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


    【就是她……這個該死的血跡忍者,竟然騙我說她是普通人……】


    當父親帶著暗部找過來的時候,她正和母親有說有笑地洗著他們父子倆的衣服,屋裏的燈光柔和撒下,將母親的笑容映襯的格外溫暖,寒夜濕潮的冷意都被驅散一空。


    就在剛才,這個笨女人架不住弟弟糯糯的央求,答應明早要帶他們去北邊凍的邦硬的湖上滑冰。


    不過,作為女兒,她怎會不知母親的真實想法?


    這個眼裏都是父親的漂亮女人,一定是又心疼父親了,想鑿開冰麵,抓幾條魚,給她心愛的男人補補身子!


    至於她和弟弟,隻不過是捎帶罷了!


    嗯,更準確些,是他們愛情的意外!


    【說不定,再過不久……】


    【我又要多一個小弟弟了呢!】


    當母親滾燙、粘膩的鮮血,濺在她臉上的時候,她還在心裏打趣著這個溫柔、恬靜、顧家的女人。


    但是下一秒,殘酷的現實就凝固了她臉上的笑容。


    她看到母親茫然地倒進了身前的水盆,幾個染血的肥皂泡從浸濕的衣服旁邊,從髒兮兮的水麵冒出。


    她看到母親身後,一個帶著麵具的暗部,用手裏的刀,連捅了母親幾下,鮮血飛濺。


    她看到門口父親用陌生的、滿是憎惡的目光,看著他們。


    她聞到了刺鼻的、令人反胃的血腥。


    她看到母親掙紮起身,脖頸的經脈暴突,讓她和弟弟快逃。


    她看到麵前豎起了堅冰。


    她麻木、機械地起身,抓著嚎啕大哭的弟弟,撞碎窗戶跑了出去。


    他們在雪夜中狂奔。


    她失足掉下了山崖,弟弟沒來得及抓她,也沒被她連累。


    她很疼,也很冷。


    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沒有,母親留下的血脈之力庇護著她。


    她於寒霜中、於冷風中重生!


    她是冰雪之王的後裔!


    她偷偷溜回村莊,知道了弟弟沒死的消息。


    她推倒了父親的墓碑。


    她一路向北,向著遠離霧隱村的方向逃去,一路上,她遇到了很多和自己一樣的孩子,起初是長十郎,後來是二郎、三郎……小八,她帶著他們一路向北。


    躲避戰亂,艱難求生。


    她遇到過饑餓如狼的流浪者,也遇到過凶殘如虎的暗部,但是她都贏了。


    掌握的東西越來越多。


    殺人的手法也愈發嫻熟。


    但唯一不變的是那顆像母親一樣的善心。


    如今,她累了,不想再扛著任何人的希望前進了。


    她想躲進眼前這個勇敢、有擔當、強大的男人懷裏撒嬌,享受被愛的感覺。


    而且,今晚之後,她也沒臉再見長十郎他們了……


    許久之後,麵前的男人回了聲好,霜花滿意地笑了下,枕著他的肩膀進入了夢鄉。


    …………


    …………


    神威空間。


    白絕嚐試了好多次,都無法修複帶土右半身體的神經,甚至,就連那些被電流烤焦的血肉都恢複不了。


    “看來,那家夥的瞳術和限製治療有關……”黑絕表情複雜,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不過,帶土倒是並不在意。


    在他看來,就算右邊神經壞死,他也可以學習砂隱的傀儡術,用查克拉線操控右半邊身體戰鬥,隻要沒死,他早晚能創造出一個有琳的世界!


    定了定神,帶土打斷白絕的醫治,坐起身,冷靜道:“不止那麽簡單,他應該還擁有極致的切割能力。”


    帶土的鬥誌,讓黑絕感到驚訝,他聯想昨夜宇智波霽月的表現,總結道:“極致的切割能力和阻止再生的能力嗎……好難纏的家夥……”


    失去霧隱,又被宇智波霽月狠狠教育了一番的帶土,沒有說話。


    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


    …………


    …………


    木葉村。


    團藏在京本宵的陪同下,來到了寺井的實驗室,換上了由大蛇丸提供的右臂。


    柱間的細胞和滿胳膊的寫輪眼,讓團藏感覺自己好像找回了年輕時的狀態。


    “和老夫預想的一樣!”


