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掌櫃感到背後寒毛直豎,他腳下一滑,身子便向著一旁閃去。


    緊接著,一杆長槍就貼著他的肩膀刺了出去。


    待老掌櫃站定身子,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顏梓雲濤已到了他方才的位置。


    他頓時臉色一寒,道:“二位雖是女流,卻也是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怎可行這背後偷襲、以多欺少之事?”


    顏梓雲濤卻是毫不在意,道:“你是在和我們講道理嗎?”


    夕瑤也笑著問道:“不錯,你當真是在與我們講道理。”


    老掌櫃大怒,道:“怎麽?老夫還不能講道理不成?”


    夕瑤搖了搖頭,道:“能自然是能,但卻不能與我們講道理。”


    老掌櫃眼神閃爍,道:“這是為何?”


    顏梓雲濤接著道:“因為我們都是女人,你居然會和女人講道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的這般年紀。”


    話音未落,夕瑤已向著老掌櫃衝了過去。


    老掌櫃生性倔強,哪裏明白這個道理?他正要開口辯解,卻見夕瑤已向自己衝了過來,當下心中一凜,提杖迎了上去。


    老掌櫃雙眼如電,隻見棍影堆疊,一出手就接連揮出十數棍,直向夕瑤周身大穴而去。


    若是被他這木杖掃中,哪怕夕瑤已修成“天沐決”,恐怕也再沒有出手的餘地。


    但她卻並未退去,也沒有出手。


    因為她很清楚,若非有得當準備,是萬萬傷不到老掌櫃分毫。


    而她現在並沒有這樣的準備,所以她唯有將出手的機會交給顏梓雲濤。


    屋中眾人早已聽到外麵的動靜,但卻無人出手過問。


    他們靠在窗邊,望著夕瑤在棍影籠罩之中翻轉迂回,雖不能傷敵,卻也能自保。


    娜兒猶豫片刻,忽然出聲道:“若是你無傷在身,可能做到這等地步?”


    澹台衍不知娜兒所指的是兩人中的哪個,但卻沒有出聲詢問,因為這並不重要。


    他沉吟片刻,緩緩搖了搖頭,道:“自然是無法做到。”


    娜兒點了點頭,歎息道:“理應如此,換做是我,不論處於哪個位置,恐怕都撐不過三十招。


    若換做是你,應該能撐過百招,但二百招內卻是必敗無疑。”


    澹台衍沉默不語,似是認同了這一說法。


    倒是一旁的“鬼醫”,瞪大了眼睛盯著老掌櫃,低聲罵道:“這老不死的為何這般長命?竟還活在這世上?”


    娜兒眼睛一轉,笑道:“前輩可是認得此人?”


    “鬼醫”咬著牙,恨聲道:“認得,自然是認得,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能將他認出來!”


    娜兒道:“不知這位前輩是何許人也,居然能與‘瑤天指’拚個旗鼓相當?”


    “鬼醫”張了張嘴,卻並未說話,隻是瞪了娜兒一眼。


    這無疑使她更加好奇起來。


    就在此時,屋外忽然響起一聲慘呼,夕瑤踉蹌著倒退出去。


    蓉兒臉色大變,正要衝殺出去,卻見老掌櫃已悍然出手!


    他手中的木杖就像是活過來一樣,宛若毒蛇一般纏住夕瑤,每分每秒都向著她身上的穴道攻去。


    澹台衍忽然長長歎了口氣,道:“果然不愧是‘瑤天指’,此局勝負已定,莫要為她擔心!”


    話音落地,夕瑤終於出手了。


    她盯著老掌櫃笑了笑,手指已點了出去。


    這一指之快,簡直駭人聽聞。老掌櫃隻覺自己已完全壓製夕瑤,正加緊猛攻,哪還有躲閃的功夫?


    就在刹那之間,夕瑤的指尖便已點中老掌櫃的手掌。


    而老掌櫃手中的木杖,也被她躲了過去。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夕瑤指尖的勁力並未爆出,而是被一股怪力牢牢地吸在掌心!


    夕瑤道:“能接下我這一指的,你還是第一人。”


    老掌櫃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夕瑤挑了挑眉,道:“你當真如此以為?”


    老掌櫃隻覺胸中一悶,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夕瑤搖了搖頭,道:“沒什麽意思,不過是想送你去死而已。”


    話音未落,夕瑤猛然發力,她忽然變指為掌,向著老掌櫃的手掌印去。


    隻聞“轟”的一響,老掌櫃便應聲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顏梓雲濤手中的長槍也已刺了出去。


    這一槍非但快,而且角度刁鑽,斷然沒有躲過的道理,可老掌櫃偏偏就躲了過去。


    在槍尖臨身,刻不容緩之際,老掌櫃忽然腰身一擰,木杖回轉。


    隻聽“錚”的一聲,槍尖便於木杖撞到了一起。


    槍尖仍在震動,但老掌櫃卻已借力飛了出去。


    待顏梓雲濤反應過來,場中早已不見老掌櫃的蹤影。uu看書 ww.uukanshu


    顏梓雲濤氣的跌了跌腳,道:“這麽好的機會,卻還是讓他逃了去。”


    夕瑤倒是並不在意,道:“似他這樣的高手,若不是蠢到極點,確實是極難殺死。”


    她向著老掌櫃逃走的方向看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喃喃道:“話雖如此,可若是有小人相助,結果卻又是大大的不同。”


    左丘昱靠在樹枝上,口中哼著一首小曲。


    每當他哼起這首曲子,就是他心情愉悅的時候,這是個不好的習慣,會暴露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被他保留了下來。


    因為他覺得人都有缺陷,自己也不應該例外。


    夜色很美,因為可以看到星空,樹林中不時會傳出野獸的低吼,多少有些煞風景。


    但左丘昱卻並不介意,因為這會讓他感到親切,以及些許熟悉。


    忽然,林中響起一陣很勁急的衣抉帶風聲,他一聽就判斷出這人輕功不弱,很有可能就是他今晚的目標。


    呼嘯聲驟然在前麵的樹後中停了下來,接著樹林中就傳出了一個人急促的喘息聲。


    左丘昱沉吟片刻,猛地起身迎了上去。


    就在此時,一道喝聲忽然響起,道:“閣下深夜來此,不會是在等老夫吧。”


    聽到這個聲音,左丘昱心中一定,連忙滿臉堆笑,道:“正是,晚輩左丘昱,乃是受了公子之命,前來接應掌櫃的。”


    過了半晌,一人自樹後探出半個身子,手中還拄著一根木杖。


    這人赫然就是老掌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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