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進寺裏,就聽魯通說道:“師兄,別再說了,你還有要事在身,不必和我一同前去,還有段姑娘,你多日沒有好好休息,都在查找五神窟的消息,這次就不必和我一起了,我一人足矣,這次我一定會找到小羽的。”


    老棍兒道:“三師弟,你別逞強,你內傷未愈,對付幾個尋常士卒倒是沒什麽,要是遇到五神窟的妖人可就不妙了,你再等兩日,我和你一同前往。”


    “魯大叔,我沒事,我要和你一起去,而且我身手也不弱,遇到事情也能當個幫手。”段無垢道。


    “義父,你快看看,羽哥回來了。”張慶之大叫道。


    正在說話的幾人紛紛轉過頭來。


    魯通一步跳了過來,拉過毛羽說道:“小羽,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這麽久才回來啊?”


    還沒等毛羽回答,老棍兒又把毛羽拉了過去:“受傷沒有?遇到五神窟的妖人沒有?”


    段無垢也走了過來哭著說道:“羽哥哥,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把你害了!嗚嗚嗚!”


    毛羽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魯通將毛羽拉到石桌邊坐下,說道:“小羽,你好好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次去土崩山,倒是發生了不少事情。”毛羽看著魯通道:“我遇到了安神醫,還拜了他做師傅。”


    “誰?安神醫!”魯通以為聽錯了,問道:“你是說神醫安道全?”


    “對,正是他。”毛羽點頭道。


    毛羽從頭到尾詳細地向眾人說了一遍在土崩山發生的事情。


    幾人皆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若是小羽的話屬實,那麽我們可能要和五神窟以及黑齒十部全麵開戰了,本來四處打探皆沒有西夏方麵的消息,不曾想他們早就躲在了五神窟。”老棍兒看了看魯通,說道:“我這就去通知大師兄他們。”說完老棍兒便離開了。


    魯通滿臉憂傷問道:“小羽,這麽說安神醫已經逝去了。”


    毛羽雙眼噙著淚說道:“離開時師傅已經油盡燈枯,昏迷不醒,此時怕是已經西去了。”


    “哎,日後我定要陪你去建康府祭拜一番。”魯通道。


    毛羽說道:“師傅知我不喜歡學醫,便讓我將他的醫術托付給義父,希望義父能替他找到傳人。”


    “傻孩子,何必去找什麽傳人,慶之不就對醫術很感興趣,你也不必將安神醫的醫術告訴我,你直接傳予慶之便行了呀!”


    毛羽一愣隨即一喜,說道:“哎呀,我怎麽把慶之給忘記了,找個空閑我就將師傅的技藝傳給你,慶之,可好?”


    張慶之點了點頭。


    毛羽滿臉喜色地對段無垢說道:“文殊兒,本來是去尋找離魄草為你治病的,不曾想那離魄草根本不能治你的病,卻陰差陽錯學到了真正能治你這病的方法。”


    段無垢突然聽到一直困擾自己的怪病竟真的能被醫治,腦子突然一片空白,蹲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毛羽連連安慰:“文殊兒,你別哭,我師傅講了,你這病並不難治,多花些時間就能治好,你會變得漂漂亮亮的,再也沒人會取笑你了。”


    段無垢哭得更加大聲了。


    幾人又說了一會話,老棍兒、老球兒、董伽羅、段正嚴便全來了。


    老球兒見到毛羽,便道:“羽兒,你再也不可如此莽撞了,你這一去,將我這老和尚嚇得可是不輕。”


    董伽羅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如若此次,小羽不走這一趟,又怎麽能有這諸多機緣。”


    段正嚴拍了毛羽一下,調侃道:“小羽,你這膽子可真夠大的,一人獨闖五神窟,要是傳將出去,定能揚名江湖啊!”


    毛羽嘿嘿一笑:“哪有,我是又裝啞巴,又裝蠻夷的,要是真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段正嚴正色道:“小羽,我真要為我妹妹謝謝你,沒想到你竟為了她深入土崩山。”


    段無垢對段正嚴道:“哥哥,羽哥哥說能治我這怪病!”


    “當真!”段正嚴看著毛羽道:“我妹妹的病當真能治?”


