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麽!不要哭,哭有什麽用!戰場上,從來都沒有弱者生存的空間!”方逸板著一張臉,厲聲說道。


    然後他走上前去,用手輕輕為眼前的少年擦去淚水,“堅強點,勇敢起來!”


    少年點了點頭,咬了咬牙,又再度向著前方衝了過去。


    操場上,方逸正在訓練五百少年。


    當然,也包括陳子龍、李定國在內的四大弟子。


    不過四大弟子今日隻來了三人,因為在參加訓練的第一天,冒辟疆就把腰給扭了,隨即他便請假回城療傷,至今未歸。


    方逸今日給他們安排的訓練內容是負重跑。


    每人背著十斤重的包裹,跑五裏地。


    剛才的少年跑到最後實在跑不動了,累得流出了眼淚,方逸上前鼓勵了他一番,但並未因此而對他降低要求。


    方逸為這些少年製定下的長遠目標是背負一百五十斤重的包裹,跑十裏地。


    不過凡事都要一點點的來,所謂過猶不及。


    這些少年幾天以前還是災民,剛剛參加訓練,肯定不能太心急。


    陳子龍等人也在負重跑的隊列中。


    當然,方逸也在此列。


    毒辣的烈日盡情地向地麵噴灑著熱火,空氣幹燥,嘴唇開裂,汗如雨下。


    很多人都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他們很想躺在陰涼處,好好地歇一歇。


    但是當他們看到同樣背著包裹,氣喘籲籲的方逸時,看到那個同樣年輕而瘦削的身影,心中便突然升起了強大的動力來。


    因為,方逸一直都跟在他們身邊,和他們一起跑。


    不遠處的樹蔭中,夏允彝一身青衫,坐在椅子上,輕搖羽扇。


    桌麵上擺著幾盤瓜果,一壺清茶。


    看著揮汗如雨,猶自在拚命奔跑的眾人,夏允彝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安置災民的任務基本上快結束了,幾乎每一位災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一切事務也已步上正軌,夏允彝開始考慮自己的去留問題。


    畢竟,他隻是應陳子龍相邀,臨時過來幫方逸的忙,以後的道路究竟該何去何從,夏允彝一時有些彷徨。


    畢竟,他也是個有著雄心壯誌之人,科舉奪魁,為官一方,輔佐帝王,安定天下,這是絕大多數古代讀書人的最高理想。


    但是在科舉上,夏允彝卻是屢屢失意,遲遲沒有中舉,心中才華抱負不得施展,這讓夏允彝十分的鬱悶。


    而這幾日下來,夏允彝和方逸等人關係處的非常好,這裏的氛圍夏允彝也非常喜歡。


    今後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回鄉準備接下來的科舉,夏允彝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五裏地負重跑終於結束了,很多少年直接把背上的包裹一扔,然後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累成了一團泥。


    方逸也將包裹扔在地上,隨即他帶著曹變蛟等人,挨個將那些躺在地上的少年喊了起來,命他們繞著操場開始慢走。


    運動之後,一定要做一些和緩的運動,而不能直接休息,否則的話,對身體傷害極大。


    看著方逸帶著眾人在操場上慢慢走圈,夏允彝想了想,便站起身來,也跟了過去。


    曹變蛟一馬當先地走在最前麵,拉了所有人幾乎半圈的距離,並且這距離還在逐漸增大,可以看出在眾人之中,以他身體素質最好。


    方逸和夏允彝等人走在一處,有說有笑。


    看著遙遙領先的曹變蛟,夏允彝也不禁讚了一句,“此真乃虎狼之將也。”


    方逸笑了笑,沒有做聲。


    “曹將軍現在心裏也煩躁著呢,”一旁的陳子龍說道,“大戰當前,他卻參加不了,心中如何不急?”


    原來就在前日,遼東有急報前來,後金大軍再度氣勢洶洶而來,一舉包圍錦州,並強襲寧遠城,遼東督師袁崇煥率軍堅守,大明驍將滿桂亦是帶尤世祿,祖大壽兩將率軍前去營救,雙方酣戰正急。


    此外,趙率教和曹文詔人也已帶兵出征,急援遼東。


    曹變蛟本欲參戰,沒想到曹文詔出征前卻派人送信給他,命他安心在方逸這裏學本領,以後打仗的時候多的是,讓他不要心急。


    話雖如此說,但曹變蛟終究是心意難平,這幾日來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方逸看了一眼走在遠處的曹變蛟,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夏允彝,心想豈止是曹變蛟煩,自己現在煩心的事情,其實也不少。


    方逸的四大徒弟,陳子龍和冒辟疆兩人,早晚都是要去參加科舉,考取功名的,高中之後,兩人很有可能會外放一方為官,現在雖然跟在方逸身邊學習,但從長遠來看,他們二人終將離去。


