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裏。


    秀兒忙前忙後,伺候最難伺候的客人,刀疤男汙言穢語不斷,“龍城”太原幾個知名飯店的服務員視這蠻橫男人如魔鬼,龍城當地甚至有傳言這牲口不止一次將大街上的陌生美女強行拉入他那輛拉風的保時捷卡宴,還有人說他禍害了近百黃花大閨女,傳言真假姑且不論,龍城黑道,四猛老四的名聲確實臭。


    刀疤男這種禦女無數的色中魔鬼看女人的眼力相當獨到,女人的外在掩飾很難騙過他的火眼金睛,自然瞧得出秀兒身材比例近乎完美,常年體力勞作遠比練瑜伽泡健身房的效果好,即使秀兒穿著工作服,依然難掩身材線條展露的野性美感。


    他幾次或明或暗的伸鹹豬手揩油,秀兒不動聲色巧妙化解,搞得這廝邪火旺盛,要是在太原那一畝三分地,他真敢拖走秀兒,找個沒人的角落,玩霸王硬上弓的暴力遊戲,另外兩個服務員幸災樂禍,似乎巴望幾個山西大漢將秀兒就地推倒,躲在吧台裏的老板娘視而不見,正暗暗尋思幾個猛男真要糾纏秀兒,是該報警,還是冷眼旁觀。


    “妹子,晚上跟哥走吧....哥讓你爽....”刀疤男淫笑,口無遮攔,周圍吃飯的客人低聲細語,根本不敢多看四個凶人,秀兒置若罔聞,用抹布一絲不苟擦抹吧台上的水漬,而美眸閃現一絲冷厲。


    雨水淋漓的街道。


    睹物思人,見景生情,文人墨客的情懷,一件小事物擱才子們麵前,也能使他們多愁善感,揮灑筆墨,長篇大論的抒發感情,肖冰讀過不少書,單說閱讀量相對於捏著大學文憑的天之驕子不逞多讓,晦澀的課本、枯燥的計算機和英語等級考試壓榨四年,天之驕子深受應試教育煎熬、摧殘,除了一點華而不實的學科專業理論,才情文采所剩無幾。


    不過奔馳後座裏的肖冰沒觸景生情的空悲歎,淅淅瀝瀝的雨是令他想起去年與張倩分手的情景,腦海裏往事如畫麵切換,天真爛漫的歲月,懵懂的少年時代,軍旅生涯,回家鄉後一步步攀爬,想到這些,他僅僅輕歎一聲。


    昨晚張倩父親打回電話,美國的醫學專家無法保證最終的治療效果,隻說盡力而為,想到此處,肖冰堅毅麵龐流露幾分滄桑的落寞傷感,失神望著狹窄街道兩邊的店鋪,默默祈禱老天放過曾經錯過的張倩。


    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引誘不夠,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初戀男友進了監獄,前程未卜,父母放下尊嚴忍受親友嘲笑白眼賺那點微薄的血汗錢養家糊口,一個女孩子又該怎麽選擇?


    傻傻等著監獄裏的人,憑空憧憬虛無縹緲的未來,真不現實,想讓自己後半生衣食無憂,想讓父母住進大房子享福,張倩所作所為沒錯,肖冰一直這麽認為,受傷最深那一刻,他還能保持理性,為她去著想,何況是現在。


    肖冰不偉大,也有私心,褪去軍裝後極少為陌生人見義勇為,但做為窮人家的孩子,他能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而非偏執的認為自己所作所為都對,容不得他人一丁點錯,也正是這種人格魅力,他才有今天笑傲河西的資本,才有一幫願為他流血賣命的兄弟,才有俊子、方嘯吟這些真心實意結交他幫他的朋友。


    世俗人豔羨成功者耀眼光環的同時怨天尤人,卻很少分析人家為什麽成功,莫大的悲哀!


    大概肖冰覺得車裏空氣沉悶,點開車窗,凝望雨幕中的狹窄街道,一股夾帶雨水腥味的清新空氣撲麵而來,他做了個深呼吸,路邊火鍋店突然有個似曾相識的人影在他視線內晃動一下。


    秀兒?


    肖冰心尖狂顫,一閃即逝的柔弱身影撩撥早已植入他心底那份相濡以沫的情感,思念、愧疚、憐惜湧上心頭,肖冰失聲輕呼一直惦念的名字,秀兒....一個總關心別人而忽略自己的好女孩....一個陪他相濡以沫度過人生難關的親密朋友。


    朋友.....僅僅是朋友嗎?


    肖冰心浮氣躁,十幾年的養氣功夫無法按耐心緒波動,由於車速不慢,火鍋店的招牌快速後移,他忙拍打海亮的座椅,失聲高喊:“停車,倒回去!”


    有人感概,愛情敗給歲月,婚姻難耐時間考驗,從秀兒離開都市華庭那個家,整整八個月,肖冰心中的思念卻難割斷、理還亂,突然意識到要與秀兒相見,無視生死的血性男人竟有些忐忑,有些不知所措。


    雨水衝刷著奔馳車錚亮車身,後座裏,肖冰失神望著火鍋店,想下車,想不顧一切走進去,可他又怕老天跟自己開玩笑,再次逗弄他,被命運蹂躪了一次又一次,他何曾像現在這麽束手束腳。


    火鍋店的門開了,一個柔弱身影出現,她雙手拎著兩個鐵皮泔水桶,桶裏裝滿殘羹剩飯,一隻捅少說有二十斤,她習慣幹體力活,打小鑽進大興安嶺,砍柴,采藥材,打獵,每次進山最少背五六十斤東西,走幾十裏崎嶇山路,兩個泔水桶這點分量微不足道,她也沒回頭看同伴滿含譏誚嘲諷的刻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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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山裏人,吃苦耐勞的品性近乎天性刻入骨子裏,再者她不認為把耍小聰明偷懶當大智慧的人能成大器,平凡人從卑微到富貴永遠是先苦後甜,沒有捷徑可選。火鍋店門前,她先卷起褲腿,然後再拎起泔水桶,邁步下台階,黑麵薄底的廉價布鞋踏入泥濘。


    下水道在街對麵,要走十幾米,當她柔弱身影融入雨幕,另兩個服務員停下手裏的活兒,貼到門邊輕蔑的笑著,好似在嘲笑傻子,她們心目中,不懂偷懶、不會耍小心眼、任勞任怨的秀兒天生受苦的命,一輩子難翻身。


    是秀兒....是秀兒啊!奔馳車裏,肖冰的心劇烈抽搐,呢喃:“秀兒,都是哥不好,讓你受苦,讓你受氣,哥不好呀......”


    秀兒倒了泔水,理了理被雨水打濕的頭發,拎起鐵皮桶轉身,不經意的一瞥,看清了雨幕中的奔馳車,也看清了奔馳車旁邊那個孤零零的身影,秀兒猛然間意識到是誰,當啷....鐵皮桶落地,秀兒怔在當地,濃鬱酸楚充斥心頭,委屈的像個孩子。


    肖冰向秀兒走去,一腔子感情不知該如何傾訴,當你真正愛一樣東西的時候會發現言語多麽的蒼白無力。


    此時無聲勝有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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