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等待總算結束了,遠遠的,一輛紅色法拉利599開了過來,紅色法拉利在蕭雲舟身前一個漂亮的急停,很穩,一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車窗旁,是袁輕雨,她帶著微笑來了。


    蕭雲舟鑽進車裏,還沒和袁輕雨說上幾句話,袁輕雨一腳油門,隨著輪胎摩擦地麵的尖利之聲,法拉利599如離弦之箭飆了出去。


    蕭雲舟感覺這女人的車技不錯,他透過後視鏡,就見吳鬆鶴的那輛車反應並不慢,遠遠的跟在了後麵,蕭雲舟苦笑一下,以吳鬆鶴的車技和車況,想要追上這款新版法拉利跑車怕是很難了,搞不好自己一會還要孤身對敵,果然,法拉利在出了市區之後,一路狂奔,很快將尾隨在身後的吳鬆鶴甩得無影無蹤。


    蕭雲舟現在怎麽辦,已不能打電話,二也不知道到底去什麽地方,隻好先這樣了,見機行事吧。


    法拉利一路狂飆著,蕭雲舟就問:“老板,我們這是到哪裏去啊?”


    “到一個好地方去,你一定會喜歡的。”


    “額,那會是什麽地方?”


    “人少的地方。”


    “這,老板是要和我車震?”


    袁輕雨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眼神很明白,廢話少說,蕭雲舟笑了笑,此刻這女人擺什麽不友好的表情都不為過。


    蕭雲舟也就懶得問什麽了,隨便她吧,沒什麽可擔心的,兵來將擋,自己這一生還沒有怕過幾個人呢,他眯著眼,看著窗外飛馳的景物,默默的想著心思,袁輕雨也沒有說話,車內此刻顯得很安靜,也許,袁輕雨覺得自己已經不用再和蕭雲舟逢場作戲了,一切都將要結束,蕭雲舟瞧了她一眼,她的神情很淡然,美眸瞧著前方,很專注,瞧不出她此刻在想著什麽。


    車一直跑著,周遭人越來越少了,更沒什麽車,風從臉上吹過,人像要飛起來,蕭雲舟看著太陽慢慢變紅,漸漸隱沒在雲層中,心也慢慢安靜下來,抬頭仰望,天越發湛藍。


    他們的車在老城鄉向東的沿江一帶跑著,一路過去,有過去很著名的攬勝之地丹鳳樓,蕭雲舟知道,這個丹鳳樓又名萬軍台,也是大滬市的群眾在端午節觀看競舟爭渡黃浦江的盛極一時的主要所在地。


    它遠遠的與喧囂的浦東隔江相望,它依然是沉寂的。


    蕭雲舟回首眺望東方明珠,沒有摩登大樓掩映,這座令人神往的高塔失去了印象裏的光輝,褪去了令人膜拜的輝煌,碌碌平庸,略顯老態。蕭雲舟默默地注視著河流和遠處,他的目光柔和,眼裏透著談談的微笑。


    車在一處偏僻的,長滿了蘆葦的江邊停下了,袁輕雨深吸一口氣,關掉了發動機,也沒有對蕭雲舟說什麽,獨自下車,走了出去,沿著江邊的草地,慢慢的走著。


    蕭雲舟的心情在這一刻也有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看著前方那個曼妙的身形,他黯然歎息,真的可惜了,為什麽你要這樣,世界本來是美好的,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但此刻說什麽都已經晚了,有的路是不能走的,一旦走上去,就再也無法回頭,成了永遠的不歸路。


    蕭雲舟慢慢的下車,關上了車門,跟了上去,黃浦江這個時候很美麗,風也在輕柔的吹著,秋天裏的滬市並不很冷。


    他們走到了一處後麵野草縱生的地方,袁輕雨站住了腳步,看著蕭雲舟,等他走到了自己的麵前之後,冷冷的說:“到了,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蕭雲舟看看四周,點點頭:“很不錯的地方,我喜歡。”


    “你說要是你死後,把你埋在這裏,你會覺得委屈嗎?”她的話淡淡的,隻是蕭雲舟從她的話中已經聽出了一種毫不掩飾的殺機。


    “不委屈,這挺好的,看看夕陽,聽聽江風。”


    “那好吧,就在這裏。”


    袁輕雨的話剛說完,從身後一人多高的茅草叢中就站起了兩個人,而其中的一個,正式蕭雲舟千裏追蹤,一直未見麵的皇甫少華!他陰冷的走來,那把和蕭雲舟交手過多次的斷刀輕輕一掃,他身前的一片片茅草都隨分飄散了,他走的不快,但步履堅定。


