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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大官人及時發話,一臉擔心道:“皇上,雖誌為怒,甚則自傷,您何必跟自個過不去,萬一氣出什麽病來,讓我和微蹙情何以堪,這不忠不孝的罵名……我倆可是承受不起。”


    這廝毫不避諱地將小姨子捆綁在一輛戰車上,感覺膽肥了不少,貌似誠惶誠恐的話語中調侃意味十分地明顯。


    老朱被他這話氣得當即便有些抓狂,隨手抓過一支毛筆投擲向西門大官人,喝罵道:“你……你個臭小子……竟然消遣朕?!”


    或許老朱在氣頭上,準頭很是欠佳,毛筆竟是飛向了朱微娖。


    眼看飛來的毛筆就要擊中額頭,朱微娖當然是不敢閃避,連忙緊閉雙眸,等著受那無妄之災。


    “謝皇上賜我禦筆……”朱微娖等了片刻,感到沒有被擊中,耳邊卻是聽到西門大官人的說話聲,再睜開眼睛,卻是看到這廝手握那支筆,擺了個書寫的姿勢,一臉豪邁之色道:“微臣當手執此如椽大筆,寫盡天下文章……”


    額……他……他好大的膽子,這般時候,竟然還跟父皇插科打諢……


    朱微娖正想著,老朱同誌“嗬——”的一笑,當即被這廝逗樂了,趕緊臉色一沉,斥道:“厚顏無恥!”


    “皇上明鑒,微臣的確是厚顏無恥……”西門大官人一本正經說著,卻是話鋒一轉,一臉正色道:“不過,微臣再厚顏無恥,也不會趨炎附勢,呈獻諛文,更不會昧著良心,做那向權勢妥協,甚至低頭之事……”


    這話說的義正詞嚴,卻是誅心之極,矛頭直指老朱這個“權勢”,告訴你,老子良心大大地,絕不會向你妥協甚至低頭!


    朱微娖可是灰常清楚自己的老爸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姐夫說出這番話來……那不是找死??!!西門大官人的話似一鼓錘敲在她心頭,駭得她嬌軀一震,俏臉刹那間變得煞白,哪裏容這廝再說下去,快速偏轉身,一伸手便捂住了西門大官人的嘴。


    當她再心頭惴惴,眼含乞憐之色看向老朱時,卻見朱由檢已呼地站起身來,臉上陰冷地都快結冰,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西門町卻是說不出話來,貌似下一刻便會雷霆震怒。


    雖然朱微娖的小手溫軟嬌嫩,讓西門大官人心頭不由得一蕩,但他說出這番“大逆不道”之言,也是跪了半天最終考慮的結果:老子將家仇放在一邊,準備全心全意幫你挽救大明,你如果因為這點小事跟我翻臉,你丫就是扶不起的阿鬥,有多遠滾多遠,老子還就不伺候了!!!這廝伸手拿開朱微娖的小手,腰杆挺得筆直,眼睛直視著朱由檢,一身正氣猶如潮水般在乾清宮內蔓延開來,抵抗著老朱刻意散發出的磅礴龍威。


    一時間,翁婿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都想通過施放自身的王八之氣讓對方屈服,這可讓心地純潔善良的微蹙妹紙受了大罪。兩股威壓,仿似兩座大山,直壓得她氣也喘不上來,更妄談說話,她嬌軀輕顫,看看心目中形象愈發高大的姐夫,再看看心目中一直是頂天存在的老爸,內心裏緊張之極,手心裏全是汗。而看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揪住西門大官人的衣袖,緊緊地,死死地,顯然是選擇……站在了姐夫一邊!


    “你小子果然是一頭強驢!朕年紀大了,可不比愛卿你年輕氣盛……”朱由檢忽然哈哈大笑,一邊坐下,一邊手指西門大官人笑罵道,說著,輕輕一拍桌案,沉吟道:“你們都起來吧,朕……會放了小春子。”


    終於逼老丈人就範,西門大官人心中一寬,自然也不再當“強驢”,而是恭恭敬敬磕頭拍馬道:“皇上您氣宇軒昂,正值壯年,微臣草莽之軀豈敢跟您比。而皇上不與微臣一般見識,端的是胸懷廣博,古往今來,又有哪個聖賢明君能及您之萬一……”


    “好了好了,你個臭小子少拍朕的馬屁,剛才看你的樣子怕是要吃了朕!”