    從手術床坐起來後,團藏得意的笑出了聲。


    若不是一個月前,大蛇丸派人送來了“在手臂中加入了柱間細胞”的消息,他哪裏敢對所有人施展舌禍根絕之印呢?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強大的實力,給了他和村中各大家族對抗的勇氣。


    “有了柱間大人的細胞,老夫還能活很久,老師的願望也不必再托付給別人了!”


    從寺井的實驗室出來以後,團藏望著廣闊的夜空,握緊拳頭,暗自歎道:“忍界的統一,將由老夫親手促成!”


    一旁的京本宵皺了皺眉,他感覺伯父的氣場和今晚的風一樣——


    流向變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


    暗自歎了口氣,京本宵跟著團藏漸漸遠去。


    …………


    …………


    水之國,極北冰原。


    漸停的暴風雪,給了這片大地一絲喘息的機會。


    順著幾行深淺相當的腳印,可以在前方看見兩道俊挺的身影。


    正是匯合在一起的寺井和油女龍馬。


    “不等霽月了嗎?”


    盡管寺井心裏巴不得宇智波霽月死在這裏,但是在油女龍馬這個老前輩麵前,他不得不維持自己歲月靜好、溫和有禮的人設。


    看著在空中,歡快地跳起了交配之舞的紅粉三太郎們,油女龍馬頓時明白了宇智波霽月的遭遇,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們先走吧!”


    難道龍馬前輩也不喜歡宇智波霽月?


    看著漸漸遠去的油女龍馬,寺井興奮地跟了過去。


    這時,油女龍馬忽然回頭看著他,說道:“寺井,身為根部忍者,你一定沒去過那種地方吧?我一會兒帶你去轉轉。”


    不會吧……


    龍馬前輩竟然是這種人!


    寺井的分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早已失去了對愛情的渴望,不過,考慮到這可能是和油女龍馬交心的好機會,他果斷點了點頭:“好呀好呀!”


    一小時後。


    夕霧城,某件服裝店。


    “寺井,這件桃粉色的西服怎麽樣?”


    “……”


    “這件紅粉色的呢?”


    “……”


    “都不好看嗎?那這件淡粉色的總行了吧?!”


    “……”


    看著某位衣品差點震碎自己三觀的禦蟲使前輩,寺井滿頭黑線。


    果然!


    我就知道,根部除了我之外,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


    …………


    翌日清晨。


    兩個孩子的墓碑前。


    靜默著一行長長的身影。


    從最左邊的霜花,但最右邊的雪滴,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悲傷。


    過往的記憶像是一陣急促的暴雨,掃過他們心頭的軟肉,摧殘著他們疲憊不堪的神經。


    【這裏埋著一個死在黎明前夜的孩子。】


    看著墓碑上的那句話,霜花身旁的宇智波霽月心裏也不好受。


    比起操控水影矢倉,在水之國挑起階級對立,差點讓霧隱村毀於一旦的陰謀家帶土,他覺得像日斬和團藏這樣用軟刀子,一刀一刀切割、損害木葉根基的政客,更為可怕!


    “霜花,我們該走了……”


    “我知道了,”霜花從墓碑上收回了目光,轉身看向宇智波霽月右手邊的照美冥,輕聲說道:“冥姐姐,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


    愛情不是照美冥的全部。


    她羨慕地看了一眼霜花,又深深地看向身旁的宇智波霽月,直到把他的樣子印在心裏,才帶著長十郎他們走向了遠方。


    宇智波霽月站在原地目送照美冥走遠後,也帶著霜花離去。


    一行人至此,各奔東西。


    忽然,照美冥身邊的長十郎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雙手攏在嘴邊呈喇叭狀,朝遠處的霜花喊道:“霜花姐,我們並不怪你,等我們幫照美冥大人振興了霧隱,就去木葉找你!”


    “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這三年來,為我們日夜操勞,忍饑挨餓,真的、真的是為難你了!”


    “我和雪滴他們都很感激你呢!”


    幾個孩子相視一眼,跪在雪地裏,朝遠處的霜花,朝這位帶著他們在殘酷的血霧之裏艱難求生,用麻杆一樣瘦弱的身軀為他們撐起一片天的女孩,重重磕了幾個頭。


    當孩子們稚嫩而真誠的聲音,頂著刺骨的寒風從遠處飄來的時候,霜花瞬間被懊悔、釋然、滿足、驕傲等複雜的情緒淹沒。


    過去的苦日子,一幕幕浮現眼前。


    不知不覺中,她已淚流滿麵,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朝遠處跪在的雪地裏孩子們欣慰地點了點頭,又不舍地擺了擺手後,她挽起宇智波霽月的手臂,踏向了前方。


    踏向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生活!


