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帶著一臉猥瑣笑容的小青年鑽進廚房,左看右看,拿起一把僅一指長的水果刨皮刀,抓在手裏,雄赳赳氣昂昂得跟在兵哥身後。陳瀝成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怒道:“你去給人家撓癢癢嗎?”


    那小青年名叫李振興,是陳瀝成的初中同學,兩人關係一向要好,聽這麽一說頓覺不好意思。廖學兵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指指架子上那柄比臉還寬、一尺多長的厚背斬骨大砍刀:“你,拿這把。”


    李振興一下變得愁眉苦臉,他身高不足一米七十,骨瘦如柴,拿起重逾六斤的大砍刀,隻覺手裏沉甸甸的,莫非等下真要砍人?這一刀下去,自己還不得蹲半輩子班房?心髒不由加速躍動起來。


    老廖又指指剁在案板上的那柄吹毛斷發,刃口閃爍滲人寒光的殺豬尖刀:“阿成,你拿這把。”為保證殺豬順利,這類尖刀往往打磨得鋒利無匹,割肉好比切豆腐般輕鬆自如,陳瀝成也馬上麵如土色。


    廖學兵叫來林天,一努嘴:“好好幹活,賺了錢我請你去卡拉讚歌劇院快活快活。”林天哼了一聲,左手握住一把尖利如錐的剔骨刀塞進褲腰帶,右手拾起一柄五磅重的大鐵錘架在肩膀上,一揚臉,大有一往無前之勢。


    每人都配齊武器,拉開廚房玻璃門,一股殺氣衝天而起。


    ……


    還沒掛牌的秋思居門口,林思逾將電話放回手提包裏,淡淡地斜了前麵幾個小青年一眼,說:“你們要收保護費,多少也得有個章程吧。要是沒個規矩,誰還敢開鋪子?”心中卻暗自苦笑,原來桐樹路治安如此混亂,怪不得那老板劉芬急於低價轉讓呢。


    六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擠進大廳圍著桌子坐下,身著奇裝異服,褲子很低的檔部落到膝蓋的位置,褲腳收得很窄;扣子沒扣上的緊身襯衣露出並不發達的胸肌;頭發染得花裏胡哨,長長的搭到耳邊,頭頂還故意豎起一蓬,宛若變態的公雞;耳朵背綴滿耳釘,嘴唇塗成紫黑色,一看就知道是對社會不滿的非主流朋克青年。


    坐在最前麵那一個長著朝天鼻的聽了林思逾的話,道:“這裏都歸我們管,你要想生意紅火,管他什麽規矩,每個月先交五百塊給哥們零花。不然你的店就開不成。”


    林思逾微微一笑:“五百塊好辦,那你們怎麽保護我的店?要是有客人不肯結賬,發酒瘋,鬧事,吵架,故意刁難,你們管不管?”


    朝天鼻不由一愣,他們見這家店正在裝修,隻想過來敲詐一筆,渾沒考慮到保護費還有保護費的規矩。


    他身後的小青年掏出一包紅塔山牌香煙派給眾人,把桌子腿踢得咣咣直響,說:“阿四,管她做什麽?不拿出錢,我們先把店砸了!”


    “我操,她敢不給錢?也不看看老子混哪裏的?”


    “媽了逼的,還想不想開張了?”


    此言一出,拍桌子的拍桌子,罵髒話的罵髒話,朋克青年們吵做一團,一個個氣勢洶洶,仿佛隻手遮天翻雲覆雨的黑社會老大。


    林思逾隻是無奈得很,雙手抱臂胸前看著他們:“算了,我也不想還沒開張就見血,給你們五十塊錢找個地方買盒飯吃,快走吧。”說著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大疊嶄新的鈔票,扯出一張五十元麵額的扔到地上。


    朝天鼻閃過一絲怒色:“當我們乞丐是嗎?我說五百,聽到沒有?五百!你還不知道我們的手段是吧?看見對麵那家麥當勞沒有?就是因為少給一毛錢,被我們砸了門麵!”


    林思逾嗬嗬笑道:“是半夜去揀石頭砸人家的櫥窗吧?”


    身後的小青年眼睛睜得老大,道:“你怎麽知……”但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吞進喉嚨,臉漲得通紅。朝天鼻瞪了他一眼,怒衝衝地說:“我操,你這賤女人再囉嗦我可不同你講道理了!”


    林思逾臉色一變:“看你們還是孩子,馬上道歉,收回你的話,然後滾蛋。”


    “好拽的賤女人!”朝天鼻一下站起,甩手就一個巴掌打過去。林思逾輕輕巧巧地閃身避開。


    朋克青年們掀翻桌子,哐啷一聲大響,有人抄起椅子往新貼了牆紙的牆壁砸去,兀自怒氣騰騰,又拾起來猛砸了幾下,斜著眼睛,十分古惑地看住林思逾,似乎在說:“這下你怕了吧?”


    林思逾幾乎要失聲笑起來,真是沒見過世麵的雛兒,哪有砸店專砸牆的?


