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炮雙手被反銬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睛,拉聳著腦袋,半死不活的靠坐在椅子上,傅新和蘇柳兩人坐在床上,離他差不多兩米遠的距離,蘇柳拿著筆紙,傅新把床頭燈開到最亮,然後照著羅大炮,這樣,一個簡易的審訊室就形成了。


    蘇柳用筆捅了捅一旁的兩包白粉,一臉嚴肅,年輕嬌美的臉上竟然有分威嚴之色,說:“羅大炮,現在是人贓並獲,希望你是個識時務的人,頑抗到底,隻可能是死路一條,積極配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羅大炮抬了抬那雙死魚眼,瞟了蘇柳一眼,有氣無力的問道:“一線生機?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警察說的話嗎?”羅大炮頓了頓,又問道:“你們是哪裏的警察,為什麽會盯上我?”


    “國安局!還需要繼續問嗎?”傅新突然插了一句。


    羅大炮估計也是被“國安局”這三個字給唬住了,微微一愣,沒再繼續說話,又恢複到剛才那個半死不活的模樣,但傅新從羅大炮的臉上敏銳的撲捉到一絲怯意!警察審犯人,夠水平的玩心理戰,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翻了花樣的嚇你個半死,就不怕你不招;水平不夠的玩用刑,上三招下六腳,變了招數的打你個半死,就不信你不坦白!


    蘇柳讚賞的看了傅新一眼,然後又用筆敲了敲手中的筆記本。說:“羅大炮,現在開始做筆錄,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說完,突然問道:“姓名!”


    羅大炮聞若未聞,強烈地燈光照在羅大炮瘦黃的臉上,呈現一種病態的蠟黃,炙熱的燈光讓羅大炮有些睜不開眼。所幸閉上了雙眼,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蘇柳美麗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怒意,又問了聲:“姓名!”羅大炮就像睡著了似得,毫無反應,蘇柳忍不住握了握拳頭,卻是突然轉過頭來,瞪了傅新一眼。小聲說道:“又跟你一樣,沉默不言,死扛到底!”


    傅新卻是一臉無辜。心裏哀歎: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麽什麽事都怨在我身上?心裏哀歎完,卻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湊到蘇柳耳邊,說:“老婆大人,對付以默不作聲來掩飾自己無知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柳微微一愣,頓時明白傅新這是在調戲自己,故作生氣地瞪了他一眼,隻對傅新說了一個字:“滾!”


    傅新嗬嗬一笑。拍了拍蘇柳的手背,小聲道:“還是讓我這個業餘的來吧!也許就能出其不意、歪打正著了。”


    蘇柳下意識的縮了縮手。最後還是任由傅新在自己手背摸了一把,然後又撓了兩下,蘇柳俏臉微紅,不置可否的“嗯!”了聲,右手握著墨水筆,左手捧著筆記本,開始充當一個記錄員。


    傅新站起身來,走到羅大炮身邊,一手支著羅大炮枯瘦的肩膀。一邊圍著羅大炮慢慢的踱著步子。一邊說道:“在江湖上,大炮哥怎麽說也是一號人物。我們做警察的和你們雖然是敵對雙方、水火不容,但是我們還是非常敬重你們這些大人物地,其實我們都是性情中人,說真的,我本人對於審訊前的那段死硬程序就非常不爽,靠!明明知道姓名還問姓名,明明知道年齡還問年齡,這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麽?對於一些小混混、小毛頭,我也就算了,但是對於大炮哥這樣地英雄人物,這等繁文縟節必須摒棄,咱們都直爽點,打開天窗說亮話,明著來,大炮哥你說這麽樣?”


    羅大炮抬起眼皮,卻有些受不了床頭燈強烈的光線,半眯著眼,說道:“你覺得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或者說,你覺得我可能告訴你們麽?”


    傅新笑了笑,說:“我們能談的東西可多了,譬如說:你可以告訴我麗江哪裏的小姐要價最便宜;哪裏的小姐幹淨並且還漂亮;哪裏的賭場正規不耍鬼;哪裏的……”


    這死人,沒個正經!蘇柳忍不住了,清咳兩聲,算是給傅新提個醒:你現在可是人民警察,得注意自己地形象!