    “我們走吧!”


    “嗯!”


    宇智波霽月應了一聲,和霜花一步步消失在了冷風中。


    “已經不見了呢……”


    回頭看見茫茫雪地中已經沒了宇智波霽月的蹤影,照美冥沮喪地歎了口氣,但是很快,她就振作起來。


    “等穩住村內局勢後,或許可以考慮和木葉結盟……到時候,不愁看不到他……”


    這時,雪滴突然拽了拽她的裙擺,脆生生地問道:“冥姐姐是在思念大哥哥嗎?”


    “你個小鬼,懂什麽?”照美冥忍俊不禁,低頭捏了一下雪滴可愛的小鼻子。


    下一秒,卻見雪滴不知從哪裏搞來一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紙,在她嘴上按了一下,接著,收起信封和信紙,一溜煙,朝宇智波霽月和霜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喂,小鬼?!你!”


    照美冥剛想去追,就聽身旁的長十郎勸道:“算了,照美冥大人,雪滴向來粘霜花姐,就隨他去吧!”


    “也好……”


    考慮到雪滴昨晚的表現,照美冥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


    …………


    另一邊。


    和霜花並排走的宇智波霽月,正在心裏琢磨者回村以後,該如何安頓身旁這個瘦巴巴的女孩,忽然聽到他們身後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霜花姐,大哥哥,等等我!”


    沒錯!


    這道幼小、充滿活力的身影,正是雪滴!


    “雪滴,你怎麽跑過來了!”


    雖然小家夥很機智,沒有管她叫媽媽,但霜花還是不想冒險帶著他去木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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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那裏的生活比他們之前經曆的還要糟糕,那她豈不是害了這孩子?!


    就在霜花打算把雪滴送回去的時候,小家夥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一旁的宇智波霽月。


    “這是什麽……?”


    宇智波霽月好奇打開,發現裏麵竟然隻有一枚粉色的唇印。


    好像是照美冥的……


    他在心裏暗歎一聲,疑惑地看著麵前的小男孩:“寶,這封信是什麽意思啊?”


    雪滴灰色的眼眸滴溜溜地一轉,搓著手,聲音洪亮道:“見信如見人,照美冥大人讓我跟著你們一起離開!”


    “別鬧,雪滴……”


    霜花上前一步,按著男孩的肩膀,剛準備說些什麽,忽然在餘光裏看到宇智波霽月把信疊好,非常小心地收進了懷裏,暗暗皺了皺眉,陷入了沉默。


    “好吧!你就跟著我們走吧!”畢竟是照美冥的請求,宇智波霽月也不好拒絕,歎了口氣,蹲下身子,把雪滴背了起來。


    見狀,霜花沒有再說什麽。


    三人繼續朝東邊的海港走去。


    不一會兒,騎在宇智波霽月脖子上的小雪滴,朝一旁邊走邊盯著自己看的霜花,微微一笑,來了一句唇語。


    【別擔心,媽媽,我會保護你的!】


    啊?不會吧!


    渴望擁抱愛情、擁抱新生活的女孩,似乎預見了接下來雞飛狗跳的日子,臉色白的像周圍的雪一樣!


    不要啊!


    …………


    …………


    湯之國。


    某座暗無天日的窯洞裏。


    黑的像是雷之國忍者的迪達拉,趁監工換班的時候,扔掉手裏的十字鎬,坐在炭堆上,有氣無力地喃喃道:“今天也是挖煤的一天呢!感覺身體被掏空!”


    “嗯?竟敢偷懶!”新來的監工看到迪達拉坐在炭堆上休息,二話不說,直接一鞭子抽了過去,打得迪達拉皮開肉綻,叫苦不迭!


    霽月大哥,你在哪啊!


    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嗚嗚嗚!


    等監工離開,迪達拉一邊繼續埋頭苦幹,一邊在心裏惡狠狠地想道:“等我脫困以後一定要讓這群該死的鄉巴佬,見識一下爆炸的藝術!”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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