    朝天鼻快手快腳的揀起五十元鈔票揣進兜裏,又想去搶林思逾的提包。其他人則目光淫邪,想趁機非禮一番。


    “咳……”廖學兵走出廚房,見到這一幕,大力咳嗽一聲吸引眾人注意,說:“喂,你們來保護費就算了,還想打人搶劫強奸,這樣不太好吧?”


    眾人紛紛朝他看去,朝天鼻見隻有一個男人,膽氣更壯,指著罵道:“娘希匹,你想死是不是?是、是……呃、呃,那個……”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來。


    隻見廚房魚貫走出幾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偶而顧盼間,眼睛彌散出彪悍的殺氣。


    為首一個男人,身高不到一米七十,肩膀上扛一把背脊烏黑,刃口發亮的大斬骨刀,嘴皮子哆嗦著,也不知是憤怒還是緊張,破爛的牛仔褲完美顯示出了他的飄逸氣質。


    第二個男人,手提一把殺豬尖刀,肌肉緊繃,青筋暴凸,說多嚇人有多嚇人。


    第三個男人,肩膀一柄鐵錘,右手倒拖一根鋼管,冷森森的目光直掃到每一個人的臉上,朋克青年們均承受不住,紛紛側開了臉。


    廖學兵皮笑肉不笑的說:“咳,各位大哥,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我們餐館的三大屠夫,淫賤版柴可夫斯基,以前我們在屠宰場殺豬靠他一錘把豬打昏。變態殺豬狂陳瀝成,殺豬不見血。豬肉王子李振興,殺豬如麻。”


    幾個朋克青年從尾椎骨涼到後腦勺。


    廖學兵倚在牆邊,吹了口煙,笑道:“給我上,明天的包子餡不用買了,剁了他們有現成的。”


    林天當前一步,右手橫抽過去,總算朝天鼻機靈,仰後退了一步,鋼管砸在肩頭滑開,不然這一棍管叫他生活不能自理。饒是如此,左臂劇痛難忍,失去知覺,朝天鼻捂著傷處痛苦地蹲下,額頭大顆大顆冷汗往外冒。


    其他人見他們拿有凶器,哪敢還手?紛紛退開,舉著椅子擋在胸前,擺出自衛還擊的架勢。


    李振興的膽子立即無邊無際地壯了起來,提著斬骨大刀牛逼哄哄地說:“你們幾個連毛都沒長齊就敢來敲詐勒索?活不耐煩了?老子拳打飛車黨、腳踢骷髏團的時候,你他媽的還沒出生呢!阿成,你說說,當年西城教父莫五爺還給我點過煙。哼!全部跪下,聽到沒有?”


    朋克青年們稍有猶豫,李振興回頭看了兵哥,見他默然不語地發呆,這時已勢成騎虎,隻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心道:“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專砍椅子不砍人,總不會出人命吧?”


    最前麵那小青年慌忙舉起椅子格擋。李振興一咬牙,借著前衝之勢迎頭而上,斬骨刀又沉又重,勢頭勁猛無可抵擋,“哢”的一響,椅子腿應刀而斷,破碎的木渣激射,那人雙手被震得酥麻難當,隻嚇得屁滾尿流,仰麵倒在地上。


    李振興舞著刀嘿嘿兩聲,跳回大廳中央,接過兵哥拋來的河水牌香煙咬在齒間,仿若凶神惡煞一般,指著他們喝道:“通通給我跪下!”


    “撲通”臉色慘青的朋克青年跪了一地。


    廖學兵連忙湊上前給豬肉王子點煙,賠笑道:“興爺,以後我們餐館的和平就全靠您大力維護了。”


    李振興頓時昂首挺胸,眼睛快歪到腦門上,覺得自己比姚明還高。但又覺得不妥,忙問:“兵哥,這幾個人,打斷幾根手指合適?”


    “打?打什麽?”廖學兵甩了朝天鼻一耳光:“都起來,給老子幹活去,媽的,損壞物品照一百倍賠償。沒有錢的話就刷一年的盤子!現在先去打掃衛生,你,去拖地,你,擦窗子,你,擦桌子!幸好還沒開張,要是被你們這班蠢貨嚇到客人,幾條命都不夠賠!”


    有人稍有不豫,李振興的斬骨大砍刀便架到他脖子上。


    陳瀝成二人暗暗豎起大拇指,忖道:“好個兵哥,這幾個家夥倒真是自動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力。”


    “把你們的身份證拿出來,先扣押在這裏。誰膽敢半路逃跑或是搞什麽小破壞,別怪我破壞你的家庭幸福。”


    自朝天鼻以下,人人灰頭土臉,乖乖掏出身份證,當然,還有那張五十元鈔票。林思逾在旁邊隻是笑得十分動人。


    中海市外來人口很多,其中還有不少的外國人,警察隨時可以在街頭攔住可疑份子檢查證件,是以一般市民都會隨身攜帶身份證,不然若被抓到局裏盤問幾個小時,那可叫人不痛快了。


    李振興挺胸凸肚,十足十監工派頭:“你,喂,叫你呢,長個豬鼻子的家夥,去衛生間打水!染什麽黃毛,老子像你這麽大,出門坐的是勞斯萊斯,懷裏抱的是宋翩翩,哪像你們這麽沒出息?我呸!”


    朝天鼻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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