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管傑從美夢中驚醒,紅色的跑車已經接近他所在位置正前方的車道上了。


    打開的車窗,風貪婪的吹起了光芒的長發。


    在車子離開管傑視線的瞬間,他看到了光芒左耳邊的一道翡翠綠。


    那是光芒左手中指上的翡翠鑽戒發出的迷人色彩。


    管傑推開門,以最快的速度跑過掛滿照片的走廊,衝到前廳,在銷售小姐上前打算詢問的時候,管傑已經衝到了大街上。


    紅色的跑車轟隆著驚起人行道上路人的眼神,一個急刹,穩穩的停在距離管傑一百米外的紅綠燈前,閃亮的車身和纖細的車尾如利箭一般穿過擁擠的車流,刺進管傑的眼睛。


    來不及多想,管傑直接衝上機動車道。為了盡快的追上那輛荒a的紅色跑車,他繞過等待綠燈的長隊,進入了對向車道。


    紅綠燈下,左右走向的的車子拐進車道,麵對逆行奔跑的管傑拚命的按喇叭。管傑放開一切念想,眼盯著那輛耀眼的紅色跑車,在車流中逆行。


    也許是多年的警隊生活讓管傑擁有了靈敏的反應,讓管傑幾次從疾行的車子邊擦身而過。也或許是幸運,隻有拋開一切的時候才會有的那種連死神都為之喝彩的幸運,讓管傑在一輛大貨車到來的時候及時跳開,在一輛小轎車發動機蓋上順勢一個紅空翻之後平穩落地。


    管傑伸手,就差一臂的距離,他就能敲到紅色跑車的車玻璃了。


    可是此刻,綠燈亮起。


    紅色跑車轟鳴一聲,壓著綠燈亮起的第一秒飛了出去,留下一個夢幻的影子停在原地。


    濺起的石子砸向管傑的臉,管傑抬手擋住。迷糊的視線中,紅色跑車再也沒了蹤跡。


    “想不開啊?那也別擋著道!沒聽過好狗不擋道啊?”一聲尖銳的喇叭聲之後,一個叼著煙屁股的男人對著管傑冷嘲笑。煙頭隨著男人的說話而上下顫動,煙灰隨即掉落,消散在空氣中。


    “嘴巴放幹淨點”。管傑退後兩步,站在雙向車道中間的雙黃線上。


    “怎麽,還說不起了?瞧你那熊樣,一看就是被有錢的妞給甩了,哥們不會是吃軟飯的吧?被妞玩夠了隨手一丟。”男人左手伸出車外在半空中劃了個弧線。


    管傑走近男人,男人仰起臉,煙頭上下晃動。車裏麵還有兩個光頭戴著粗金鏈子的男人,在後座咧這黃黑色的牙齒大笑,等管傑走近,後麵的光頭男人按下車窗,右手握拳在左手手掌心砸了兩下。


    司機男人嘴唇一閉,噘成雞屁股形狀然後用力一吐,煙頭奔著管傑的臉飛去。


    管傑垂在右側的手陡然抬起,在煙頭距離臉五厘米的地方抓住了煙頭。他扯扯嘴角,在三個男人的注視下把煙頭迅速的塞進還沒來得及閉上嘴巴的司機嘴裏。


    司機下意識的要吐,不過管傑沒給他這個機會。管傑大手一按,司機的頭像遇到精米的農村大公雞一樣,彎的很低,一聲巨響,男人的臉已經貼到了車外,駕駛側的車門外麵上生生被砸出了一個大大的坑。


    “馬路上亂扔垃圾是不對的,難道你的小學老師沒教過你嗎?”管傑把司機的頭塞進車窗,拍了拍手,像是要把髒了的手打幹淨。


    “媽的找死啊你,居然敢動我兄弟!”後座的兩個光頭男幾乎同時打開兩側車門。


    車子像是個被壓迫很久的農奴,在兩個光頭男人屁股離開座位時,車子歡快的向上彈了彈。


    管傑晃了晃脖子,左手把脖子上的領帶拉鬆。


    司機後麵的光頭一條腿邁出了車子,不過管傑似乎不想見到他全身。管傑抬起修長的右腿對著向外推的車門猛地一踹,隨著一聲慘叫,這個光頭男額頭冒血,不知道是該先抱著頭還是先抱著腿,上下難顧的嚎啕起來。