    “能治!”毛羽點頭道。


    段正嚴對著毛羽重重鞠了一躬:“請受我一拜。”


    毛羽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段正嚴。


    老球兒道:“好了,其他的稍後再說,小羽你再將事情的經過細說一遍,這事事關重大,萬萬不要遺漏了什麽。”


    毛羽又將自己去土崩山所經曆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段正嚴道:“這麽說來,西夏沒派出一個兵丁,倒是把一品堂眾多精英給派了出來。”


    老球兒說道:“前些時日,熊虎衛打探得到西夏極喜道的道人傾巢而出,不日就將到達大理,而這極喜道便是葉靈子的勢力,葉靈子又掌管著一品堂風字堂,恐怕西夏就是要用這一品堂來對付我們。”


    老棍兒道:“好一個極喜道,幾十年前一道金剛破魔令將其覆滅,想不到這次又卷土重來,我等何不再出一道金剛破魔令,號召江湖同道再一次聚首,將這極喜道徹底消滅。”


    魯通道:“五神窟害死安神醫,若是將這消息廣告天下,也定會有不少人來為安神醫報仇。”


    董伽羅道:“現在已經開戰,一品堂和五神窟也馬上就會有所行動,事不宜遲,我這就發出金剛破魔令,我相信以無為寺和崇聖寺的名義,對付邪道極喜道,各大派定會大力支持的。”


    董伽羅轉頭對段正嚴道:“玉兒,這江湖上的事便讓我們這些江湖中人來解決,而黑齒十部的人馬就要靠你父皇及高相國想辦法對付了,我聽小羽說,那白蠻部、長頸部、黑齒部、和蠻部、水傣部五部漢人皆不聽高霧的號令,你讓相國他們聯係楊淩霄等人,或許能有大用。”


    段正嚴連連點頭。


    眾人各自行動,隻留下張慶之、毛羽和段無垢在院內。


    毛羽問道:“我離開時瘟毒肆虐,不知此時如何?”


    張慶之道:“已經控製住了,隻剩少數重症,聽說高相國便是重症。”


    段無垢道:“是的,也不知是不是高霧特別針對,其他大部分人都好了,就這高家和其他少數幾個大族還有一些人無法治愈。”


    “大部分人沒事就好,不然怎麽打得過那些十部蠻人。”毛羽道。


    過了片刻,毛羽想起功法醫術的事,便說道:“我怕時間久了,把師傅傳我的東西忘了,慶之你找些紙筆來,我要將其寫下。”


    張慶之離開取紙筆去了。


    毛羽對段無垢道:“文殊兒,趁這段時間還有些空閑,我想盡快給你治病,隻不過……”


    “不過什麽?”段無垢好奇道。


    “你這怪病叫作‘嫫母奇症’,是八脈陰陽顛倒,需將八脈中逆轉的元氣歸位才能治愈,要用針決溫養各個大穴,並配以滋陰正氣的藥物療養。”毛羽有些不好意思道:“這藥物倒是好尋,可這針決……”


    段無垢依舊不理解:“針決怎麽了?”


    毛羽紅著臉道:“要用針決中的溫字訣,針灸各個大穴。”


    段無垢似乎明白了什麽,臉龐有些發燙。


    毛羽接著說道:“八脈各個大穴位於全身各處,要針灸各個大穴你就必須除去衣物,露出肌膚。”


    段無垢連忙說道:“夠了,我明白了。”


    兩人紅著臉尷尬地坐在那兒,相對無言。


    張慶之拿著紙筆來了,看到兩人紅著臉很是奇怪:“你們怎麽了,這天太熱嗎?”說著他還抬頭看了看天,羞得段無垢臉色越發的紅。


    毛羽說道:“文殊兒,要不我將這伯高針決傳你,或是你找個女婢來,我將針決傳她,到時由她來為你醫治。”


    段無垢看著毛羽道:“怎能如此,這針決乃是安神醫的絕技,不可隨便傳予他人。”


    “師傅也想將醫術發揚光大的。uu看書 ukanshu ”毛羽道。


    段無垢正色道:“第一,發揚光大並不是胡亂傳授,第二,聽你說,這針決是功法,而不是醫術,醫術是那《岐伯答辯錄》,第三,安神醫是看你對醫術不感興趣,才讓你找人傳授,若是你對醫術感興趣,恐怕他也不會讓你傳予他人,要是他願意將技藝隨便傳人,那他早就桃李滿天下了,何必到最後才將絕技傳予你,而慶之哥哥為人善良,又對醫術感興趣,還是你的兄弟,你傳授予他,安神醫若是知道也肯定同意,但若是你傳予我或是隨便找一人傳授,那就真的辜負安神醫了。”


    毛羽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糊塗啊,要不是段無垢對他說了這些話,他肯定會將安道全這技藝胡亂傳播出去的。


    “文殊兒,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犯下大錯了。”毛羽道。


    段無垢臉色又紅了起來,說道:“羽哥哥,疾不忌醫,你也不要多想,你隻是在幫我治病而已,要如何做都沒事。”


    毛羽點了點頭,“好的,你別怪我就好。”


    毛羽拿過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便覺得手疼,“慶之,還是你來寫吧,我是天生的拿不動筆。”


    張慶之接過筆準備開始寫,段無垢起身道:“羽哥哥,我先回家一趟,做些準備,明日過來寺裏住,到時就麻煩你為我治病了。”


    段無垢離開後,毛羽對張慶之道:“慶之,我口述,你來寫,我邊說邊將伯高針決和岐伯答辯錄傳予你。”


    張慶之點了點頭,兩人便開始記錄安道全這畢生的技藝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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