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和封承下了一整夜的五子棋後,蘇聽白便突然發現,他似乎是和自己杠上了,自己做什麽他都要插一手。


    就比如說現在。


    “這是什麽?吃的?”


    封承抱胸靠在廊柱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語氣輕飄飄的。


    看著他這一副討人嫌的模樣,蘇聽白將手裏的托盤往身後藏了藏,警惕地眯起眸子,“你又要幹嘛?”


    封承沉默了一瞬,直接伸手過來,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前便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托盤,高高舉在她夠不著的位置。


    “哎——你幹嘛!那是我做給雲初吃的!”她一驚,想跳起來去夠,卻又害怕會不小心將托盤上的瓷碗打翻,隻瞪著眼威脅封承,“還給我,不然我們的合作取消!”


    封承挑眉,目光從她臉上移到那個小瓷碗裏,打量著裏頭盛著的奶白色吃食,不依不撓地問道:“這是什麽?”


    蘇聽白瞪了他一會兒,見他依舊高高舉著托盤,不自覺便泄了氣,沒好氣地回答道:“糖蒸酥酪,用羊奶和牛奶做的。”


    “糖?”封承挑眉,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慢悠悠地道,“雲初最不愛吃甜食,你在給他做吃食時難道沒問過?”


    蘇聽白一怔,“沒、沒問過。”


    見她這一副又萌又傻的模樣,封承終於忍不住翹起嘴角,像是嘲諷般輕笑一聲,端著托盤轉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還不忘留下一句“既然他吃不了,那我就好心幫你嚐嚐味道”,把蘇聽白給氣得衝他的背影扔了好幾個大衛生球。


    *


    第二日蘇聽白又做了糟鵝掌,還悄悄從後廚裏偷了些白酒,想著等會兒去找季雲初,結果她腳還沒踏出院門,封承便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麵前。


    “嘶——封承你又想幹嘛?”蘇聽白無奈地望天,“你是吃太飽了沒事幹嗎,成天往我這邊跑?”


    封承不言,抬步跨過門檻,直接便在院裏的小亭子坐下,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今天是來找你談正事的。”


    蘇聽白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半信半疑地上前在他對麵坐下,順手將裝著白酒和糟鵝掌的食盒放在腳邊,“你要和我聊什麽?”


    “關於我那個機密任務,你知道多少?”他認真地注視著她,淡聲問道。


    見他果然是來正經說事兒的,蘇聽白便也放下心來,錯開他的視線,思索了一會兒後便將自己從前在曆史課本裏學到的有關這次機密任務的消息說了出來。


    她正說得起勁時,卻突然聽見一陣清脆的碗筷碰撞聲,下意識轉頭看去,卻見桌上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碟香氣撲鼻的糟鵝掌和兩雙筷子。


    她稍稍一怔,趕緊低頭看去。


    腳邊的食盒大敞著,裏頭隻剩下半瓶白酒。


    “我靠!”反應過來後蘇聽白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怒目圓瞪,“昨天拿走我的糖蒸酥酪,今天還來搶我的鵝掌,封承你還要不要臉!?”


    封承從大衣口袋裏摸出一個小酒瓶,在蘇聽白麵前晃了晃,恍若未聞地道:“我這裏麵裝著的可比你偷來的酒要好得多,和你換這鵝掌,不想嚐嚐嗎?”


    聽著那酒瓶裏傳來的液體碰撞聲,蘇聽白心中饞蟲微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能讓封家大少隨身帶著的酒,那肯定不會是什麽普通貨......


    她瞄了眼桌上的糟鵝掌,糾結地蹙起眉,支吾半晌後在封承戲謔的目光中咬牙答道:“好吧,不過這糟鵝掌是我特意給雲初做的,你不能全吃了,得給他留幾個!”


    封承聞言輕笑,又翻出兩個小酒杯來,將其中一杯倒滿,推到蘇聽白麵前,“誰說我要全部拿走了,我是想和你一起,”他頓了頓,補充道,“邊喝酒邊談正事。”


    蘇聽白捏起酒杯,用餘光掃了他一眼,雖然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但好酒在前,便也由不得她多想,仰脖灌下肚,頓時滿足地眯起眼睛。


    “果然不錯...再來一杯!”


    *半個小時後。


    蘇聽白單手撐在石桌上,腦袋不受控製地亂晃,小臉通紅,眼神迷離地看著對麵的封承,含糊地道:“哎說真的,封承啊,你看你長相出眾、身份也這麽牛...要是性格再討喜點,那肯定大粑粑,呸,大把大把的女人往你身上撲...”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封承,皺眉嘖舌,“可你現在,不是冷著一張臉就是愛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嘖...這哪個女孩兒會願意接近你,難怪你快三十歲了都還是處男...我跟你說哦,你再這麽下去,可就遲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竟一下子歪在了臂彎裏,沒多久便小聲地打起了呼嚕。


    偏頭看著她的發頂,封承捏著酒杯轉了轉,慢慢垂下眸子。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不願意主動接近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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