    另一個光頭見到這幅光景,本想從車前麵和剛才的那個光頭夾擊管傑,可是此刻他改變策略繞到了後麵,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抽出一根兩尺長的實心鋼管。


    “老子今天讓你嚐嚐什麽叫厲害,等死吧你!”光頭向地上吐了一口濃痰,抽動著臉上的橫肉,揮著鋼管就像管傑腦門砸去。


    管傑沒有動,直到鋼管足夠近的時候他上身向右一偏,左手拉住鋼管後部順勢一拉。本就用盡全力向前揮舞鋼管的光頭男被再管傑這麽一拉,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衝到了對向車道。


    一輛車子從光頭男的腦門邊駛過,光頭男的頭皮幾乎能感受到車門金屬被太陽照過留下的熱量。


    “啊!啊!啊!......”


    光頭男的頭皮都豎起了雞皮疙瘩,不過他沒有被撞到,而是被管傑提著領子拉了回來。


    管傑把慫成一個軟包子的光頭男扔到車邊,光頭男雙腿還打著寒戰,靠著車門一點點的往下滑去,最後攤坐到了地上。


    “大哥,大哥,我們錯了”。光頭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懺悔,雙手合十,鋼管在手心裏像個待上供的香燭,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拍戲的塑料道具呢。


    管傑看向紅色跑車消失的方向,失望的抬起小腿,把褲子上的褶皺抻了抻。


    “能開車嗎?”管傑問


    “能,能”。雙腿分開一臉哭像的光頭男人抹了一把眼淚,抬頭對著管傑點頭。


    “那就趕緊把車開走,都影響交通了”。管傑看了看後麵一個個變道的車子,又看看司機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說,“送他們去醫院,留個電話給我,等忙完了我聯係你,他們的醫療費我會承擔的”。


    光頭男突然來了精神,站起來打開車門,把還在發暈的司機挪到一邊,坐進駕駛室裏對管傑點頭哈腰的微笑,“哪能要你的錢啊大哥,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uu看書 ww.uukanshu.om 我們今天遇到大哥是我們的福分,是他們該打。”


    後麵的那個光頭的哀嚎也變成了‘哎呦哎呦’的呻吟,聽到自己人突然對著管傑喊大哥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哀嚎的兩分鍾內發生了什麽,突然鴉雀無聲的瞪著眼睛。


    “醫藥費我要付的,我......”


    充當司機的光頭男啟動車子,還沒等管傑說完話,一腳油門絕塵而去了。


    管傑回到lisa的工作室時,曾美倩似乎剛好換上了另一套婚紗。婚紗有著保守的前部,一直包裹到脖子的蕾絲把曾美倩發育良好的上身襯托的更加飽滿,白色蕾絲之間點綴著說不清的碎鑽,曾美倩每挪動一步,千萬道閃光如同希臘神話中某個手握神網的神,用看不見的網線牽動每個旁觀者的眼睛。


    曾美倩見到管傑推門進來,耷拉的嘴角立刻翹起。


    要不是身著半成品的婚紗,曾美倩一定會飛奔到管傑懷裏。管傑很慶幸此刻曾美倩身上別著很多別針,那種隻要她動作太大就極有可能會戳到她的尖利的針頭。


    “親愛的,我剛才沒看到你,還以為你突然消失了呢”。曾美倩眼角含笑,嘴唇卻嘟起,是那種可愛卻又帶著讓人憐憫的嬌嗔之色。


    要是以往,管傑定會過去抱住未婚妻,告訴她怎麽會有這種傻想法,自己是永遠都會在她身邊的。可是現在,曾美倩的慣用表情讓管傑覺得心裏一陣沉重,好像中午的牛排一直都卡在嗓子眼裏,沒掉進胃裏一樣。


    管傑扯出一絲笑,慢慢走向曾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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