    而他身後跟上來的是一個身材單條,膚色白膩,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的人,他也一步步的走來,這個人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他們的出現蕭雲舟一點都沒有感到緊張,這似乎已經是他所預料中的最好的局麵了,對方三個人,功夫最高的應該就是皇甫少華,但自己和他交手過好幾次,他的斤兩自己還是知道的,就算上次安全部兩個同事被他一擊殺掉,但那或許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因為一個人的功夫不可能會增長的那麽快。


    那麽,就算自己真的敵不過他們三個人,全身而退還是毫無疑問的。


    蕭雲舟的想法倒目前為止,還是很樂觀的。


    “我們又見麵了。”


    蕭雲舟對著皇甫少華笑了笑,招呼了一聲。


    皇甫少華沒有笑,他笑不出來,看到蕭雲舟,他再也不能抱有任何僥幸的心態了,他知道,他在大滬市的行蹤已經暴露,蕭雲舟能追過來,其他人也一樣會追過來,走已經是毫無懸念的選擇了,但是,走之前,自己和蕭雲舟的帳卻是要算清楚的。


    袁輕雨似乎也對皇甫少華和她身後的那個男子出現有點驚訝,也有點驚喜,她靠過去,站在了他們的身邊:“少華,你怎麽和彩蝶遇上了。”


    皇甫少華就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邪魅性感的男子,說:“大師兄派他來給我送點東西,所以我剛好叫上他一起過來。”


    袁輕雨連連的點頭,說:“咦,彩蝶,你怎麽不招呼我。”


    這個叫彩蝶的男子用眼角斜了袁輕雨,嬌聲嬌氣的‘哼’了一聲說:“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麽好招呼的。”


    袁輕雨有些哭笑不得。


    但想想彩蝶的話也不無道理,他這些年來,一直陪伴著大師兄,像一個忠貞的情人一樣,大師兄的衣食住行他都細心嗬護,精心照顧,比起女人來,更有甚者。


    但這也害苦了大師兄,到現在,大師兄也沒有辦法找到一個老婆,記得好多年前,大師兄愛上過一個女子,不過這個女子的命運很悲慘,被人活活的掏了心髒,有的人說就是彩蝶幹的,但誰都沒有證據,大師兄也無可奈何,要說起功夫來,大師兄也不是彩蝶的對手。


    彩蝶在十多歲的時候就名揚大江南北了,不過那時候不叫這個名字,叫“陰陽腳”,意思是說,一旦他施展開腿功的時候,等待你的就是離開陽間,到陰曹地府報道,沒有人能躲得過他的腳,那些年敗在他手上的大俠,豪客不計其數,說起他的名字,所有練武之人都心有餘悸。


    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師承和身世,隻知道他輕功絕佳,腳法無敵,點穴奇準,從來都沒有人聽到過他有敗績。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多年前他喜歡上了大師哥,這一下就愛的死去活來了,從此退出了江湖,改換了名字,守候在大師哥身邊任勞任怨,有時候想到有點惡心,但有時候又覺得他可憐。


    蕭雲舟第一次被人家這樣輕慢著,對方的袁輕雨和彩蝶似乎已經把他看著死人一個了,這感覺真不太好。


    袁輕雨有點好笑的搖搖頭,說:“少華,對付這個家夥,讓彩蝶也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錯,假如你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你就不會這樣說。”


    “他是誰?”


    “蕭雲舟!”


    袁輕雨的瞳孔一下收縮在了一起,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蕭雲舟,這就是自己的殺師仇人,這就是讓少華如喪家之犬的罪魁禍首,但他裝的真像啊,那次在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隱藏住了所有功夫,自己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蕭雲舟,好好,原來真還是條大魚,我們總算開眼結賬了。”


    袁輕雨摸出了一把短匕首,她沒有練斷刀功夫,因為葉老先生覺得一個女孩子提著那麽長一把刀有點缺失美感,大煞風景,所以傳授她的就是這個九刺連環刀。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算賬?我看不如這樣,你們跟我走,我給你們留條後路。”


    袁輕雨笑了,皇甫少華也笑了,那個彩蝶更是笑了。


    他們笑得一點都不做作,笑得蕭雲舟有點莫名其妙的,難道他們還有其他的埋伏,或者後手?


    蕭雲舟禁不住眼珠一轉,四處打量了一下。


    皇甫少華收住笑,淡淡的說:“如果你知道彩蝶過去的名字叫什麽,你絕對不會說這個話了。”


    “奧,說的神乎其神的,他過去叫什麽?”


    “他過去叫‘陰陽腳’。”


    蕭雲舟一下震驚住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就是當初名震大江南北的‘陰陽腳’,自己有一個師傅就是被他踢斷了一支胳膊,要不是那個師傅反應機敏,逃的快,隻怕性命當時就留下來了,後來那個師傅落荒而逃,從此不再行走江湖,專心致誌的做起了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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