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入座後不久,小二就端上數盤好菜、幾壺好酒,隨意地丟到桌上,話也沒說一句轉身就走。


    夕瑤挑了挑眉,疑惑道:“這廝怎麽如此無理?莫不是你賒欠店家的酒錢?”


    慕容流光搖了搖頭,道:“這是掌櫃給我的警告,莫要多事,也莫要多管閑事。”


    對此,夕瑤倒是信以為然。


    慕容流光就是這樣的人,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惹事上身。


    當然,這其中既有他惹人家,也有人家惹他的,不過是前者居多就是了。


    夕瑤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請的飯可不是那麽好吃的。”


    慕容流光笑道:“話可不能這麽說,你我難得相遇,若是不借這個機會拖你下水,怎對得起你我間的交情?”


    夕瑤道:“呸,我和你哪來的什麽交情?”


    慕容流光搖了搖頭,也不反駁,道:“午後十分,司徒無痕必將路過此地,以那淩夫人的做派,必然會到這酒樓奢侈享受一番,到時還請小姐多多幫襯一二。”


    夕瑤道:“我為何要自找麻煩?”


    慕容流光道:“難道你不想要那張藥方?”


    夕瑤道:“怎麽?難道你會拱手相讓?”


    慕容流光道:“這是自然,我怎敢和小姐相爭?”


    夕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慕容流光可不像是會做虧本買賣的人。”


    慕容流光笑道:“我的本意就是毀掉那張藥方,反正都是毀掉,你毀還是我毀都沒太大區別。”


    夕瑤嬉笑道:“哦?你就這麽肯定我一定會毀掉藥方?說不定我也想著借它之利,操控天下英豪,混個武林盟主當當呢?”


    慕容流光神色不變,他斜了夕瑤一眼,道:“這話別人說,我還有幾分相信,可若是你說的話,那就隻能當做是玩笑話聽聽了。”


    夕瑤還未說話,蓉兒就不幹了,她怒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我家小姐?認為她當不得這武林盟主?”


    慕容流光搖了搖頭,道:“若光論武學修為的話,你家小姐自然是當得。隻是......若以她的秉性而論的話......”


    不等慕容流光說完,蓉兒就眼睛一瞪,道:“我家小姐什麽秉性?你給我說清楚了!!”


    夕瑤給慕容流光使了個眼色,但他卻像是要故意拆台一樣,根本不看夕瑤一眼,道:“你家小姐什麽秉性?自然是又饞又懶,還怕麻煩。


    不說別的,光是怕麻煩這一點,她就絕不會去做這等事。”


    話音未落,夕瑤就看到蓉兒居然點著腦袋,一副對於慕容流光的評價頗為讚同的樣子。


    夕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蓉兒這才想起,慕容流光評論的是自家小姐。嚇得她連忙低下腦袋吃飯,不敢去看夕瑤一樣。


    慕容流光被兩女逗得“哈哈”一笑,他看向夕瑤,道:“怎樣麽?稍後我找場子,你幫我攔住無關人等,作為報酬我將藥方讓給你。”


    夕瑤想了想,正要點頭應下,就聽到一聲健馬嘶吼。她向門外看去,正巧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門口。


    這馬車雖然氣派,但也並不少見,真正引起夕瑤注意的,卻是插在馬車上的那麵旗子。


    這旗子銀絲錦底,旗麵上由金絲繡著鬥大的一個“蠍”字。


    第一個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衣著華麗,白袍上鏽著金絲,腰帶上掛著玉墜,背後背著柄虎皮刀鞘,純銀刀柄上還鑲著顆美玉的重刀。


    張一念立馬笑臉相迎,道:“晚輩久聞‘毒蠍鏢局’的名聲,今日得見司徒鏢頭實在是三生有幸。”


    司徒無痕可以不給張一念麵子,卻不能不給他老子麵子。


    他看了張一念一眼,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好說,好說。”


    坐在店裏吃飯的老江湖們聽了張一念的稱呼,心裏已隱隱約約猜出了這中年人是誰,眼睛不禁微微眯了起來。


    “毒蠍鏢局”是出了名的朝廷走狗,平日在京都裏作威作福,可以說是聲名狼藉,今日怎會突然來到這裏?


    第二個下車來的是個女人,雖年過四旬,但卻風韻猶存,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也是個絕世美人。


    張一念臉上笑容更深,姿態放得更低,道:“夫人光臨小店,真真是讓我們蓬蓽生輝。家父已在二樓為夫人備好飯菜,請夫人享用。”


    淩夫人看都未看他一眼,隻是冷冷道:“二樓就不必了,將飯菜移到一樓大堂,我們就在這吃!”


    張一念麵露難色,道:“這......”


    淩夫人冷冷地撇了他一眼,道:“怎麽,你不願?”


    張一念冷汗直流,尚未說話,老掌櫃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就這樣吧。”


    淩夫人這才拂袖而去。


    夫人!難道是淩夫人?難怪能讓掌櫃的親自開口,她確實有這個資格。


    淩夫人並未嫁人,uu看書 .uukanshu 而是姓淩名夫人。乃是雲霜派掌門,以一身“冰寂真功”、二十四路“凝冰掌”在江湖中闖下赫赫威名。


    酒樓的大堂裏,坐滿了走南闖北的食客,說是魚龍混雜一點都不為過。他們高聲闊談地講述著那些‘刀頭舔血’的江湖勾當,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都是行走江湖的俠士劍客一樣。


    可是當淩夫人和司徒無痕走進酒樓後,這些喧鬧聲卻忽然沉寂了下去,甚至還有人默默留下銀子,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眼色,尤其是喝了幾杯酒水之後,就更有人借著酒勁忘乎所以,比如坐在角落的那個大漢,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大漢喝了杯酒,大笑道:“老三,你可記得我們年前在白石山下遇見‘關外獨狼’趙嘯天的事麽?”


    被喚作老三的漢子笑道:“如何不記得?那趙嘯天敢當著咱們兄弟的麵,攔路搶劫一個書生,還說什麽:‘若是你敢將這消息散播出去,老朽定要了你的腦袋。’


    可結果呢?若不是他跑的快,可就成了大哥的刀下之魂!!”


    桌上的另外一人也跟著笑道:“不錯,不錯。


    依我看來,江湖上若論劍法之犀利,自然得數那‘流劍’慕容流光,可若論刀法之霸道,隻怕是那號稱天下第一刀的‘楚刀’也絕比不上咱們大哥!!”


    大漢舉杯大笑,正要說些什麽,卻被一道冷笑聲打斷。


    “哪裏來的廢物,也敢出言造次,妄稱與‘楚刀’齊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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