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甚太平,今日暴雨交加,貧僧心緒不寧,這才想在這裏誦經以安慰亡魂,卻沒想到恰好被公子給看到了。”和尚解釋道。


    “好好的寺廟,裏麵怎麽會有墳地?”方逸皺眉問道。


    和尚頓時便一臉慚色,“這個……,方公子,您也知道小廟香火不旺……”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方逸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這和尚是窮瘋了,所以想出來把墳地放在寺廟中的主意,看來是想靠著這個搞創收賺點錢。


    也是,這種荒山野寺,平時哪有什麽香火。


    看著在雨中身體不住顫抖的和尚,方逸歎了口氣,“大師,您還是速速回去吧,這種冷雨之夜,可別遭了風寒,傷了身子。”


    “出家人四大皆空,若是能安穩住這些亡魂,也是貧僧的一大功德,這點風寒算的了什麽。”澄淨和尚說道。


    得,對這位執著的和尚,方逸也無話可說。


    於是方逸打著傘,和尚拿著燈籠,兩人在雨中狼狽地向著僧房的方向走去。


    沒多久兩人便走到了長廊之上,這裏有房簷擋著,雨水澆不著,走到這裏,兩人方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方逸的腳下已滿是泥濘,至於和尚則更慘,他的衣衫下方全是泥。


    “大師快回房去……”方逸正說著話,突然感覺某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澄淨和尚張著嘴看著前方。


    順著他的視線,方逸也看了過去,卻見不遠處的一處房間門口下麵,探出了一個什麽東西。


    隻是離得遠了,隱約看不清楚。


    方逸記得自己剛才出門之時,並沒有發現這裏有什麽異常。


    方逸與和尚對視一眼,均覺得心中奇怪,於是便打著燈籠走了過去。


    眼看離那裏越來越近,突然天空中又是一道閃電掠過!


    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中,兩人終於看清了那個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截帶血的手臂,從房門中探了出來!


    和尚驀地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向後摔倒在地,嚇得在地上不斷後退。


    相比之下,方逸就鎮定得多了,最初的驚訝過後,方逸迅速掏出匕首,一手持著燈籠,慢慢地向那邊靠近而去。


    終於,方逸來到了那處房間門前。


    眼前的情景十分血腥。


    方逸下午吃飯時看到的少女,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中,身上的衣衫被撕破了好幾處,紅色的襖裙已經被人褪下,她臉色鐵青,神情驚恐,似是臨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她的胸口處插著一把短刀,在她的身上,還有七八處傷痕,看上去都是刀傷。


    地上到處都是血跡,旁邊的木桌和椅子上,也有飛濺的血跡呈現。


    現場慘不忍睹。


    屋子裏麵黑沉沉的一片,看不清楚是否有人。


    隨著和尚的叫喊,周圍的房間終於慢慢地也有了動靜。


    田三和劉四最先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後,兩人看上去也都是十分震驚。


    方逸和田三大著膽子,一人拿一個燈籠走進屋中,沒發現其他人的存在。


    於是方逸便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而清醒過來的澄淨和尚則走到女子屍身旁邊,盤腿坐了下去,開始誦經,超度死去的女子。


    “田兄弟,你還是照顧你家的小孩吧,這裏的事情,有我們在就好。”方逸對田三說道,“出了殺人的案子,今晚不會太安定。”


    田三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他對方逸點了點頭,便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方逸望著田三的身影遠去,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田三和劉四,兩人身上衣服穿得都非常整齊,並不像是從睡夢中驚醒,而後匆匆趕來的樣子,這一點有些奇怪。


    劉四站在方逸身邊,看著地上女子的屍體,臉上露出了幾分惋惜之色,“嘖嘖,這麽漂亮的小娘子,就這麽被人給害了,真是太可惜了。”


    和尚還坐在那裏念念有詞,方逸從未見過如此迂腐的和尚。


    方逸上前將和尚拉了起來,“澄淨大師,現在不是誦經的時候,我且問你,咱這廟中,還有什麽人?”


    和尚一臉惶急地想了想,便說道:“哪有什麽人,平時隻有小僧一人在此,用飯的時候你不是都看到了麽?其他還有兩位獵戶,這名女子,哦,對了還有那秀才,再加上你,總共就這些人。”


    方逸回顧左右,卻發現隻有那書生沒有出來。


    “去看看那秀才,可別也遇害了!”方逸吩咐道。


    秀才的房間,就在女子房間的隔壁,劉四走過去敲了半天門,睡眼惺忪的年輕書生這才揉著眼睛開了門。


    大概是睡覺時被人吵醒,書生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待他看到眾人皆在這裏時,頓時也意識到了可能有大事發生。


    “哎,施主沒事就好。”澄淨和尚拍著胸口,像是鬆了一口氣。


    方逸皺眉看著和尚,“大師,您還是趕緊先回房換一身幹淨點的衣服吧,可別受了風寒,此處有我,您不必擔心。”


    和尚想了想,這才勉強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方逸又轉頭看向書生,“敢問公子貴姓?”