    曹變蛟是武將身份,他的情況和陳子龍兩人相似,在方逸這裏學成本領後,他也會離開方逸,前去軍中,去戰爭的最前線。


    而目前來看,隻有李定國,是一直能跟在方逸身邊的人。


    當然,方逸掃了一眼身旁的夏允彝,心想此人心思縝密,頭腦清楚而又多計謀,若是能把他收歸賬下,倒真是一大難得的助力。


    隻是自己如今雖然有些名聲,但並無一官半職,沒有什麽拿得出來的資本,來吸引夏允彝為自己效力。


    這些日子下來,方逸越發感到夏允彝的人才難得,心想總要尋思出個法子,將其收歸帳下才好。


    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自己再厲害,身邊也需要有得力人士來輔佐,隻有一個李定國,那是萬萬不夠。


    “一會我將教授你們嶽家槍法,臥子,你派人前往城裏,問問樸庵的傷勢究竟如何了,若是好的差不多了,便讓他也過來學習。”方逸說道。


    陳子龍的臉色頓時便有些尷尬。


    “嗯?怎麽了?”方逸有些奇怪地問道。


    猶豫了一下後,陳子龍這才說道:“師父,其實樸庵沒有受傷,隻不過前些日子安置災民時,他吃了很多苦,現在借此機會,他正在城中花天酒地呢。”


    “啊?”雖然早知道冒辟疆比較懶,喜歡偷奸耍滑,但方逸沒想到他居然會想出詐傷的法子來,“這……”


    “這個我也聽說了,”夏允彝搖著羽扇,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樸庵在京城中打著方先生弟子的名義,流連青樓,倚紅偎綠,很多有名的伶人,聽說樸庵是天下第一才子的徒弟,寧可倒貼也要派人相請,樸庵現在在那邊,非常的受歡迎。”


    方逸以手扶額。


    他萬萬沒想到,冒辟疆居然打著自己徒弟的名頭,到處去泡妞。


    這也太胡鬧了。


    “師父莫要生氣,徒兒這便前去京城,將那冒辟疆給抓回來。”李定國在一旁說道。


    耿直的李定國,覺得冒辟疆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不跟著師父好好學習本領,居然還敢撒謊欺騙師父!


    “這,還是算了,人各有誌,臥子你派人通知他一聲就好,他若願來,那是最好不過,他若是不肯來,也不要勉強他。”方逸說道。


    曆史上冒辟疆就是個風流才子,他就是這個性子,硬來的話,效果反而不好,方逸心想倒不如順其自然,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走圈結束,方逸命五百少年繼續在操場進行仰臥起坐,俯臥撐等力量訓練,自己則帶著陳子龍等人來到了旁邊的演武場。


    五百少年原本幾乎都沒有受到什麽教育,就連最簡單的左右,他們一開始也分不清楚,列隊走的時候,經常會走錯方向,把隊列走得一團糟。


    所以現在也沒法教授他們什麽武藝,隻能是先讓他們受到初步的教育,先把隊列走好,把身體素質先搞上去再說。


    至於槍法和其他的科學知識,隻能等以後再說了。


    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長槍,在曹變蛟等人的注視下,方逸開始一招一式地為他們演練嶽家槍法。u看書 ..om


    每練一招,方逸都會把這一招式的作用,注意事項,發力方法等等詳細地講授給眾人聽,聽得眾人如癡似醉,頻頻點頭。


    就連其中武藝最高的曹變蛟,也是聚精會神地聽著方逸講解,唯恐遺漏了隻言片語,影響自己的學習效果。


    方逸的嶽家槍法來自於係統給予,雖然係統沒有賜予方逸槍法的功力,但槍法的一招一式,使用須知等理論知識,卻是一字不漏地灌輸到了方逸的腦海裏。


    所以方逸雖然在使用槍法時,看上去水平較為一般,但是在講授槍法的過程中,他卻能深入淺出,將槍法的每一處精妙之處,給解釋得明明白白,就連一旁旁聽的夏允彝,也覺得受益匪淺。


    嗯,且先多住幾天吧,所謂藝多不壓身,多住幾日,能學到這門嶽家槍法的精髓,也是好的。


    夏允彝如此想道。


    明亮的陽光下,槍尖閃亮,方逸將一杆槍舞得虎虎生風,時不時講解下這一招式的動作要領。


    周圍陳子龍,李定國等人眼睛也不敢眨上一眨,屏氣息聲,全神貫注地看著方逸施展槍法。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眾人身後的不遠處,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長發飄飄,站在那裏,也是瞬也不瞬地盯著方逸練槍。


    陽光照在她恬靜的臉龐上,微風拂動她的衣衫,看上去仿佛是仙女一般。


    那正是遂平公主,在她的身後,幾名侍女手提一個巨大的食盒。


    遂平公主的臉上微微地帶著笑,凝視著遠處的少年。


    今日,天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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