    傅新看了蘇柳一眼,不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語鋒一轉,繼續道:“當然,你也可以告訴我麗江哪個餐廳環境最好最有情調,哪家花店地鮮花最鮮豔,那家首飾店的首飾最精致漂亮……其實我們許多話題可聊,我很有興致,不知大炮哥有沒有興趣?”


    羅大炮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說:“很抱歉!我沒有興趣!”


    傅新也不生氣,扶著羅大炮的肩膀不急不緩的踱著步子,說:“大炮哥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們可以找些感興趣的話題,譬如:那些毒品是怎麽弄進國境的?又是怎麽運輸的?現在庫存多少?東西都藏在哪裏?都是以什麽方式銷售到內陸的?生意人又有哪些……等等一係列問題,我們都可以談談。”


    羅大炮抬了抬頭,蠟黃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地微笑,說:“繞來繞去總算繞到正題上來了,你們不就想問我販毒地事情麽?想讓我告訴你們?沒門!”


    蘇柳把手裏的筆往筆記本上一拍,說:“羅大炮,你應該清楚你現在地處境,其它的先不說,就憑這兩包毒品,就足夠你死上幾回了,如果你現在積極配合我們,也許還能保你一命,如果你還冥頑不靈,準備頑抗到底,那留給你的隻有槍子彈。”


    羅大炮哼哼兩笑,問:“配合你們就能保我不死?”


    蘇柳點了點頭,說:“我們會盡力地。也許會把死刑判為無期……”


    羅大炮就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幾聲,說:“我自己幹了什麽,我自己最清楚,別說全招了,就算隻說一小半,也足夠吃十回槍子彈了。你覺得我會這麽傻麽?”


    傅新嗬嗬一笑,插言道:“嗬!你還得有自知自明的嘛!”


    羅大炮此時已經適應了強烈的燈光,睜開那雙死魚眼,看著麵前正襟危坐、一臉正氣的蘇柳,蠟黃色的瘦臉在炙熱的燈光下閃過一絲狠色,說:“橫豎都是一死,死在警察地手裏,至少能博得一個臨死不屈的好名聲。.這樣至少能保證我的老婆和兒子一生富貴,不受人欺負!要是出賣了組織,不僅我會死的很慘。我的家人也會被亂刀砍死!這根本就是一個不需要作選擇的選擇題,所以你們就不必浪費力氣了,我是不會跟你們配合的!”


    傅新依舊不急不惱,看了蘇柳一眼,笑著說道:“今天我才知道,流氓講究名聲跟婊子在意貞操一樣的滑稽可笑,老婆大人,你看出來了沒。大炮哥竟然還是一個一心為家地好男人,值得我們學習啊!”


    蘇柳一臉羞惱的瞪了傅新一眼。便不再看他,繼續盯著一臉淡定的羅大炮,質問道:“難道隻有你一個人有家庭有妻子有兒女?你知不知因為你們地存在,讓多少家庭破裂?讓多少夫妻勞燕分飛?讓多少孩子失去了父母?你知不知你們毀了多少人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你們給社會給國家帶來了多少的損失與危害……”


    羅大炮翻了個白眼,說:“我強迫他們吸了麽?我隻是一個販毒的,就算沒有我,他們要吸還是會吸,要墮落還是會墮落,難道把天下間所有的妓女都槍斃了。就沒人賣淫了麽?他們吸毒關我什麽事!”


    蘇柳還欲跟他爭論。傅新連忙搶先道:“義,隻可能是對牛彈琴。人都是自私的,習慣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你強迫他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那他就不是梟雄黨羅大炮了,而是中國地現代雷鋒!”


