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至在王守仁的提點之下抄寫完成他的那篇策論之後便由王守仁領著去了王德輝的書房。


    書房之中的王德輝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正認真盯著桌上的一本書仔細研讀。


    進到書房,王守仁率先開口,道:“爹,謝至已抄寫完成了三篇策論。”


    聽到王守仁聲音的王德輝這才抬頭,一臉嚴肅的道:“哦?拿來,老夫瞧瞧。”


    王德輝此言出口,謝至便把他手中已書寫完成的三篇策論放至了其麵前的桌案之上。


    人皆是有惰性的,有王德輝盯著,謝至也不會再有偷懶的心思,他的目標也就能夠更快實現了。


    謝至的這三篇策論王德輝雖早已讀過,但對謝至所交上來的這三篇策論卻也依舊是看的頗為仔細。


    良久,才終於從那三篇策論上移開了目光,道:“尚可,好了,你可回了。”


    王德輝既已發話,那謝至也就隻有告別離開了,拱手道:“是,先生。”


    謝至退出王德輝書房之時,王守仁跟著也一道退了出來。


    “天色著實不早了,你便早些回去吧,有空常來玩坐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與王守仁時長喝喝酒,也總歸是能有所受益的。


    “那是肯定的,守仁兄,若有空的話,可也去家中做客。”


    王守仁做了相邀,謝至總歸也是要回請一下的。


    對謝至的邀請,王守仁依舊帶著謙和笑容回道:“一定,一定...”


    從王德輝家中出來之後,謝至便直奔家中而去。


    這個點兒已是到了宵禁的當口了,若隻是因在家中閑逛被五城兵馬司抓了,那他可是連個說理的地兒也找不到了。


    謝至才走至謝府門口,那朱紅色的大門便猛然而開,賀良抬腳他身邊,滿臉堆笑的問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賀良的心思,謝至也能猜出一些,不就是擔心他夜不歸宿嗎?


    謝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怎麽?是爹嫌棄本少爺回來遲了?”


    賀良一臉諂媚的笑容,笑嘻嘻的回道:“不是,是小人擔心少爺在王少詹事家中醉酒...少爺若是再不回來,小人便準備要去街上瞧瞧了。”


    哼...


    隻是擔心醉酒問題嗎?謝至也懶得與他掰扯清楚。


    若不是看在他對原主,對自己都算是忠心耿耿的份上,謝至定要換個長隨的。


    謝至回謝家後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在回小院先去書房書寫了每日定下來的大字,才去臥房睡覺。


    一個好的習慣養成不易,期間若有一日放鬆,那前幾日的努力也就會變得前功盡棄了。


    次日,謝至像往常一般早早的便去了東宮。


    在自己座位之上不過隻是坐了片刻的功夫,朱厚照也如往常一般,打著哈欠出現在了殿中。


    “早啊,謝伴讀。”


    謝至起身回禮,道:“拜見殿下。”


    朱厚照想找背鍋俠,謝至在朱厚照麵前自是要恪守規矩,不留下絲毫惹人把柄之事。


    對謝至的行禮,朱厚照懶洋洋的擺手道:“罷了,又無外人,謝伴讀不必多禮。”


    謝至進東宮也有一段時間了,與朱厚照一道吃飯學習的,卻依舊生疏的很。


    兩人說過最多的話,也就是朱厚照叮囑謝至莫要拘束,而謝至禮貌得體的應承著。


    片刻功夫,王德輝胳膊下夾著幾本書如往常那般風風火火的出現在了殿中。


    王德輝才進門與朱厚照見了君臣之禮。


    朱厚照馬馬虎虎的行了學生之禮後,便把昨日王德輝所留內容呈了上去。


    “王師傅,昨日本宮抄寫過出師表後,突然腦中有了些許靈感,便寫了篇策論,請王師傅過目。”


    朱厚照那廝也能寫出策論來?


    估計不止知謝至一人驚奇,就連王德輝也有詫異吧?


    在聽了朱厚照這回答後愣了一下後,才道:“嗯,臣先瞧瞧。”


    王德輝坐在桌案前,越瞧眉頭皺的越緊,越往後,手中筆勾勒出的東西也越多。


    大概用了一炷香,王德輝才終於讀完了朱厚照的這篇策論。


    此刻的王德輝臉色比進來之時更黑,把策論遞給朱厚照,道:“請殿下也抄寫這篇策論吧,每日三遍,一月為期。”


    看著朱厚照手中拿著的那篇策論,謝至知曉王德輝的臉色為何那般難看了。


    那篇策論修改之處極多,若說是由王德輝重新書寫了一遍也絲毫不誇張。


    朱厚照聽了王德輝的話後,自是沒有了先前的興奮,耷拉著腦袋問道:“與謝伴讀一樣?”


    王德輝點頭,道:“是,抄寫這策論也能使得殿下提升筆力。”


    王德輝的意思是,朱厚照所寫的那篇策論狗屁不通?


    謝至腰杆挺的筆直,uu看書 ww.uukanshu手中端著書本,在腦中想著。


    在評判過朱厚照的策論之後,王德輝便準備開始授課了。


    隻是王德輝還未開講,朱厚照便衝著謝至賊兮兮的笑著,道:“謝伴讀,怎不見你的策論?”


    就知曉,朱厚照那廝緊趕慢趕的交給王德輝策論,是存了在他麵前出風頭的心思。


    現在這般,難道是覺著他沒抄寫策論?


    謝至好歹也是從後世而來,對朱厚照如此稚嫩的小心思瞧得自然是清楚,笑嘻嘻的道:“多謝殿下的惦記,昨日從東宮回家後,草民去拜訪了先生一趟,順便在先生家中完成了策論的抄寫。”


    朱厚照把存疑的目光投向了王德輝,見王德輝沒有任何表示,便也知曉謝至所言不假了。


    頓時臉色垮了下來。


    他找伴讀是背鍋的阿,可不是給自己弄一個榜樣的。


    看見朱厚照垮塌了臉色,謝至心中自是無比歡愉。


    當然,在朱厚照麵前臉上是不能有太多表現的。


    雖說現在在朱厚照上麵還有弘治皇帝在,但畢竟人家也還是有天潢貴胄的身份,若是被記恨上了,不說將來一日怎麽樣,就是現在也夠喝一壺的。


    謝至拱手,微笑問道:“殿下可還有吩咐?”


    朱厚照頗為不耐煩的擺手回道:“沒了,請王師傅開始授課吧!”


    謝至不說還給王德輝拿了束脩,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師生關係,即便什麽情分都沒有,正常的一些請教,那也不是正常的嗎?


    隻要沒有觸犯律法,但無論是誰都說不出什麽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好伴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六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六陽並收藏大明好伴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