    呃……吃了你老子沒胃口,擱挑子走人倒是肯定滴……


    這廝被老朱說得也有點不好意思,直起身後嘿嘿笑著,轉移話題道:“皇上,那啥……您盡管放心,微臣一定會讓小春子守口如瓶,絕不吐露半點風聲……”


    老朱身為一國之君在一個臣子麵前作出妥協,當然是老臉無光,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嘴裏唔的一聲,也是轉移話題道:“你們快起身吧,嗬嗬……朕還等著看你的天下文章,可別讓朕失望哦。”


    西門大官人爬起身來,聞聽此話,手握那支毛筆,突然有感而發,脫口便要念出毛爺爺一首詞,卻是看到朱微娖還在愣愣地跪著,想也沒想,便一伸手將她攙扶起來,而朱微娖恍如在做夢一般,竟是站不住身形,軟軟地靠在自己身上。


    靠,當著老丈人的麵,你個做小姨子的跟姐夫這麽親近,這讓哥情何以堪那……


    這廝很是尷尬,偷眼瞄向老朱,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目光銳利如刀,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心下不由得有些小忐忑,悄悄伸手狠掐了她一把。


    朱微娖吃痛,身子一激靈,終於回過神來。


    她實是沒想到,也不敢想,自己的老爸居然……竟然……竟是會選擇退讓!!!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以為是在做夢,這一下回過神來,終於明白……這不是做夢,這是事實!一雙明眸情不自禁滿含崇敬之情看向西門大官人,卻看到這廝神色尷尬,也立時發現自己竟然……居然……赫然倚靠在姐夫身上,呀——父皇還在呢……額……父皇不在也不可以……俏臉刹那間羞得通紅,如遭蛇咬急忙避開兩步,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得遇皇上這般千古明君,微臣心裏是感慨萬千,不由得想起與一幫同窗好友故地重遊湘南時……咳咳,曾經寫下的一首詞,這裏厚顏念出,以饗您和微蹙視聽,可別笑話於我……”這廝化解尷尬是強項,輕咳兩聲,手中毛筆一揮,竟是脫手飛出,但卻用內力掌控著,在身前一米開外筆走龍蛇,一邊大開大合地書寫,一邊裝著神情凝重的樣子抑揚頓挫念道: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毛爺爺這首將崇高美展現的淋漓盡致的佳作《沁園春長沙》,既讚歎錦繡河山的高大,遼闊,巍峨,宏偉等壯麗景象,又以暴風驟雨的氣勢悲憤大好河山的沉淪,讀來讓人蕩氣回腸,豪情萬丈。


    這廝也是有感而發,念著念著,已沉浸到詩詞的意境中,念到最後一字,“舟”字出口,內力到處,那支懸空的毛筆“啪”的一聲,竟是炸成了一篷齏粉,隻有幾根狼毫在激蕩的空氣中旋舞。


    老朱被鎮住了,或者說被愛婿的文采給驚到了,長時間長大個嘴,呆呆地看著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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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朱更是被驚到了,漲紅的小臉上,控製不住的激動之色,以標準的四十五度角,仰視著姐夫大人。


    “咳咳……見笑,見笑……”這廝毫不客氣地將詩作竊為己有,一臉的謙虛狀,朝呆住的二人拱手道。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說得好!”老朱猛地一拍桌子,貌似打痛了手掌,一下子從詩詞的意境中回過味來,恰好看到西門大官人明顯做作的樣子,老朱現在對這廝是又愛又恨,為了打擊他,不由得揶揄道:“嗬——你也學會謙虛了?”


    “咳咳,其實……微臣一直都很謙虛,隻是隱藏的比較深而已……”


    “哼哼,真正有能力的人不需要謙虛,該什麽樣就什麽樣,過份的謙虛……就是虛偽!”


