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黃冊都整理了四五日時間,每家每戶幾口人,就是每家有幾隻老鼠都查的的是一清二楚了。


    幾日時間,謝至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還早,熬了幾日時間,黑眼圈都有了,有關於那天那幾個刺客的影子卻是沒找到半分。


    這個真不能怪,謝至無能,隻能怪那些刺客太雞賊了。


    都是些能夠飛簷走壁之人,區區一個雲中縣城豈能夠困得住他們。


    唐寅白日要帶人出去采集,晚上還要整理,所付出辛苦可比謝至多太多了,本來英俊帥氣的奶油小生,秒變糙漢,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的,見到謝至,嘶啞的聲音脫口而出。


    “知縣,縣中並未查到任何蹤跡,接下來該怎麽辦?”


    謝至招呼唐寅坐下,道:“這幾日你也辛苦了,目前唯一辦法,也隻能是開城門了,正趕上過年,城中許多人還在陶器作坊做活,這麽一直關著城門也終究不是個事兒,開城門吧。”


    人找不到,總不能就不開城門吧?


    再說了,也許那些刺客當日便離開了,他們這般關著城門,那些背後刺客恐早就笑掉大牙了。


    唐寅遲疑了一下,有些擔心的開口道:“這般開了城門,那便更沒希望找到那刺客了,陛下那裏該如何交代?”


    唐寅這完全就是為謝至考慮,謝至倒是毫不在乎,擺手道:“無妨,在折子中,某已把情況說明了,陛下也並非不辨是非之人,雲中的正常運作不可滯留。”


    謝至也沒必要為了此事,阻礙了他雲中的發展的。


    再說了這個事情可並未謝至小小一個縣令能夠差出不來的,朱厚照的身份若是之事普通主薄那般簡單,那可說是他在縣中行事出了偏差。


    可現在的結果是,在明知曉朱厚照身份,還要搞這個刺殺,那明顯就是衝著皇家來的。


    不管是誰,就謝至的這些力量都是很難查出來的。


    謝至這裏一籌莫展之際,弘治皇帝遣出錦衣衛和東廠在幾個懷疑對象中暗查依舊是一無所獲。


    衝著朱厚照前去的刺殺,懷疑對象也很容易想到的。


    弘治皇帝他隻有一子,朱厚照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勢必要從宗室子弟中選一個入繼大統的。


    而能被選中的,首先就是弘治皇帝幾個兄弟的子弟了。


    此番,弘治皇帝派出排查的就是這些人。


    另外,除此之外,弘治皇帝還特別排查了周太後所出之子朱見浚。


    按理說來,朱見浚是弘治皇帝的叔叔了,隻要弘治皇帝還有兄弟,是不可能從他這個叔叔之中挑選子弟入繼大統的。


    不過,在大明朝也不是沒有叔叔繼承侄子皇位的先例。


    若在結合周太後平日行事風格,這個可能性更大了。


    弘治皇帝是在周太後膝下長大,但相比較孫子,兒子才能親近吧?


    若是兒子能繼大統,不就能夠更長久的保周家了嗎?


    在想到這層之後,弘治皇帝不得不對朱見浚多些了解了。


    相比較於周家,還是他的兒子更重要些的。


    “陛下,臣所查的幾個藩王今日以來皆無異動。”


    “奴婢所查也是如此。”


    弘治皇帝得知二人的結果,心下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憂愁。


    誰都不願看到兄弟鬩牆的。


    可若不是這些藩王,那便更不容易找到刺殺自家兒子之人了。


    弘治皇帝起身,在房間來回走了幾圈後,道:“雲中也無任何消息,爾等時刻注意著,太子那裏這些日子也加強護,多遣些可靠之人過去。”


    找不到背後之人,唯一辦法也就隻能是加強對朱厚照的護衛了。


    ......