    蘇柳瞪了傅新一眼,終究沒有反駁,悻悻的拿起墨水筆,算是把審訊工作交給傅新了,傅新嗬嗬一笑,就像一個當街調戲黃花大閨女地不良大少,用手托起粗糙幹瘦的下巴,笑眼咪咪的說道:“其實根本不需要跟你廢話,如果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你招……”


    羅大炮幹瘦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屈怒,隨即又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問:“刑訊逼供麽?我羅大炮從小到大沒少進過局子,什麽招數沒吃過,就算以前街頭亂戰,身上中個兩三刀,我眉頭都不皺一下,如果你認為用刑能撬開我的嘴巴,你盡管使好了!”


    傅新嗬嗬一笑,拍了拍皮包骨頭的老臉,說:“好樣的!古有關老爺刮骨療傷,照樣談笑弈棋;今有羅大炮諸刑加身,依舊閉嘴不言!真男人也!佩服,佩服!”


    傅新放開羅大炮,走到蘇柳身邊,一屁股坐下,然後悠悠然的說道:“大炮哥能混到現在這種地位,局子裏麵地那一套估計是嚐了個遍,不知道你試過我們國安局地手段沒?”


    國安局的手段?說實話,蘇柳也隻是略有耳聞,還是以前上警校地時候,從國安局退役下來的特工嘴裏聽到了一些招數,也隻是冰山一角,至於真正的招數,連蘇柳這個真警察不清楚,更何況傅新這個冒牌警察,此時蘇柳還真有些好奇,傅新能編出哪些招數來。


    傅新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床舷,慢悠悠的說道:“地方上的局子刑訊逼供一般都是靠暴力,重在摧殘人的身體,這種方法雖直接,卻是落了下乘,要是碰到一些死士,無論你下多重的手,都不能問出結果,可是我們國安局,嗬嗬……”


    傅新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國安局有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算是潛規則吧!犯人進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出來的時候還是什麽樣子,身體上看不出一絲傷害,但是無一例外,隻要是進去過的人,在以後。精神上或多或少都會出了些小問題,什麽精神錯亂呀,自閉呀,自虐呀,狂躁呀……不足而一、稀奇古怪!”


    傅新再一次止住不言,手臂一抬,摟住了蘇柳地肩膀。偏過頭,看著蘇柳微微有絲紅暈的臉蛋,故作疑問的說道:“其實我不怎麽覺得我們的招數有多麽恐怖啊!又不出拳頭,又不出腿腳,說有多溫柔就有多紳士,為什麽他們到最後都堅持不住老老實實的全盤交代了呢?真的很讓人納悶啊!不就是拿針紮紮手腳指甲,然後再拿棍棒捅捅屁眼,最後在按到馬桶裏潛潛水麽?我不覺得這比拳腳交加來的讓人難受啊。忍一忍其實也就過去了,可是能挺過這個入門招數地沒幾個人,我準備的幾個新招數。到現在還沒派上用場呢,真的好遺憾!”說著還大聲歎氣,連連搖頭。


    蘇柳強忍著笑意,心領神會的配合道:“現在不是有個機會麽?羅大炮說他什麽招數都不怕,刀砍身上都不皺眉,也許你的招數今天能在他身上試一試效果。”


    傅新真想抱著蘇柳嬌美的臉蛋親兩口,她跟自己根本就是天生一對,現在兩人配合起來。也是越來越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準備幹什麽,不娶回家做老婆,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羅大炮瞪著眼睛,看著麵前摟在一起親親我我、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的兩人,蠟黃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情緒終於有些波動了,吼道:“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看老子抗不抗地住。別在那磨磨嘰嘰。是男人就痛快點!”語氣很強硬,態度很堅決。卻藏不住眼眸深處那一閃即逝的膽怯。


    傅新嗬嗬一笑,說:“你別著急,等我跟媳婦把話說完了,自然就來找你了,你先在旁邊等著!”說完又把蘇柳往懷裏一拉,問:“媳婦,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們叫點宵夜上來,一邊吃一邊等他招供?”


    蘇柳紅著臉推了傅新一把,說:“你少惡心我,看著你那些招數,誰還吃的下去呀!”


    傅新點了點頭,說:“那行!等我們審完了,再去吃宵夜!唉,媳婦,你去那邊看看,賓館裏一般會為客人提供一些必備地東西,內褲啊,避孕套什麽的,你看看這裏提不提供春藥?”


