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本來還對自己的音樂才能有所自得的,聽他這麽一吹,一時自慚形穢,說話也不敢大聲了,更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擦幹淨嘴角,說:“那夥水手可真不成樣子,你說他們是哪個國家的?”


    隻見那夥船員黑頭發黃皮膚,東亞人種無疑,麵孔較寬,細眼睛單眼皮,鼻子大,毛孔粗,用比較生動的話來說,那就是標準的“大餅子臉”。


    廖學兵看到其中一名水手胸口上的八卦圖案國徽,說:“南朝鮮的。不用理他們,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收保護費。”


    “怪不得口音那麽奇怪,他們不知道這樣很影響其他客人嗎?馬老板也不出來說一聲。”


    事實上馬老板也同樣無可奈何,這幫水手很小氣,比不了南亞、澳洲來的船員那麽大方,買的都是最便宜的啤酒,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坐了半天,消費不超過兩百元,更可氣的是他們幹擾到別的客人,不少人酒沒喝完就急著走人了。


    那群水手當中一個臉長得像豬腰子一樣起身招手道:“喂!小姐!有沒有小姐?”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語,直如破開嗓子般大喊,完全破壞了漢語抑揚頓挫的美感:“過來一下,給我們拿一副新的撲克牌!他媽的,慢吞吞的,開什麽酒店!”


    站在櫃台掛著四號牌的女服務生朝裏張望,征詢老板意見,得到許可後拿出一副撲克牌走過去放在桌子上,轉身走開。


    那豬腰子臉抓住服務生的手怒道:“喂,你沒有禮貌嗎?搞得那麽慢,也不懂說一聲對不起?”


    四號服務生隻好低聲道:“對不起。”


    “那麽小聲,誰聽得見了!”豬腰子臉的家夥簡直要咆哮起來:“大聲點,說對不起!聽到沒有?我要投訴你的服務態度!”


    四號服務生見這種場麵也見得多了,隻是對那人十分不爽,可又沒奈何,聲音比剛才更高了一點:“對不起!”


    “哼,這還差不多。快滾!長得這麽醜還敢來做酒吧招呼?”豬腰子臉轉頭對他的同伴故意用漢語說道:“中國人就是這樣,不大聲對他們說話,他們不知道什麽叫做顏色。”那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得懂,和其他人一起狂笑起來。


    無論在哪個國家的飯店賓館、圖書館咖啡廳,當周圍人都安安靜靜的時候,最吵的必然是南朝鮮人,他們大聲吆喝,大聲打電話,大聲開玩笑,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眼光,這也是該國文化風氣所決定的。因此當你在圖書館看著一本好書,卻被一陣無所畏懼的罵聲吵斷,不需要抬頭觀察,那一定是南朝鮮人。


    法國的報紙總結東亞各國在餐廳吃飯的習性時說,總是一個人安靜孤單的吃飯,吃完了會把盤子放在回收處,那是日本人;兩三人湊在一起吃飯,小聲的說話,吃完了也會把盤子放在回收處,是中國人;五六個人混在一起,大聲叫罵,間或還有推搡、爭吵現象,其中一兩人必定在旁若無人的打電話,喝罵服務生,並譏笑中國人的吃相,吃完了邋裏邋遢的盤子就丟桌上的,那一定是南朝鮮人。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暴發戶心態,當一個國家幾千年來都是別國的屬國,連國家的名稱也要請求上國皇帝賜名,小心翼翼看人臉色,突然在八十年代經濟騰飛,而昔日老大遠沒有從百年浩劫中恢複過來,他們便跋扈得忘乎所以了。


    林天一拍桌子就要起身,怒道:“他們怎能這樣?太欺負人了!兵哥,我們去教訓他們一頓!”


    廖學兵把他拉住,林天詫異道:“兵哥?你不敢動手?不成,我看不過眼。”


    廖學兵說:“你身為菜刀幫頭號雙花紅棍,說話應該注意點用詞。”“啊?怎麽說?難道我說得不對?”


    “要讓自己的語氣更顯得有威力,就像教父一樣,說話不緊不慢,可是氣勢貫滿全場,每一個敵人都為之顫抖,就像我這樣。”老廖努力讓眼神變得有殺傷力,叼著煙頭,緊抿嘴唇,手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麵,淡淡道:“以菜刀之父廖學兵的名義,他們馬上會變成一堆屍體。你需要的隻是耐心的等待。”


    林天的口水再次流淌出來:“兵哥,您的煙灰掉到褲子上了。”


    幾個南朝鮮人又朝女服務生招手,叫了起來:“喂,叫個人過來,不是你不是你,你太醜了,換個漂亮的!”四號服務生多少有幾分姿色,聞言暗暗咬牙,三號服務生略一遲疑,走過去問道:“幾位先生請問需要什麽服務?”


    豬腰子臉大大咧咧指著桌子道:“把桌子擦幹淨了,這麽多酒水在上麵,叫我們怎麽玩牌?你們是怎麽開店的?看到我們這裏髒就應該主動過來嘛,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真丟人,在我們大韓民國,可沒有這麽差勁的女招待。”


    往常也有刁鑽的顧客,可是既刁鑽,又怪話連天的客人,還真從來沒見過。


    林天隻是氣得渾身發抖:“兵哥,他們何時才變成屍體?”


    三號服務生掏出抹布加倍認真地抹掉桌麵水漬,豬腰子臉突然抓住她的手笑道:“小姐,你的手真白嫩,當酒吧招待是不是太可惜了?”其他幾個人也在笑,隻是話聽不懂,不過那意思想來和日語的“喲西喲西”差不多。


    還有個南朝鮮人視而不見,拿出電話大聲聊天:“哦哦,我們剛到秋山港,是是,什麽?那個女人急著找我?媽的,中國女人真煩,嫌錢給的不多還是怎麽的?記得啊,你就說找不到我,哈哈,老子一大把女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那人一頭卷發,眼睛小如綠豆,滿臉凹凸不平的青春痘,真難想像他會泡得上女人,可是對話裏的意思又不折不扣反應了這個事實。


    林天對此深有體會,咬牙切齒地說:“我呆在酒館經常見到,那些在故鄉一貧如洗的外國佬在家裏被人看不起,可是來到我們這裏,往往有不長眼睛的畜生圍著他們轉,隻要看見國籍不同,不管老少美醜,立即如同見到大便的蒼蠅飛撲上去,還有那種女人也是一樣,幾乎要將全身家當獻將而出。難怪外國佬說中國是天堂,不願回去。”


    廖學兵何嚐不是一樣地痛心疾首?一百年前整個國家民族遭受的恥辱像是一根刺橫在心間,無法揮走,每每念及,痛恨的心情總是排山倒海而來,要把自己壓倒。可他現在聽了林天的話,隻是淡淡地一笑,說:“人各有誌,不必強求。”


    三號女服務生奮力把手抽回,冷冷地說:“做酒吧招待是我的工作,與您無關。”


    那人當即就拍桌子罵了一句廖學兵聽不懂的話,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得酒水四濺,女服務生花容失色。


    “我要你立即道歉,賠償我們的損失!”豬腰子臉厲聲喝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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