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與青丘南子辭別孟白之後,就改變了行程,他們結伴而行,變化成凡人姐弟的樣子,一路東行,渡過浩瀚大河。


    很快便進入了昔日的曹國,如今的曹郡大地。


    炎炎熱浪,隨之迎麵而來。


    旱魃的氣息,在空氣中散逸著,隨時隨地都可以聞到。


    但,兩人卻驚奇的發現。


    曹郡的山川,綠意盎然。


    曹郡的河流,雖然流量少,卻也奔湧不息。


    最緊要的是,這片存在著旱魃,本該寸草不生的土地。


    卻已經是稻麥盈野!


    巨大的木製造物,矗立在河畔、沼澤之中。


    日以繼夜的將河水、湖水,泵入溝渠。


    河道的河水,清澈見底。


    水草幹淨,魚群無數,河床上的淤泥隻有淺淺一層。


    一群又一群的水族幼崽,在河水中嬉戲著。


    兩人都驚訝的看到,住在河邊的凡人家庭,非但不害怕這些水族的活躍。


    他們的孩子,還和這些水族幼崽玩的特別開心。


    哪怕有孩子不慎掉入水中,大人們也不害怕。


    反而在岸上笑嘻嘻。


    水中的水族,也沒有傷害那些不慎落水的凡人孩子。


    恰恰相反,哪吒親眼看到,有水族幼崽立刻遊過去,用背部將那孩子托出水麵,送到岸上。


    若是遇到相熟的,水族幼崽們,甚至吐出了自己的水珠,給了那個孩子,讓那個孩子擁有避水之力,然後一起在水裏嬉鬧。


    大人們見怪不怪。


    完全是超乎想象!


    進入曹郡的第一天,哪吒和青丘南子,就已經道心搖動,神魂劇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水族是什麽?


    哪吒最有發言權了!


    水族是比妖族更加嗜血,更加狂野,跟腳也更加低微的族群。


    因為水族們,既不是先天孕育的,也非是聖人所造的。


    他們隻是被天地靈氣熏陶、開啟了靈智的水中精怪。


    和水族相比,最起碼,妖族的跟腳,是可以追朔到星辰所孕育的妖神的。


    水族呢?


    除了少數有龍族血統的家夥外,大部分都是些魚蝦龜鱉之流成精。


    所以,當年陳塘關外的百姓,才會畏水族如虎。


    不知多少人,葬身魚口。


    哪吒才會一怒而起,將來犯水族,盡數斬殺,與東海龍宮起了直接衝突。


    但,在這裏,在這個名曰‘華國’的道統之邦。


    一切都已經顛倒了。


    水族和人族,不再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好似是成了鄰居。


    水族遊弋在江河湖泊中,人族耕作在山川平原上。


    兩者彼此交匯,互相交融,仿佛兄弟之家,鄰裏之交。


    很快,更讓他們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在中午的時候,哪吒和青丘南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蜂群,從東方飛來,在幾頭金丹期的蜂妖率領、監督下,一隻隻築基期蜂妖,指揮著、帶領著成千上萬的毒蜂,飛入稻田、麥地甚至花園、樹林之中。


    所過之處,嗡嗡嗡的蜂鳴聲不絕於耳。


    但凡人們卻不害怕。


    相反,家家戶戶都拿出了大盤小盤。


    這些盤中,盛滿了清水,清水內撒著蜜糖、花粉。


    此外,還有著鄉中老人,帶著人抬出了香燭、祭品,在路口的祭壇設祭,禱告天地。


    蜂妖們美滋滋的飛了過去,樂嗬嗬的接受了祭祀,張開大嘴,吸食著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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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吃完香火,老人又帶人送上了貢品。


    一缸缸散發著惡臭,已經完全腐爛的魚肉、牛肉、豬肉,被抬到了蜂妖麵前。


    這些蜂妖見了,歡喜不已,紛紛化作原形,趴到那些臭氣熏天的大缸上,大快朵頤。


    一缸缸的肉食,在蜂妖們尖銳的口器吸食下,化作流質,吞入腹中。


    最後,還有人抬出了釀好的美酒,甚至在酒裏灑了些糖霜。


    蜂妖們見了,頓時挪不動身子了。


    一個個都說著什麽‘使不得,使不得’、‘父老厚愛,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然後就喝的大醉伶仃,東倒西歪。


    看的哪吒和青丘南子,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麽?


    毒蜂、蜂妖?


    這些可是過去人族避之唯恐不及的蠹物!


    是所有妖族中,最讓人恐懼的。


    因為毒蜂群在蜂妖的指揮下,滅城破村,彈指而已。


    無論男女老少,豬羊雞鴨,都會被它們吸食幹淨。


    但在這裏,一切都變了。


    毒蜂群在蜂妖的指揮和管控下,井然有序的飛向田地、樹林。


    非但不傷百姓分毫,反而是兢兢業業的,在那些稻田、麥地樹林裏,追獵著、尋找著那些害蟲。


    它們將麥地裏的蟲子,一隻隻找出來殺死、吞噬。


    它們把樹林裏的毒蟲全部消滅。


    此外,哪吒還看到,這些毒蜂還在蜂妖指揮下,特意的從花芯中飛過、停留。


    這哪裏是什麽毒物?


    天庭諸神,也沒有這些毒蜂對凡人的態度好。


    而不可思議的事情,隻是開始。


    隨著哪吒和青丘南子深入曹郡,到了昔年的陶邑。


    哪吒和青丘南子都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撼了,道心直接凝固。


    因為他們看到了,一隻渾身羽翼,都被功德染成了金色,血肉變得晶瑩剔透,身周籠罩著一層青色的吉光的巨大禽妖,從雲端落下。


    那禽妖的雙翅展開,足足有著上百丈!


    那堅實的背上,坐滿了人。


    而且都是些年輕的人族修士,看修為大部分都是築基,看年紀則不過十五六歲,人數則約莫有兩三百人。


    而那隻巨大的禽妖,看修為,不過是地仙巔峰罷了。


    地仙巔峰的禽妖,在洪荒不稀奇。


    但,若這隻禽妖,周身羽翼為功德渲染,血肉為功德澄清,身周有著吉光護體。


    那麽,即使是聖人見了,怕也要動心,說不定會願意收錄門牆。


    至於準聖以下的仙神,怕是要哭著喊著,想和這樣功德圓滿的瑞鳥結為道友了。


    而哪吒和青丘南子都看的分明,那禽妖的本體不過是一頭金凋罷了。


    它是怎麽做到的?


    它的功德從何而來?


    哪吒和青丘南子,頓時隻覺道心搖曳,恨不得立刻上前,去與那位金凋大聖請教這功德之法!


    實在是,洪荒以來,三界都是神通可修,道法可練,而功德難得!


    以哪吒為例,封神大劫之後迄今三十六萬年,他攏共才攢下不過一百來寸功德之光。


    距離煉成功德金身,成就血肉晶瑩還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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