    “在下姓李。”


    “哦,原來是李公子,敢問李公子,剛才可曾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方逸問道。


    書生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歉意,“著實抱歉,在下睡覺一向睡得很沉,今夜也是這樣,委實是什麽動靜也沒聽到。”


    “原來如此。”方逸點了點頭。


    他留意到,這位李公子身上的衣服十分淩亂,看樣子是剛剛起床不久,匆匆穿上衣服就出來了。


    “這位兄台,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李公子問道。


    “住在你隔壁的女娃子,被人害了。”方逸還沒開口,劉四搶先說道。


    “啊?”李公子聽了,頓時也嚇了一跳,“竟有此事?那歹人呢?”


    “誰做的案,暫時還不清楚,”方逸對兩人說道:“誰也不願意碰上這種事,但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也沒辦法,隻能盡量想辦法應對。”


    三人望著不遠處的女子屍身,同時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換了一身幹淨僧衣的澄淨匆匆而來,“幾位施主,此事該當如何處理才好?”


    方逸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便上前一步,站在三人麵前。


    “事到如今,在下也不得不表明身份了,本官姓方名逸,乃是遵化城知縣,如今正在赴任的路上,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命案。”


    “本官因避雨和手下隨從走散,本官的任命文書就在他們那裏,待到明日後日雨停了,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裏來。”


    “本官宣布,現在就開始接手對此案的處理,不知你等眾人,是否願意聽從本官的調遣?”方逸環顧眾人。


    方逸表明身份,也是沒辦法的事,原因有二。


    第一是將自己從凶案中摘出去,免得被人懷疑為殺人凶手,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第二看樣子眾人彼此之間都不熟悉,這個時候,必須要有一個領頭的出來,而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選。


    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後,自己領頭處理此案就會方便很多,也便於調遣眾人,來查清案子的真相。


    方逸的目光在三人臉上一一掠過。


    李公子臉色有些驚訝,他有秀才功名,對方逸這樣的七品小官,並不如何畏懼。


    他隻是沒想到,麵前這位年紀比自己還小幾歲,溫潤如玉而又十分俊秀的少年,居然是一位官員。


    雖然是第七品的知縣,但也是主政一方,在自己的地盤上可以說一不二的父母官。


    相比李公子,和尚和劉四此時的臉上都帶上了幾分畏懼之色,自古民就怕官,更何況如今發生了命案,現場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殺人嫌犯,都有殺人嫌疑,想到這裏,他們心中難免會感到不安。


    也隻有一開始就表明了身份的方逸,不在被懷疑之列。


    “小人願遵從大人差遣。”劉四拱手說道,態度謙恭中,帶著幾分懼色。


    “貧僧也願聽從大人差遣,貧僧對這裏十分熟悉,大人若有所問,貧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和尚也雙手合十說道。


    看到自己已經控製住了局麵,方逸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等且先站在這裏不要動,uu看書 ww.uuans 讓本官先勘察下現場。”方逸吩咐道。


    三人連連點頭,表示不敢擅動。


    方逸當即小心翼翼地走進房中。


    隻見這女子的屍體仰麵躺在地上,一隻手伸向房門口,似是想要逃走,她身上的衣衫多有破碎,想來曾遭到過凶手的淩辱。


    看到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突然變成冰冷的屍體,想起幾個時辰之前,她還曾含笑跟自己打招呼,方逸心中,便是一陣的憤怒。


    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查看了起來。


    女子胸口那一刀最為致命,看樣子好像是傷到了心髒,在她身上還有四五處刀傷,其中小腹那裏的一刀看上去最為嚴重,形成了一道長長的刀口,地上也滿是鮮血。


    桌椅上也有飛濺的血跡,證明這裏便是案發現場。


    方逸探出手去,按在死者的手臂上。


    觸手所及之處,方逸感到屍體尚有一定的溫度,手臂還沒有僵硬,看來死者被殺害的時間就在一個時辰內。


    方逸穿越前也看過一些破案的電視劇,娛樂之餘,從中也學到了一些知識。


    死者剛死後,在一個時辰內,肌肉會變得鬆弛,而一個時辰之後,會開始慢慢僵硬,民間常說“人都死硬了”就是這個道理。


    而在死亡四五個小時候,屍體的溫度才會跟周圍溫度趨於一致。


    這女子屍體肌肉鬆弛,尚有一定的溫度,所以方逸判斷她被殺害的時間,應在一個時辰之內。


    ps,感謝書友劉小偉的打賞和每天的投票,謝謝你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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