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銅鑼敲響之聲,秋闈終於結束了。


    謝至從貢院出來後,賀良便已經帶著轎子等候在外麵了。


    “少爺,乏了吧?夫人已準備好了酒菜,給少爺接風。”


    謝至不同於絞盡腦汁的累,他的累完全是憋屈在狹小的考棚所致。


    這次謝至並未坐轎,道:“行了,本少爺就不坐了,走走吧!”


    就在所有考生離開貢院的時候,負責此次秋闈的所有書吏已把所有考生的卷子糊名,接著編號,最後再依次抄寫。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閱卷官吏通過識別考生的字跡從而徇私。


    “謝公家的五公子今年也參考了吧?”


    “是啊,放題不過一個時辰,便開始呼呼大睡了,也不知道題答得如何。”


    “謝公家的五公子以前可是不學無術的紈絝之輩,也就是這兩年進東宮做伴讀後安穩了下來,區區兩年時間,即便不睡覺,日夜用能把字認全了也就不錯了,偏生還要秋闈,這不是浪費時間嗎?閱卷本來辛苦,若多了一份明知名落榜的試卷,這不是瞎耽誤工夫。”


    “嗬嗬...謝公越也是...平日也聽清正廉明的,不知曉自己子弟的斤兩?以什麽太子伴讀身份參加秋闈,連個功名都沒有,參加了秋闈又能如何?又不是春闈,落榜與否都能為官。”


    一群考官好歹也是大老爺們,至於這麽八卦嗎?


    不滿謝至參考,有本事直接彈劾去。


    謝至多數的時候都待在東宮,這些評價他自是聽不到,謝遷就不一樣了。


    自從定下謝至要參加秋闈的事情,朝中的那些同僚見麵與他談及的多是這個事情。


    在秋闈開始後,無論走到哪裏,那些官員所問的都是這個事情。


    嘴上說著,期待謝至高中。


    實際之中,又有多少等著看笑話的。


    “這個點,秋闈已結束了吧。”


    在文淵閣處置政務的李東陽,間隙之中問道。


    謝遷最近為這個事情回答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回道:“是應該結束了。”


    李東陽笑著打趣道:“謝公緊張吧,比起自己當年更甚吧?”


    謝遷能怎麽回答,隻能不做言語,也算是默認了。


    “令郎天賦極高,比起公家大郎卻還要強上不少,短短兩年,令郎書法造詣便可堪比他人十年的了,天賦這東西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逢迎與真心誇讚,謝遷還是聽出來的。


    對李東陽的這番稱讚,謝至臉上的笑容自然了很多。


    “那小子也就是運氣好些,何來的天賦!”


    盡管自己覺著自家兒子天下無敵,在外人麵前也得適當貶低一下。


    更何況,現在還未放榜,一切還是未知數,若是名落孫山了,那尷尬的豈不是自己?


    ......


    等待放榜的幾日時間,謝至依舊留在了東宮。


    他可是盡職盡責之人,隻要他還是朱厚照的伴讀,那他便一日都不會懈怠。


    每日,王德輝依舊還會兢兢業業的為朱厚照授課。


    轉眼之間便到了放榜的日子,負責此次秋闈的考官一開始一一核實編號上的名字了。


    “編號八十九的是誰?快摳出來瞧瞧...”


    “急什麽,這不正弄著...”


    隨著寫著名字之處,慢慢露出,幾個考官皆都瞪大了眼睛。


    “謝至?怎麽可能?如此精妙的策論怎會是他所出?”


    在幾個考官詫異之時,主考官吳寬已走了進來,問道:“名字可都摳出來了...”


    一考官在詫異之時,回道:“出來了。”


    吳寬反問道:“噢?那本官便帶著名次進宮了,奏報陛下之後馬上放榜,考生都在門口等著呢。”


    幾個考官還未從震驚中走出來,對吳寬的叮囑有些遲疑。


    吳寬又問道:“怎麽?名次有問題?”


    那幾個考官也是覺著解元不該是他們所熟悉的謝至的,至於讓他們指出問題來,他們還就織不出來。


    其中一考官道:“解元是謝至的。”


    吳寬也是愣了一下,他聽聞過謝至的一些名聲,隻知道謝至現在在東宮做伴讀,也隻是聽說謝至這兩年進步極大。


    至於謝至的學識也未真正了解過,以他的直覺,即便有心讀書,也不可能短短兩年,就能拿個解元回來。


    吳寬拿起謝至所書寫的策論瞧了半天,沒察覺出任何不妥之處,便問道:“爾等誰發覺有不妥之處,隨本宮馬上去見陛下,若沒覺有不妥,那便以此稟告陛下,放榜吧!”


    他們總不能覺著謝至不可能是解元,然後就懷疑此次秋闈的真實性,然後開始著手調查吧?


    雖隻是秋闈,那可也是朝廷的事情,事關朝廷選才,可馬虎不得。


    有任何風吹草動,便會引起士子們的嘩然。


    半晌之後,沒有一個考官站出來。


    吳寬拿起排好的名次,以及前幾名的策論直接便進了宮。


    此刻的弘治皇帝早就在等著消息了。


    見到吳寬進來,隨即便急不可耐的問道:“結果出來了?解元是誰。”


    吳寬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一旁的蕭敬,順口回道:“謝至。”


    弘治皇帝也是一愣,道:“還真被那小子拿了解元?那小子的策論何在?朕來瞧瞧!”


    謝至是預定的解元,所答卷子自然就在最前方。


    “嗯,這字倒是那小子的...”


    說著,弘治皇帝便考試了閱讀。


    聖人能使天下順治,答題的關鍵在於,順著這題的思路,分析聖人如何能讓天下順治。


    先表述論點,最後再舉例闡明。


    半晌之後,弘治皇帝又拿起了其他幾篇優秀的,對比了一下,道:“嗯,這策論是那小子的風格,洋洋灑灑一堆,u看書.ukanshu.om隻是不知曉這小子能否做到務實。”


    弘治皇帝一番言語之中皆是對謝至這篇策論的讚揚。


    “陛下,那便如此定了?定謝至為解元?”


    弘治皇帝詫異反問,道:“可是糊名閱卷?”


    吳寬回道:“是。”


    弘治皇帝又道:“定下解元之前可知曉就是謝至?”


    吳寬又道:“不知。”


    弘治皇帝放下卷子,端起茶杯,回道:“既是公正的,為何不以此,依例把前三名文章張貼出去,好壞自有比較。”


    弘治皇帝既然拍板,那吳寬也不再多言了,回道:“遵旨,臣回去後馬上便去張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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