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暴雨?”


    看到這一幕,太廟前的眾臣不由得麵麵相覷。


    這場大雨來得那叫一個突如其然,就連負責每日天氣預報的欽天監都沒有絲毫察覺。


    這般瓢潑大雨之中,這太廟要是能夠如姬昌所說發生火災,那才叫奇了怪了!


    真要發生火災的話,大家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姬昌在這背後搗鬼了。


    隻是,這般說來,這西伯侯姬昌真如那費仲和尤渾所說,是欺世盜名,暗藏禍心之輩?


    想到這裏,比幹、杜元銑這些自詡忠心的大臣,看向費尤兩人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認同。


    誰曾想,這兩個奸佞小人竟然也能做出這等對殷商社稷有利的事情來,實在是讓他們開了眼界。


    望著傾盆而下的暴雨,帝辛臉上滿是快意,轉身看著姬昌喝罵道:


    “西伯侯,你這欺世盜名之輩,還有何話要說!今日午時已過,寡人不僅連半絲火星都沒見到,朝歌反而天降大雨。可見你之言論,已然觸怒了上蒼,故降下暴雨以為懲戒!此乃獲罪於天,無所禱也!來人,將姬昌拖出午門,斬首示眾!”


    帝辛若是平日裏說這些,定會被一眾大臣所阻攔。


    但如今,卻因為天降大雨,使得姬昌所算之事盡數落空,再加上之前姬昌占卜,言殷商氣數至帝辛而止,兩相加起來,使得眾文武對於姬昌的觀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許多。


    雖然擔心殺了姬昌之後,姬昌二子心懷怨恨,西岐生出禍患來,但也不能因噎廢食,放姬昌回西岐。


    如果姬昌真有異心,那豈不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左右禦林軍得令,正要去拿姬昌,卻見丞相商容出班奏道:“陛下,老臣有本奏。那姬昌雖有欺君之罪,不可饒赦。但西伯侯畢竟是諸侯之長,地位非凡。即便陛下要殺,也當祭拜神明祖宗,昭告天下萬民,方可明正典刑。”


    帝辛聞言,袖中的雙手頓時捏的青筋暴起。


    對於自己這位丞相,帝辛向來不滿已久。


    這老匹夫,向來仗著自己是父王臨終時托孤之臣,倚老賣老,對自己頒布的各項政策橫加阻礙。


    自己老師聞仲也是托孤之臣,也沒有如這位那般不將自己放在眼中。


    “敢問丞相,你是殷商之丞相,還是那西岐之丞相?”


    帝辛森寒的話語中,蘊含著一股淡淡的殺氣。


    “老臣自是殷商之丞相……”


    見帝辛發怒,商容心中陡然一驚,急忙跪伏在地,道。


    帝辛恨聲問道。


    “這姬昌妖言惑眾,言我殷商氣數黯然,隻此一傳而絕,不能善終,對此,老丞相有何看法?是高興還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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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


    聽到帝辛這般說,商容額頭上頓時冷汗涔涔,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這等妖言惑眾之人,不殺,難道留著過年嗎?左右衛士,將那姬昌給寡人拖下去斬了!誰在求情,那寡人就讓他和這老匹夫一同去幽冥走一遭!”


    見帝辛如此說,一些還想勸諫的臣子登時熄了這般想法,默默站在隊列之中。


    左右衛士將麵色灰敗的姬昌拖了下去,不多時,便有內侍手捧一個蓋著大紅綢緞的托盤返回,那托盤之中,正是姬昌的那顆六陽魁首。


    姬昌一死,屬於他的天命頓時轉移,有六成分別落到伯邑考和姬發身上,剩餘部分則被殷商國運奪取,西岐之地氣運登時被削去三分,此消彼長之下,西周鳳鳴岐山之相,再無勃發之勢。


    而與此同時,原本瓢潑的大禹漸漸止息,天穹之上烏雲散去,一輪大日再次顯現,不出片刻,整個朝歌又將是一片豔陽天。


    若非眾人能夠聞到空氣中殘留的泥土氣息,以及地上的水痕,根本看不出,不久前朝歌城中下了一場暴雨。


    太師府中,趙朗緩緩睜開雙眼,隻覺得額頭上汗水淋淋,正欲伸手去擦,卻突然身軀一晃,一道血絲從雙鼻處緩緩淌下。


    “公明師兄,你怎麽樣?”


    看到這一幕,在一旁護法的申公豹關心的問道。


    “申師弟,師兄無事。”


    趙朗從袖中取出一粒奇香撲鼻的丹藥,張口服下,片刻之後,臉色這才好了一些,感歎道:


    “殷商氣運雖然不斷散逸,但這朝歌畢竟是殷商帝都,既有氣運金龍守護,又有天命加持,我雖有天庭果位,但未得人王旨意,擅自呼風喚雨,將那姬昌的命運改變,反噬不可謂不小。但看這結果,確是相當值得。”


    原來,朝歌的這一場暴雨,是趙朗聯手龍族,施展神通術法招來的。


    洪荒各大勢力都知道,西岐乃是闡教布下的棋子,龍族因為哪吒一事,對闡教頗有意見。


    趙朗提議,兩家聯手降雨,改變那西伯侯姬昌的天命,龍族自是無有不從。


    我龍族雖然不敢招惹你闡教,但出手對付你那棋子的膽量還是有的。更何況,龍族與人族乃是聯盟,你姬昌詛咒人王,我龍族作為盟友,豈有袖手旁觀,不做懲戒之理?


    於是乎,在趙朗和四大龍王的聯手施為之下,強行逆轉天數,招來這場暴雨。


    雖然有所反噬,但最終的結果,卻是相當喜人的。


    一來,這姬昌乃是西周之主,是闡教選定的為王奠基之人,如今因為妖言惑眾,妄議君父,證據確鑿的死在朝歌,說一句罪有應得也不為過,不會引發輿論的支持。日後西岐若是舉旗反商,就缺了名正言順的借口。


    名不正,則言不順,那這反商之勢將不會如既定命運那般浩浩湯湯。八百諸侯反殷商的場景,恐怕是不會出現了。


    二來,姬昌被帝辛快刀斬亂麻一樣誅殺,就沒有了伯邑考進京救父的空間。這樣一來,姬昌死後,自是大公子伯邑考繼西伯侯之位,闡教選定的姬發麵對登上西伯侯之位的自家大哥,就會不可避免的陷入被動之中。


    當然,若是這兄弟二人火並,殷商和截教這邊更是樂於搬凳吃瓜看戲。


    “剩下的,就看聞仲師侄,以及申師弟的了。”


    趙朗看著剛剛返回的聞仲,以及一旁的申公豹,笑著說道。


    姬昌之死,為殷商爭取了幾年休養生息,處理內憂的時間。


    伯邑考和姬發兩人不爭出誰是真正的西岐之主,那麽這西岐潛龍依舊是潛龍,無法在正麵上與殷商相對抗。


    畢竟,大商數代商王的積累,可是相當的深厚。


    “那費仲和尤渾兩人雖然混蛋,但作為帝辛近臣,有些話帝辛還是能夠聽進去的。這段時間內,一定要勸阻住帝辛,萬萬不要出兵征伐西岐。”


    在趙朗看來,添油戰術,除了給對方刷經驗刷等級外,再無任何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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