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百無聊賴的徐海洋支起燒烤架,在前院弄起了燒烤。


    管傑迅速擺放好了桌椅,木瓜把碗筷和啤酒準備好,就等著徐海洋的燒烤了。


    “今天讓你們嚐嚐什麽叫大師級別的燒烤”。徐海洋說。


    徐海洋把廚房給他備好的羊肉串攤開放到烤架上,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捏起一撮烤肉料,如天女散花般的把烤肉料灑在肉串上。炭火似乎聞到了香味,即刻上竄,接住香噴噴的烤肉料,在半空中吞噬而盡,然後帶著幾絲貪婪,不情願的落回木炭上。


    一陣青煙嫋嫋升起,木瓜使勁吸了幾下鼻子。


    “真香啊,老大”。


    “那還用說。想當年在美國的時候,我可是憑著一手的燒烤本事迷倒了我心愛的妹子,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什麽要拴住一個人的……”。


    “拴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拴住一個人的胃”。木瓜補充說。


    “對對對,就是這句。哎,奈何我喜歡的妹子吃完我的燒烤卻跟別的男人跑了,後來我才發現愛情這玩意啊和心沒關係,和胃也沒關係”。


    “老大,你要錢有錢要手藝有手藝,她還跟人跑了,那女人要的是啥啊?”


    徐海洋把生蠔一個個的夾到架子上說,“她們要的是臉!”


    管傑給雞腿圖油,低著頭忍住笑。


    木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要臉!女人的確都是要臉的,不然社會上也不會那麽多小白臉了。”


    “小白臉啊小白臉,呦呦,我要當個小白臉,呦呦,吃香的喝辣的,呦呦,開豪車住別墅,呦呦呦,不用買房啊不用買車……”。徐海洋自編自唱,在烤架後麵扭動身體,儼然把這裏當成了一個舞台。


    等肉香味飄起,徐海洋雙手一攏,幾十根竹簽合到一起,徐海洋如翻書般的把這把竹簽攤開,黃橙橙亮晶晶的那一麵肉串齊整整的翻到了上麵。


    孜然灑落,油脂滴落發出滋滋聲。


    “香!”管傑感歎。


    一抹紅色從門廊穿行而來,纖細的腳掌上一雙木屐啪嗒作響。


    忙著表演烤肉技能的徐海洋回頭,看到姍姍像是嚇了一跳,手裏的孜然一股腦的全灑到了火裏,烤架上頓時竄起一陣火苗。


    火苗舔舐的那幾串肉頓時冒出黑煙,碳焦味取代肉香,把徐海洋弄得心煩氣躁。


    “哎呦,烤焦了,烤焦了”。


    徐海洋趕緊把肉串移開,拿出那幾串焦掉的肉串,心疼的無法形容。


    管傑心中縱有萬分期待可現在隻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他一遍一遍的刷著油,一盤雞腿都成了油腿。


    木瓜低頭幹活,把肉串分到三個盤子裏,然後撒上一層胡椒粉。


    徐海洋拍掉手中的粉末,聳聳肩揶揄道,“你來幹嘛?一樓歸我三樓歸你,前院歸我後院泳池歸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貌似也沒惹到你啊。”


    姍姍徑直走到木瓜身邊,捏起一個竹簽,咬住一塊烤肉咀嚼起來。


    徐海洋張嘴想說點什麽卻又突然噎住似得把話咽了下去,最後斜斜嘴角瞥了一眼姍姍手裏的烤串說,“我也就考個串,你不會連這事都向我表哥告狀吧?為了你,我可是犧牲了度假時間窩在這棟房子裏,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


    姍姍淡淡一笑,直接端起一盤烤串坐到了旁邊的桌子前。


    “表少爺的手藝真不錯啊,等生蠔考好了給我兩個。對了,茄子烤的時候多放點大蒜,玉米不要太老。”


    姍姍翹起二郎腿,抬起的右腳有規律的上下晃動,木屐掛在她腳指頭上優哉遊哉的蕩著秋千。


    徐海洋咬咬牙總覺得不太對。


    他把兩個烤好的生蠔夾到盤子裏端給姍姍,然後在姍姍對麵坐下,像是第一次見到姍姍一樣盯著她看。


    “我沒看錯吧,這是那個處處與我作對的姍姍小姐嗎?”


