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不到一月時間,便從景德鎮高價請來了一世代以燒製瓷器為生的匠人。


    那些技術性的東西大多都是世襲的,師徒傳承製,多少是會有些保留,時間久了,一些關鍵性的技藝也就失傳了。


    所以說,一般世襲的才能使得一項記憶發揚光大。


    當然,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在曆朝曆代中,都有官窯和民窯的分別,官窯的瓷器精美絕倫,專供皇家使用,傳世之後價值也要比民窯高那麽幾番。


    自然官窯的匠人也不可隨便離開,能找到人之處也就隻有民窯了。


    不過,民窯也不見得就沒人能夠燒出好瓷的。


    其實,若是民窯朕找不到那樣的人,謝至便得與弘治皇帝請旨,請他幫忙指派一個來了。


    瓷器的燒製,最關鍵的還是用料配比,以及勾邊上圖。


    這些隻要有能人能夠專門負責,其餘燒製的具體流程,雲中有的是勞力來做。


    “知縣吩咐之事,在下已辦成了,孫家才在景德鎮中小有名氣,祖上不知何時便是瓷匠,有不外傳的手藝。”


    名聲如何不重要,謝至需要的是真才實學。


    對這個其貌不揚的不惑之年男子,謝至打量一眼,笑嗬嗬的道:“孫匠一路辛苦了,現在衙中住下,明日去有陶土之地瞧瞧,若是此土真能夠產瓷器的話,即刻開幹。”


    孫家才並不應答,問道:“隻要能應了答應小人之事,其餘的都好說。”


    要應答什麽事,那也是徐經答應的,謝至哪裏知曉。


    謝至抬頭轉向徐經。


    徐經有些不太自信的,道:“知縣,在下承諾孫匠每月三十兩月銀...”


    三十兩?這比他一個正三品武將的俸祿都高了!


    謝至有些詫異,那孫家才即刻起身,道:“不答應就算了,小人就當白來了。”


    這脾氣倒是還挺大的嘛。


    謝至喊了一聲,道:“等等...”


    還未說話,孫家才扭頭便道:“還想扣下小人不成?”


    他那樣說了嗎?


    對孫家才的反問,謝至也不計較,笑了笑,道:“你所產瓷器若能讓本縣滿意,三十兩便三十兩,本縣應了...”


    若是真能產出高質量的瓷器來,所賺取利潤那遠在三十兩之上。


    謝至才承諾,徐經又道:“知縣,在下還承諾了孫匠一事...”


    徐經經商好歹也這麽長時間了,就不知曉討價還價一下?


    這怎麽能夠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啊。


    當著孫家才的麵,謝至盡量表現的不計較一些,問道:“還有何事?”


    徐經緩緩道:“孫匠若是留在雲中,他還得把妻兒高堂都接過來,縣裏為他妻兒高堂準備落腳之處,要每日供他一人夥食...”


    隻供他一人夥食,隻要不是供他全家的便好說許多了。


    至於把妻兒高堂的都接來,這也是謝至樂見其成的。


    如此一來,也算是讓孫家才在雲中安定下來了,沒有什麽特殊情況,是絕不會突然離開雲中的。


    謝至點頭,爽快應道:“這個自是沒問題,孫匠先去瞧那陶土能否產瓷,若是可以,本縣派人去接人,若是不能的話,本縣承擔孫匠的來往路費。”


    徐經在去找孫家才的時候,就帶了陶土的。


    對一個熟悉這方麵的匠人來說,隻需一眼也就能夠知曉是否可成的。


    謝至再讓孫家才看上一眼,也是為了確定而已。


    在遣賀良帶著孫家才確認了那裏的陶土著實可燒製出精美瓷器之後,便遣了一部分的流民開始動工了。


    早日動工,也才能早日有白花花的銀子進門。


    隨著陶器作坊的開動,也算是終於為流民找到了可幹之事。


    ......


