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在女兒身旁坐下,淩與樂魚並排而坐。女兒一邊燒水,一邊將茶具擺放在各人麵前。老人語氣淡定地:“還好還好。”


    淩塵身子前傾,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剛才的眼神明明不太對。可是又不知該不該問出口,給樂魚壓力。老先生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問,抿了一口茶水,抬起左手示意他們喝茶,不急不慢的道,“你聽到的聲響多半是幻聽。”


    “幻聽?”樂魚與淩驚得瞪大了眼睛。


    “還好,隻是一些細微的聲響,和你現在的鬱氣凝結,神經長期緊張有關。頭痛症也和這個原因有關。如果再嚴重那可就是其他病情了。”他頓了頓,“姑娘啊,其實人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變成秘密的,持久的精神負擔,超出身體的容納範圍,會造成身體機能紊亂,髒腑氣血失調。為七情中的鬱。”先生放下茶杯,繼續道,“會開車嗎?”


    樂魚點點頭。


    “開車變道的時候,在正常變道範圍內,需要看看兩側的車輛狀況,還要從後視鏡去看後麵跟隨的情況,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然後打開轉向燈完成正常行駛,這個時候,依然還是有後車追尾上來,即使是對方受傷頗重,那麽他依然是全責。這個道理懂嗎?”


    她照舊點點頭。


    “所以,一件事情不是根據誰受傷更多來判斷對錯方。守章守法,在你的道路上行駛,無事是安好,意外來臨亦坦然麵對,待相關負責人士處理完畢,繼續前校”


    她似懂非懂的點頭。茶的香氣的在舌尖纏繞,有鮮花般的清香,又似水果的甜香。心情逐漸舒緩,這才發現自己的肌肉居然一直不自覺的用著力,此刻漸漸鬆懈下來。


    “剛才按壓的位置是睛明穴,會幫你緩解偏頭痛、神經緊張,頭疼嚴重的時候可以自己按壓緩解,但是不能完全治愈。現在你看起來有些疲憊,去休息會兒狀態好些的時候再過來,做次針灸看看效果如何。”


    “好的。”


    “太感謝您了。”淩起身彎腰致意。老人擺擺手,“舉手之勞。主要還是要靠自己調整好情緒。多一些戶外活動也是極好的。”


    省城交界的森林度假區,激蕩的河流濺起白色的水沫,從高空墜下,聲音澎湃。再往下水麵漸漸平緩,在一個拐彎處蓄積成一片幽幽深綠的湖,湖的四周大片平坦的草地鋪展開來。代可可一身雪白的戶外服坐在隔潮墊看著陸征熟練地紮好帳篷,用桶打了一些水上來,工具箱裏翻來覆去,找出一個可以折疊的盆。


    “你在做什麽?”代可可好奇地問道,


    陸征打開幾個大大的包裝袋,空氣中飄來一股濃烈的香氣,“活麵食,釣魚給你當晚餐。”


    “你確定?”


    “你等著看,也可以先去周邊拍一些照片什麽的。”陸征胸有成竹的完繼續專心的活麵食,從包裏取出了一根棕紅色的魚竿,不斷的甩進水塘,待浮漂顯示正常之後,立刻進入了專心致誌的垂釣狀態。


    代可可拿出相機,對著這個專注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朝另一邊的森林走去。


    淩塵與樂魚告別了老先生,駕車離開。


    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輕輕地握著樂魚,“想吃什麽?”


    樂魚無解,已經疲憊不堪,急需一場睡眠,車前的路,每一步都更期盼快點結束,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淩見狀七拐八拐找到一家農家院,輕輕關上車門問詢,“這裏可以住宿嗎?”


    辦理好之後,又打開車門將她抱起,她眯著眼看著他,陽光下的輪廓有一層光圈,上次這樣看他還是六年前呢,想罷又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淩低頭看了看,她弱的身體軟弱無力,抱在懷裏還不到當年的分量。自己的臂膀更加有力,而她更加虛弱。當年相伴湖裏劃船,山上偷果子的靈氣少女不見了……


    “受一些磨難,也許幸福才會真的到來吧。”他在心裏這樣默默的告訴自己。將樂魚心地放在床上,幫她脫掉鞋子,記得她怕冷,又蓋上了棉被。心翼翼地鎖上門出去。


    “恩?”淩抬起手,滴答滴答,手心裏麵兩滴水珠,他抬起頭,色暗了下來,邊的雲彩已經泛白,朝地麵壓了下來,“下雨了?還好,雨點不大。”三步並作兩步,朝集市走去。


    季末的雨水愈加調皮,緩慢的雨滴,不一會兒變成了漂泊大雨,街上售賣貨物的農家倉皇的用塑料布遮蓋作物,有的背起扁擔跑了起來。淩看到腿腳不便的老奶奶提著一筐子的橘子,他衝了過去,一把提過籃子,扶著她和很多人一起擠在了賣鋪的屋簷下。老奶奶感激不盡,“真是個好孩子,太感謝你了。”著從籃子裏抓起幾個橘子裝進了塑料袋,塞到了淩的手中,“很甜的,嚐嚐。”


    他禮貌的接過來,uu看書 wukashu又將錢放進了簍子裏,“奶奶,舉手之勞,別客氣。”淩將老人安置好,提著橘子進了賣鋪。總是要先找一些簡單的東西,等下樂魚醒了好填肚子。


    代可可走了很久,河水邊有幾群人支著桌子烤肉,看樣子也是在這裏露營的。看似很近的森林依然沒有到達,有些氣餒,正想離開,感覺臉上有什麽東西,抬頭是越來越密集的雨點落了下來,河邊的人群剛剛還在悠然自得的烤肉,這會兒手裏抱著肉串;有的牽著自己的狗;還有的不忘拿走桌子上的幾杯啤酒,四下奔走……


    看到這樣的一幕,代可可不禁笑了起來,背包裏飛快地取出單反的防雨罩,快速安裝,對著四散的人群拍了起來。


    鏡頭下記錄的美好,不隻是歲月靜好,還有這偶然與好友一起的狼狽也是難得的。雨幕中,


    與地變得混沌不清,代可可一襲白色佇立在雨幕中,不慌不忙,笑的真,所有的人成為她眼中的風景,她成了所有人印刻下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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