    姍姍抽了一張餐巾紙沾沾嘴角的油漬,抱起胳膊靠在椅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徐海洋說,“表少爺真會說笑,我來討頓燒烤吃難道就這麽不受歡迎嗎?”


    “真的隻是來吃燒烤的?”


    “你以為呢?”


    “不會給我下套吧?”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海洋點點頭。


    “行,吃燒烤我歡迎。”


    徐海洋不相信姍姍的話,但又不能把人趕走吧,隻好不情願的回去繼續烤他的燒烤。


    木瓜把考好的東西一盤盤的端上桌,徐海洋則一邊烤一邊看姍姍,管傑則給徐海洋打下手,不時的把烤肉料遞給徐海洋,讓徐海洋能盡情的表演他的撒料表演。


    茄子上鋪滿了蒜泥,管傑把茄子放到烤架上。


    姍姍隻是慢慢的品嚐,悠閑自得的樣子就像是在度假。


    直到最後一份烤完,徐海洋才不情願的坐下來,端起啤酒先喝一杯壓壓驚。


    “姍姍小姐溫柔恬靜的讓我心底直打鼓啊”。


    管傑把茄子放到姍姍麵前,姍姍抬頭看了一眼管傑。


    “給我瓶酒”。姍姍對管傑說。


    管傑從冰桶裏取出一瓶啤酒打開遞給姍姍,姍姍接過酒瓶的時候的指腹劃過管傑手心,管傑心頭一緊。


    姍姍眼中閃過一縷捉摸不定的東西,隨即消散在眼臉後麵。


    “新來的?”


    姍姍轉向徐海洋問。


    徐海洋正埋頭對付生蠔呢,抬頭敷衍著‘嗯嗯’兩聲,然後繼續努力。


    “從哪裏來?看你不像本地人”。姍姍說著瞄了一眼木瓜。


    木瓜不好意思的嘿嘿兩聲。


    “本地人天天吹海風嘛,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管傑坐下來,啃了幾口雞腿,又喝下半杯清水才說,“我內地的,老家靠近森海市。”


    徐海洋擦擦嘴,發現新大陸似得說,“你們聽出來了嗎,趙仁和姍姍說話的音調好像啊,你們不會是老鄉吧?”


    “姍姍小姐老家哪裏?”管傑問。


    徐海洋捏起一個花生砸向管傑,給他使了個眼色說,“姍姍家哪裏的輪到你問嗎?”


    管傑沒說話,隻是看著姍姍。


    姍姍淡然一笑,“沒事,表少爺不必緊張。失憶罷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老家?不記得了。”


    接著就是沉默,大家都低頭吃起東西來,uu看書 .ukanshucm 像是唯有吃才能緩解這突如其來的尷尬。


    姍姍吃的特別多,和纖細的身材格格不入,還喝了兩瓶啤酒。


    看到姍姍一反常態的喝酒吃燒烤,還一口氣吃了那麽多,徐海洋真的坐不住了。


    “姍姍你別喝了,表哥平時都不讓你喝超過一杯紅酒的,這要是讓表哥知道了,不用你告狀他一定會把我給訓斥一番的。”徐海洋一臉的委屈,趕緊示意管傑把啤酒拿走。


    管傑一直都在關注姍姍,在徐海洋話音剛落趕緊抽走了姍姍手邊的酒杯。


    他看到了,姍姍喜歡吃放很多蒜的茄子,喜歡三個手指捏著啤酒瓶喝酒,喜歡把烤香腸上的香料用竹簽挑掉。


    管傑喝了很多水,他要壓製自己的心情。


    “再給我一瓶,今天我高興”。姍姍不管酒杯直接要酒。


    管傑和徐海洋相視一眼,徐海洋無奈的歎口氣,“行,最後一瓶。”


    姍姍接過啤酒,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下去。


    徐海洋目瞪口呆,當姍姍喝完把瓶子狠狠的放到桌上發出砰的聲響時徐海洋嚇得幾乎從椅子上原地跳起。


    “從來沒這麽高興過”。姍姍笑了。


    “你,你喝醉了?”徐海洋試探的問。


    “醉了?我醉了嗎?”


    “我的姑奶奶,你是要害死我啊”。徐海洋站起來四處看看,見沒人趕緊走到姍姍身邊,低頭附在她耳邊說,“要是陳博士知道了他一定會給我表哥說的,到時候我就慘了。”


    “他不會知道的”。姍姍鬼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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