    呃……你個老家夥明顯是嫉賢妒能嘛。


    西門大官人心裏腹誹,臉上卻是一本正經道:“皇上此言甚是,衝著您這話,微臣以後再也不謙虛了。”


    “好你個臭小子,又來將朕的軍?”


    “皇上您借我十個膽子,微臣也不敢……”這廝一副惶恐的樣子,稍稍一頓,卻是神色一正道:“皇上,時辰不早,微臣得趕緊去王軒府,就不陪您在這兒嘮嗑了……”


    我呸!你這是陪朕嘮嗑麽?氣死朕還差不多……


    老朱對這廝實在是無語,不過倒是記得自己的承諾,擺了擺手道:“你稍後片刻,朕這便讓人將小春子放了,跟你一塊去……”說著,正要抬頭叫人,西門大官人卻是插話道:“皇上,小春子被關了一天一夜,想來精神狀態也不好,今兒就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對了,我替微如向皇上討要小春子,以後就讓他在翊坤宮聽候差遣,不知您……咳咳,意下如何?”


    西門大官人開始向老朱要司禮監的太監,當然不是真要,為討要小春子給老丈人設個套而已。


    老朱聞聽之後,眼睛一瞪,當即便想通了這廝設下的“陰謀”,雖然心裏又有無名火起,但隻能是強行壓住,反正已讓步,幹脆好人做到底,嗬嗬一笑,大度中卻是透著嚴厲道:“行了,以後小春子就交給你,如果他泄露出去隻言半語,朕唯你是問!”


    “呃……屆時,皇上您不用問,微臣自己便……提頭來見!”這廝神色嚴肅道,心裏卻是偷笑著,至於提誰的頭來見,嘿嘿……反正不是提我的頭。


    “行了,快滾你的吧!”老朱被這廝氣得不輕,得花點時間來消氣,現在還真不想看到他。不過,話一說完,還是補充了一句:“記著,事情辦妥,速來見朕!”


    “微臣明白,那……微臣就告退了。”這廝說著,為了不讓老丈人懷疑他對小姨子有啥想法,竟是恭恭敬敬,低著頭退身而出,眼角也沒敢看朱微娖。


    西門大官人一從乾清宮出來,頓時長出一口氣,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活動了一下的確跪得有點麻木的雙腿,再整理了一番身上的官服,抬頭看了看正午的暖陽,想了想,民以食為天,決定先回翊坤宮填飽肚子再說。


    乾清宮離翊坤宮也不遠,西門大官人倒是能記住路,一路闊步而來,發現早上過來時看到的募捐場景已是不見,而一些遠遠看到他過來的宮女太監,要麽躬身施禮,要麽悄悄指著他竊竊私語,很多人目光中都掩飾不住地透露出感激之情和敬仰之色。


    “他就是西門大人麽?長得好帥哦……”


    “就是他,沒錯滴,太監老杜今兒在乾清宮當值,他中午吃飯可是跟我好好地描述了一番西門大人。”


    “西門大人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勸說皇上,讓皇後娘娘終止了募捐之事……對了,小紅,你捐出的三兩白銀退還了麽?”


    “嗯,半個時辰前便退了……不過,我聽坤寧宮的阿珍姐說,皇上走了以後,皇後娘娘很是生氣,摔碎了一直戴在手上的玉鐲子……”


    “噓——這話可千萬別亂說……”


    “呀——西門大人走過來了,小紅姐,我……我……好緊……緊張……”一個煞是雄渾的聲音道。


    “呸!你緊張個屁啊,少他媽犯花癡了,西門大人瞎了他的鈦合金眼也不會看中你,翊坤宮的小嵐那麽巴結,西門大人也沒把她當回事,你這樣子給小嵐提鞋都不配……”


    “……”


    西門大官人耳朵很靈,心中好奇,不由得向“好緊張”的宮女瞄去,差點一頭栽倒:這丫嗓音比男人還男人,長得……我勒個去,她是怎麽混進宮的?