    轉眼之間,便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耕之時了。


    可卻是連個雨點都沒有,每天不是豔陽高照,就是黃風漫天。


    種田本就是靠天吃飯,若是沒了雨,種子連發芽都辦不到,何談收成。


    民以食為天,商業發展的再好,這麽一大片的田地若是都荒蕪了,謝至這麽短時間的努力,頃刻間便要煙消雲散了。


    而且,出了這個天災,少不了有唯恐天下不亂之人會說謝至近段時間所做的這些有違天意,是上天所降的懲罰,才導致雲中之地幾月無雨的。


    本來,謝至所營造的風清氣正的雲中就有人開始害怕了。


    謝至帶著賀良站在田埂處,滿是凝重。


    一老農站在謝至身邊,嘶啞著道:“知縣老爺,這可該如何是好啊,老漢三個兒子,兩個已娶了婦都有了娃,大的已去了學堂,小的今歲也就去了,三個兒子都在陶瓷作坊做工,小人還硬朗,想著把地種了,打些口糧,他們所賺的也就能夠存了...可卻偏生出了個這問題,沒有口糧,隻怕到時候所賺的那些三瓜兩棗都拿出,也不夠買到糧食的...”


    這老農還想著沒有了糧食,用陶瓷作坊賺的銀子買糧?


    若是雲中今年絕收了的話,陶瓷作坊也不見得能不能開下去了。


    每家都有這樣的難題,對這老農謝至也無從勸告,問道:“往年可有這樣的情況?”


    有經驗可借鑒,當然是要借鑒一下的。


    那老農回想了一下,道:“春雨貴如油,每年都有如此情況,也就是今年嚴重些,也就屬去歲的時候好一些,雨下的及時,收成也好。”


    這麽說來,去年收成好,完全憑借的是運氣了。


    謝至扯起一道苦笑,又問道:“往年此種情況,縣中該如何處置?”


    老農回道:“知縣會帶著本縣百姓敬神祈雨,心誠的話,當天便會降下甘霖,若是不誠,七八日都不會有效果。”


    祈雨什麽的謝至也都聽說過。


    謝至好歹也是知曉科學的,像這些祈雨完全就是運氣,運氣好的話,正好趕上下雨,那是求來的,運氣若是不好,那便就是心不夠誠了?


    謝至搖頭不置可否,老農卻是催促道:“知縣老爺,再有個把月便得種了,看著天也無下雨的征兆,也是該求雨的時候了。”


    在這個問題之上謝至也沒做應承,回道:“嗯,本縣知曉了,爾等也莫要著急,本縣會想辦法的。”


    求雨的事情,謝至反正是不會信的。uu看書w.uukashu.co


    回來縣衙後,他便開始繪製起風車來。


    他好歹也是工科博士畢業,這些原理還是曉得的,弄個風車出來對他是輕而易舉的。


    不過,風車是容易,關鍵還得是打出水井來的。


    光有這些東西還遠遠不夠,溝渠也得弄出來的。


    而溝渠好挖,可挖好之後還得需要些水泥為底的,就這個旱情,隻是土渠的話,不足以漫灌田地,就已先得被這土渠吸附的差不多了。


    風車容易,隻要人力充足水井也不成問題。


    最關鍵的是水泥了,大致配方誰都知曉,可關鍵要能把這些配發弄到一塊形成水泥,可就不那般容易了。


    有些大致想法後,謝至便招來了王守仁。


    訓練雲中衛雖說重要,但當下的旱情也是重中之重。


    找來王守仁,謝至也沒說那麽多彎彎繞,直接道:“守仁兄,雲中的旱情得及早解決了,若是沒有了糧食,就我們雲中所打下的這些老本全部用上,都不足以養活雲中現有的百姓。”


    事實就是如此,不用謝至說,王守仁都清楚。


    接著,謝至又道:“這段時間,各作坊先停下,全力進入到打井之中,要先保證每村一口,另外,再找幾個木匠,把風車弄出來,先把井水引出,利用風車大麵積灌溉,某這段日子加緊想辦法,使水渠耗水能夠降低。”


    雲中沒什麽內陸河,唯一辦法隻能是如此做了。


    王守仁也沒什麽有效辦法,隻能聽謝至的了。


    目前解決辦法也隻有如此,總比去祈雨來的要好上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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