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紫經此一役可算是一蹶不振了,連花樣俱全的自助餐都沒法吸引她這個吃貨的注意力了。何蓉眼見著她一天比一天消沉,隻能自我犧牲的來安慰她了:“你也別太介意了,誰沒個倒黴被渣男看光的時候啊。有一回我在洗澡,我哥還沒睡醒呲啦一聲就就給我拉開了,看了個精光。”


    “那是啥時候的事啊?”季紫總算來了點精神,扒著問。


    “我八九歲的時候吧,那時候我哥十來歲。”


    “~~o(>_<)o ~~”季紫算是徹底癱了。


    “誒誒,瞧瞧,那兒有一帥哥呢,你別趴著了,走,咱近距離觀摩觀摩去。”何蓉強行拉著她換桌兒。


    季紫本來是全身沒勁得跟沒骨頭似的,這時候被她掰扯著挪了步,強打起精神撐起眼皮子看了一眼。這一眼就不得了了,一個激靈嚇得跳了起來:“啊,我突然記起來了好像期末考試成績昨晚上出來了,我一直提心吊膽著呢,我先回房間查查啊。”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拿著包擋著臉貓著腰準備躲到房間裏去,剛繞過柱子就看到鋥光瓦亮的皮鞋尖了。


    沒抬頭季紫都能感覺得到是她堂叔那股子壓抑的氣場,好不容易直起腰杆子卻一直都抬不起頭來。


    “嗯,知道見到長輩要講禮貌了,比上回進步多了。”對方的聲線偏冷,表揚的話都能夾帶著西伯利亞的冷空氣。


    這不提還好,一提季紫就覺得憋屈得慌。她大小就是吃不得虧的主,為了不受人欺負,她老早就學了防身術,要拿下一兩個色狼根本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可是偏偏那個看光了她的色狼是季弈城,她每年都能從他手裏拿到壓歲錢堂叔,真是打不得罵不得,尼瑪這真是比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真實寫照啊。


    “謝謝堂叔誇獎。”季紫硬著頭皮回答,不動聲色向旁邊移著步子,本能地要逃離這不好惹的人物。


    剛準備拔腿逃離的時候就聽得不輕不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晚上有個宴會,我缺個女伴。不想讓人知道你在這裏就在房間裏等著。”


    冰山隻留下這麽一句話就翩然而去。


    隻留下季紫一個人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齜牙咧嘴,肩膀被人拍的時候卻嚇得跳出好遠。


    “剛剛還擺出一副此帥哥不是我的菜的德行,一轉身就上前來勾搭了,你說說你是不是不夠意思。”何蓉叉著腰討伐著,“不過像他這等級的帥哥,你碰壁也是正常的。回頭姐給你參謀參謀,咱一舉拿下他!”


    說完還做勵誌奮發狀。


    季紫沒敢開口自爆,隻能含糊著點頭,一副承蒙教導受益匪淺的模樣。


    一到房間就翻箱倒櫃地找衣服,奈何出來度假不過是圖個輕鬆自在,帶的都是些t恤衫牛仔短褲,一套最近流行的西瓜紅裙子還是跟何蓉去動物園淘的地攤貨色,實在沒登得上大雅之堂的東西。


    她坐在床邊長籲短歎。


    她跟季禾性子截然不同,季禾是那種從小就聽話,學習成績一等一,備受各位長輩包括這個冷麵堂叔的稱讚。逢年過節聚會是總要把姐倆擺在桌上對比對比,本來季紫還沒覺得自己有多挫的,可是人和人的差距就是對比而來的。每次吃飯她都能被一眾長輩訓得假裝無地自容,一臉謙虛好學改過自新的假模假式笑容。而眼神一不小心瞥過堂叔的時候,總能夠看到他深沉如墨的眼神,似有若無的盯了過來,似乎帶著暗藏深意的x光,能夠將她完全剖析看透。所以打小她就對這個整天跟冰皮月餅一樣的堂叔敬而遠之,除非必要場合,否則就跟見了小學學校教導主任似的,能繞道走就絕不正麵相遇的。


    可是最近,兩人真是有點往冤家路窄方向發展的趨勢啊。


    左右時睡不著的,季紫抱著枕頭賴到何蓉的房間了:“我要跟你一起通宵看球賽。”


    “那你先預測預測,這場球哪個隊會贏?”何蓉塞了片薯片,隨口問道。


    季紫靠在邊上觀察了好久,才堅定地開口:“穿藍色的那隊,肯定是最後的贏家。”