    在陶器作坊開動之後,謝至又興辦起了油坊。


    今歲收成不錯,謝至想著把那些花生榨油之後再做售賣。


    產品的再加工售賣往往要比本身的原材料高出不知幾個檔次來。


    謝至吩咐之後,賀良一手操辦之下,半月時間油坊便興起了。


    別說,這油坊還真就有模有樣的。


    短短幾日時間,便榨出了第一桶油來。


    榨油技術雖早就已經存在,但真正能吃得起的還得是那些達官顯貴,普通百姓能填飽肚子就已經不錯了。


    瞧著這金燦燦的油,謝至感覺自己已經餓了。


    “吩咐下去,宰上一頭羊,好生慶祝一下,對了,某自到雲中以來,雲中郡王對某幫助甚大,還未曾好生感謝過他們,借此機會,把他也一並喊來吧。”


    吩咐過賀良之後,謝至便喊來了朱成鈀遣來的那庖廚。


    當初,謝至想著等到縣衙步入正軌,便把朱成鈀的人還回去的,卻是沒想到,自己已是越發習慣那庖廚手藝了,也沒張羅著換人。


    當然,謝至也是看朱成鈀並非有什麽野心之人,才把他派來的庖廚留下的。


    自從馬家的事情解決之後,朱成鈀可是一直為主動聯係過謝至的。


    就連朱厚照就在雲中的消息傳開之後,他都不成來拜訪過朱厚照。


    那庖廚見到謝至行禮後,問道:“知縣找小人有何吩咐?”


    謝至指了指桌上的花生油,道:“如何?”


    那庖廚晃蕩著陶罐,又聞了聞,道:“甚純。”


    這庖廚常年在郡王府效力,總是用過這類型油的,他既然說不錯,那應該就差不了。


    “用這油炸黍子吃,可有做過?”


    在後世的時候,謝至倒是聽說過,北方人會把黍子做熟,再炸上做主食吃,也是北方婚喪嫁娶之時的必備產物。


    謝至倒是從網上購買過,可感覺其口感應當是不如新鮮做出來好吃的。


    畢竟,他是沒吃出來所介紹那般有層脆皮的。


    那庖廚沒有任何深思,回道:“知縣所說是油糕吧?”


    後世之中,好像也是叫這麽名。


    謝至拚命點頭,回道:“是,應當是,你會做?”


    那庖廚淡淡回應,道:“會。”


    謝至興奮了,道:“那便做這個,本縣已吩咐宰羊了,其他怎樣做,你自己來考慮便是。”


    朱成鈀遣來的這庖廚廚藝著實很是高超,一桌飯菜完全達到了該有效果。uu看書 ww.uukansh


    王守仁幾人完全已經習慣了朱厚照的身份,即便有朱厚照在,他們也沒什麽別扭的。


    倒是朱成鈀,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太大動作。


    他雖然也留著皇家血脈,但與朱厚照這種儲君相比,完全就差遠了。


    朱厚照也不理會朱成鈀的不自在,他自己吃的倒是挺香的。


    吃了飯後,朱成鈀並沒多做停留,便匆匆告辭了。


    “謝五,本宮那香膏配置完畢了,已遣了穀大用送去京師了,本宮下午便去雲中衛了。”


    朱厚照這麽長時間能夠留在縣衙配置香膏,完全是因為有銀子作為驅使。


    不然的還話,他怎能放棄雲中衛的訓練,做那些枯燥之事。


    不過,隻要朱厚照不做出格之事,愛幹啥就幹啥去。


    謝至擺手道:“殿下自己決定便好。”


    看在,他才從那廝手中分到一萬兩銀子的份上,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句的,道:“殿下千金之軀,在雲中衛也當心著些才是,現在殿下身份已曝光,得注意著形象才是。”


    朱厚照那廝就像是快逃離開牢籠的麻雀,哪有聽下去的耐心,擺手道:“本宮知道,本宮走了...”


    朱厚照前腳要走,謝至隻得在後邊吩咐張永了。


    “殿下的事兒就勞張公公多上心了。”


    不用謝至吩咐,張永他都得上心。


    抱緊朱厚照的大腿固然好,可若是現在朱厚照出個什麽差錯,他作為貼身內伺,肯定是要第一個倒黴的。


    張永頷首點頭,回道:“是,咱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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