷裏緊緊地抱著他,他清楚地感覺到英婷愛在默默地流淚,還以為是英婷愛幸福感動呢,現在想來,人家早已打定主意,絲毫也沒有被幸福衝昏頭腦,從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他認準一個方向……當然是潛意識中以為的英婷愛離去的方向……京城往東北,去清國的方向,一路狂奔,嘴裏更是“呀呀呀——啊啊啊——”地嘶吼不斷,顯得是狂躁不已。


    這廝現在身具絕世神功,這一番狂奔,絕對比當日狂追定性師太或是六指血魔還要迅猛,那叫一個疾如追風,勢若驚虹,絲毫不顧後心又被英婷愛處理的傷口已經完全崩裂,鮮血長流,一副要將自己累死跑死的架勢,這種跑法,還沒到中午時分,已經離開京城足有三四百裏開外……再跑就到山海關了,卻也讓他氣喘如牛,嗓子嘶啞,在滿目荒夷中又跑了一陣……或許,用跌跌撞撞往前走更合適,終於是哀嚎一聲,一頭栽在地上,暈了過去。


    *******


    規模宏大的紫禁城,城牆巍峨,周長達十餘裏,而正南麵的承天門,黃瓦飛簷,高七丈,寬十三丈,更顯氣勢恢宏。


    這裏,全副武裝的錦衣衛親兵警備森嚴,進出的官員和太監都要出示令牌……當然,能進皇城裏麵辦公的隻有內閣和六科給事中,其它六部衙門,包括五軍都督府和錦衣衛都分布在承天門外的千步廊兩側,從承天門一直到東西牌樓,這將近十裏的地段絕對是大明兩京十三省的權力中樞……大明政令由此發出,而各地的文書也向這裏聚集。


    今兒天氣晴好,冬陽暖照。


    此時在京城通往承天門的大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很快便到了長安街的玉河北橋。


    馬車上走下一人後,便繼續往前而去。


    此人中等年紀,麵色蒼白,頜下無須,發福的形體,圓溜溜的肩,整個人顯出了幾分呆滯,而這種呆滯,頗有幾分故意藏拙的味道。


    他穿著普通的舊襖,像是不耐京城的寒冷,縮著脖子,一雙小眼睛在又濃又長的眉毛底下轉來轉去,就像一隻耗子……賊溜溜地把頭探出洞外,猜疑地嗅著京城的空氣。


    他下車後立在玉河橋頭並沒走開,而是一直看著馬車駛入了遠處的都察院,這才朝千步廊東西兩側打量一番後,邁步向承天門大門而來。


    “站住——這地兒是你來的麽?”


    離承天門還有數十米遠,便有一個親兵手按腰刀上前喝道。


    這人貌似被嚇得一哆嗦,卻並沒站住,又往前走了幾步,眼看這親兵就要拔出刀來,並且另有一個親兵走了過來,他攏在袖中的兩隻手忽然伸出來,掌心赫然托著一枚腰牌……竟然也是錦衣衛一員。


    先前的親兵一愣,這丫也是錦衣衛?怎麽跟一白癡似的。


    將信將疑地接過腰牌,確認的確是自己人……隻是屬於錦衣衛暗衛……就是錦衣衛長期外放到各個地方不見光的探子,不由得好生惱怒,這是哪個同僚訓練出來的混蛋,完全不懂規矩麽?你身為暗衛,有什麽情況該去鎮撫司密報,跑這裏來幹毛啊,難道還想進宮見皇上?更不該隨便亮出自己暗衛的腰牌,如果都這麽幹,暗衛還暗個屁,得虧自己平時愛學習,知道的多。


    這個明顯還不到三十的親兵一邊將腰牌遞回,一邊擺出一副長者的架勢,老卡卡道:“看你樣子年紀也不小了,卻是麵生的很,想來是一直在外當值,極少回京吧?”


    他有資格在暗衛麵前擺譜。


    要知道,守衛紫禁城的錦衣衛親兵可都是錦衣衛中的精英,平時麵對的又都是一些官場大佬,即便在他們麵前也是腰杆挺直,吆五喝六,很是威風。而暗衛,雖然也是錦衣衛,卻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類型的,這才被打發外放到基層去鍛煉,並且,平時還不能亮出錦衣衛的身份耍威風,屬於地下工作者,而一做上暗衛,除非是立了大功,或是得了上司賞識,得時刻準備著一輩子當地下黨,甚至在刺探或搜集地方官員貪贓枉法或是圖謀不軌的過程中被人當成賊而不幸壯烈犧牲,也是功勞歸領導,死的無聲無息……暗衛,聽著貌似光榮而神聖,但絕對是苦逼鬱悶到極點的職業,也難怪這名“暗衛”麵相呆滯,故意藏拙,明顯是暗衛做久了,學會了自我保護,而他人到中年還是暗衛一個,當然也是長期外放,鬱鬱不得誌。


    “這位兄弟說的沒錯,我……我已經二十年沒回京城了……”他眨巴了兩下小眼睛,弓著身子,臉色獻媚道。


    沒等他話說完,那親兵已一擺手打斷道:“怪不得,怎麽,這麽長時間沒回京,可是忘了我錦衣衛的規矩?”


    “沒忘沒忘……兄弟我做了二十幾年的錦衣衛,怎敢忘了規矩……”


    親兵兩眼一瞪,再次打斷道:“那你跑這兒來幹什麽?若是被指揮使大人知道,你有幾個腦袋也是不保,還不快走!”


    沒想到他非但沒走,反而是警覺地朝兩邊看看,靠近兩步,壓低嗓子道:“這位兄弟有所不知,我有一個重要情報,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泄密的危險,必須進宮麵見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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