    “為啥,你竟然能看得懂?”何蓉頭一回覺得,季紫的智商也不算無藥可救了。


    “很簡單啊,明顯這個隊的隊員帥氣度高一些啊,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好不好?!”季紫答得十分理所當然,還附贈了她一個類似於鄙視的眼神。


    “……”何蓉承認,妄圖把智商這種詞匯用在季紫身上是她自己的失誤。


    球賽直播的中場休息時,換了個頻道,恰好在重播一檔最近才策劃出來的新節目,主旨是拉近官員與民生的距離,請來實實在在的官員擔綱嘉賓,和專業的政治學教授談論為官之道,順帶嘮嘮家常什麽的,共建和諧氣氛。首播在僅次於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的白金時段播出,加之頭一回讓民眾知道和了解一個人民公仆的職責和不同於新聞上的生活,收視率自然不會低到哪兒去。但受眾主打的是中年人,而非一般學生白領年輕人。


    何蓉掃了一眼覺得這一期的嘉賓看著眼熟:“這麽帥去當官真是可惜咯。”


    “那你覺得應該幹嘛去啊?”


    “去當□□男主啊,那就賺大發了有木有?!”


    “……”季紫吸溜著可樂在一旁默默畫圈,腦子裏經過天人交戰之後還是忍不住犯上地yy起堂叔了。


    電視裏端莊的主持人拋出一個不端莊的問題:“季副市長年輕有為,據我所知,平時對自己要求就十分嚴格,那至今仍舊單身,是否與您對另一半也要求嚴格的緣故呢?那您覺得您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應該是什麽樣的呢?”


    對方隻是微微凝眉思索了一秒鍾,慢慢抬起頭鄭重地搖頭:“路癡,腦子不好使,動作也慢,可能還挺懶。”


    主持人大概沒想到結果這麽出人意表,愣了一秒鍾才繼續問:“……為什麽?”


    季弈城右手摸了摸鼻梁,那是他開始不耐煩的表現:“不是這樣的那為什麽現在還不出現?”


    “……”主持人。


    “……”何蓉。


    “……”吃薯片的季紫。


    “啊!我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你上趕著勾搭的帥哥啊,難怪我看著老眼熟了。”何蓉寧願錯過最愛的足球隊的開場賽也堅持把這個節目看完了,最後勵誌要發憤圖強,考上公務員,離帥哥更進一步。


    “那個,其實要接近他也不是很難……”季紫突然覺得把何蓉這樣彪悍的閨蜜介紹給堂叔沒準能夠改變自己在他心目中早已萬劫不複的形象。可是話未落音,何蓉就往外衝了:“尼瑪為了看個帥哥都快憋死老娘了!”


    “……”季紫看著她提著睡裙往廁所猛衝的猥瑣樣,瞬間扭頭,算了,當她沒想過。


    路皓程抵達電視台的時候,季禾還是沒出息的覺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了。他穿著正式而妥帖的白色襯衣,袖口雖然隨意的微微卷起,但是一點都沒能讓人覺得放鬆。台裏的人個個都嚴以待陣,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作風。就連素來活躍的娛樂節目組,都個個緊張地跟要會見國家領導人似的。


    “大家不用緊張,我需要看到的是大家的正常工作狀態,並不是要大家都板起臉色給我看的。”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開口,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聲音其實很溫柔,季禾總覺得低沉起來說話肯定比情人之間的呢喃還要動聽。可是可是依舊沒有一個人感覺得到如春風般的和煦。時隔了這麽久,再次聽到,連她都覺得,帶著一股子遙遠而生疏的氣息。不過話說回來,兩人也沒有真正熟悉過。


    果然,沒一會兒,各節目組組長級別以上的幹部個個都灰頭土臉的出了會議室。隔壁的老員工廖大姐都風聲鶴唳地碎碎念著:“看來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季禾撫額,怎麽一大把年紀的大姐了,還跟季紫一樣滿嘴都是不靠譜的論調呢?


    上麵的檢查再苛刻,再嚴厲,隻要工作盡職盡責,又有什麽值得問心無愧的?


    節目組下午就立刻召開了會議,最近一期的節目決定換主題了。這個消息對於整個節目組來說都是噩耗一般的存在。


    節目是在周六的中午十二點到一點鍾播出,所以按照以前的慣例,上一周就訂好選題,周一到周三周四搜集資料做考證,周四周五做出稿子,周五以及周六的上午錄製節目。所以周二被告知要換主題,無疑是給全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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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禾剛套上相機要出門的時候就發現習騷包又等在公司門口了,正好她的車牌今天限行。如今現成的資源就擺在眼前,不用白不用,季禾瞬間決斷,不客氣地上了車:“永遠都有通行車牌的習大公子,送我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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