    春藥?這死人要幹什麽?蘇柳一臉紅暈的推開了傅新一直摟著自己的手,站起身來,心裏好奇,忍不住問道:“你要春……那東西幹嘛?”


    傅新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說:“喂他吃呀!”說著還指了指一旁被反銬在椅子上的羅大炮。


    蘇柳強忍著笑意,紅著臉,嗲怪的橫了傅新一眼,說:“那我去看看吧!”


    傅新雙手支著大床,怡然自得的說道:“要是沒有,就打客服電話,讓他們送點春藥上來,額……順便讓他們送張黃色光碟上來,這樣效果會更好一些……”說著把目光轉向了羅大炮,隻見他狠狠地瞪著自己,腮幫子死死的咬著,枯瘦地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大炮哥,我給你準備的可都是香豔的招數,吃春藥看黃片,這絕對是貴賓待遇,大炮哥可滿意否?”


    “唉……大炮哥,你怎麽渾身顫抖啊?害怕了?哦……不會毒癮犯了吧?得,你就把春藥當毒品吃吧,或許能有不同尋常的刺激,一下就能把你送到天上去……”


    傅新後麵的話,羅大炮已經沒注意聽了,因為這個時候,自己的毒癮突然犯了,皮膚開始發冷,似乎有隻貓用它鋒利的爪子摳抓著自己皮膚上凸起的雞皮疙瘩,那絲絲瘙癢與疼痛透過皮膚慢慢的鑽進了骨頭裏,羅大炮忍不住渾身抽搐,鼻涕和眼淚都止不住地往下流,可惜雙手被死死地銬住,想去撓癢卻摸不到,想去擦掉鼻涕卻夠不著,羅大炮隻得不停地晃動著身體,想借著皮肉的甩動讓骨頭摩擦,企圖止住那非人地瘙癢。


    羅大炮努力的抬了抬眼,視線已慢慢模糊,看著麵前那個可惡的身影,隻得咬牙切齒的罵了聲:“我操你媽!你狠……”


    這時,賓館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柳生倚著門,伸進了半個身子,抽了抽鼻子,看著屋內的三人,不禁有些尷尬,結結巴巴的問道:“能……能不能讓我吸……吸點,我……我癮犯了……”


    柳生本以為傅新會拒絕,沒想到他拿起床上的那包白粉往邊上一丟,說:“當著他麵吸!”


    對於柳生這種有著長年吸毒史的癮君子來說,們的毒癮,到了他們這個階段,一般都會選擇注射,柳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支也不知道衛不衛生的注射器,調好毒品,對著那條已針眼密布的胳膊便紮了下去,深吸著氣,枯瘦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卻是一臉的享受……這便是癮君子吸毒時的模樣。


    羅大炮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隻覺得自己腦子裏有一群綠頭蒼蠅,耳旁始終縈繞著振翅聲,“嗡嗡嗡!嗡嗡嗡……”聲音由小變大,連成片逐漸升級為巨大的轟鳴聲,震的耳目發麻,漸漸的失去了聽覺,似乎這是一個無聲的世界。


    血管裏似乎爬滿了無數小蟲,它們不停的在裏麵蠕動,不停的想往外麵擠壓,幾乎要撐破血管,鑽到骨頭裏去,吸食骨髓,吞食血肉,慢慢長大……數之不盡的蟲子鑽破了皮膚,一湧而出,然後爬滿全身,再慢慢的吞噬自己……


    羅大炮隻覺得眼前一片血色,腦子裏一片混亂,但有一種聲音始終在心裏鼓噪:“從地獄到天堂,隻需一點白粉……從地獄到天堂,隻需一點白粉……從地獄到天堂……”羅大炮這時才知道自己是這麽的脆弱,這麽的經不起誘惑,張了張嘴,終於還是說道:“我說!”


    ps:訂閱低的可憐,淫熊揮著小紅袖請求大家支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全是相親惹的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銀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銀熊並收藏全是相親惹的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