    常言道,青春就是魅力,天下沒有醜陋的女人,隻有不會打扮的女人,或者不會欣賞的男人。


    這話明顯存在大大的bug——那一臉花癡狀看著西門大官人,估計剛剛二十出頭的宮女便是明證:眯眯眼,朝天鼻,額頭像南極仙翁,兩腮卻像孫悟空,一張血盆大嘴……露出幾顆四環素大門牙……那啥……西門大官人看不下去了,趕緊移開了鈦合金眼,高昂起頭,煞是威風地從這幾個宮女身邊走過,留下一個讓她們高山仰止的背影。


    不過,西門大官人為了不讓自己起雞皮疙瘩,再聽她們議論自己,腳下小小地施展了一下輕功,嗖地一聲,走得很是迅疾,卻是不防,從路一側急衝衝竄出一人,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呃……炤兒……咳咳……小炤?!”西門町連忙定住身形,伸手將重重跌翻在地朱慈炤扶起來,很是關心地問道:“摔疼哪裏沒有?你這麽著急走路,可有什麽要緊事?”


    一臉焦急和擔心之色的朱慈炤看到西門町,像是找到了救星,伸手一抹臉上的汗水,一把抓住西門町的胳膊道:“西……西門大人,我……我娘……我娘她……嗚嗚~~~~”


    “別哭,別哭,慢慢說,你娘怎麽了?”


    “嗚嗚……我娘她……她好像不行了……”


    “呃……你娘昨兒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就不行了,你小孩子不懂別亂說。”


    “嗚嗚……我……我沒亂說……”朱慈炤說著,像是拿定了主意,拉著西門町就要走,嘴裏哭求道:“父皇他不要娘親……我也不去找他了……西門大人……你本事大……你……你快跟我去看看……救救……救救我娘吧……”


    “呃……好吧,你別拉著我,我自己走,你跟我說說究竟怎麽回事,若是你娘生病,還是叫太醫比較好。”


    聽西門町答應了,朱慈炤趕緊地邁開兩條小腿,在前麵帶起路來,嘴裏哭哭啼啼道:“我……早上離開的時候……娘親還好好的……中午……中午我在學堂拿了兩塊雲糕想給娘嚐嚐……可……可回去一看……我娘她……她倒在床邊……嗚嗚~~~我怎麽叫也不醒……並且……她……她身上燙得嚇人……”


    西門町聽他斷斷續續說著,也是有點擔心,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小慈炤顯然對宮裏熟門熟路,七拐八拐,左穿右插,沒一刻功夫便到了那破舊的啟祥宮所在。


    到了殿前,西門大官人再不跟在朱慈炤身後,身子一閃,已快步走了進去。


    一眼看到堂屋右側的門簾被扯了下來,可以直接看到內裏一間臥房,一張簡陋的床鋪下,那風華絕代的田貴妃赫然橫陳於地。


    西門大官人對這娘倆很是同情,也是對田大美女生了覬覦之心,一見如此情景,這廝心裏咯噔一下,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了進去。


    這是怎樣的一副慘狀,又是怎樣的一副無邊春色圖。


    看樣子,田貴妃肯定是不堪痛苦,從堂前掙紮著想回到房中床上躺著,沿途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在地上爬行的痕跡,那纖纖十指如玫瑰花瓣的指甲裏塞滿了灰塵汙垢,其中還有兩隻指甲生生折斷,指尖已經幹涸的血跡像是述說著主人當時痛苦之烈。


    她發髻散亂,滿頭如絲秀發沾滿了灰燼,披散於地,而額前的秀發浸著汗水,一縷縷,緊貼在臉色腥紅的俏臉上,而她嘴裏卻是緊緊地咬著一縷,像是要咬斷。


    而她身上的衣衫也被扯得七零八落,衣不蔽體,裸露出的白皙嬌嫩肌膚也是泛出刺眼的腥紅,更是有一道道抓痕,觸目驚心。


    她衣帶已散,內裏雪白小衫被撕開,淺色束胸墜落一邊,一對哺過乳的玉兔胸猛無比,與小辣椒如雪梨般俏挺的大咪~咪風格迥異,像是兩隻海碗倒扣胸前,而下身的褻裙已撩卷起來淩亂地纏在腰間,露出了那天街萬中無一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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