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裏直覺得憋屈,他騰一下站起來,把韓美昕嚇了一大跳,以為他會把碗砸在她頭上,男人瞪了她半晌,然後怒氣衝衝的離開。


    韓美昕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撫著砰砰直跳的心口,還心有餘悸,她到底哪句話說錯了,惹得他大發雷霆?


    他們不是契約夫妻嗎?她沒說錯啊,就算有結婚證,那也是他給他未來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也並不是對她負責,他生哪門子氣?


    韓美昕轉過頭來,夾起一隻水晶包用力咬了一口,水晶包裏餡底立即四處亂飆,噴了她一臉都是,熱辣辣的燙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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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連忙抽了紙巾擦了擦臉頰,心裏忿忿地想著,真是一個糟糕的早上!


    薄慕年負氣離開,心裏積關一肚子的氣,不知道朝誰發泄,神色越發陰沉不測。他坐在車裏,想著剛才韓美昕的態度,他這輩子就沒被人這麽嫌棄過!


    這女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給他開染房,簡直豈有此理!


    他本來開車去公司,這心裏跟煉獄似的,哪裏能靜下來工作,去了也是對員工一通亂發火。他們都是他高薪聘請來的,不是他的出氣筒。作為一個成熟的管理者,不能調節好自己的情緒,衝下麵的員工亂發火,就是一種失敗。


    他不想帶著這種負麵情緒,去麵對自己的員工,前麵方向盤一打,轉了個向,朝私人會所駛去,行至半路,他打電話給沈存希,讓他過去。


    他到達私人會所,將鑰匙拋開泊車小弟,大步朝他們常用包廂走去。這裏是他們五個人聚會的地方,長年包下來以供他們私下聚會所用。


    他走進包廂,沒過多久,就見沈存希一臉春風得意的進來。有句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兩人往沙發上一坐,就看得出來誰心情好,誰心情不好了。


    沈存希坐在他對麵,挑眉看著他鬱鬱寡歡的模樣,他問道:“誰給咱們薄大少氣受了?”


    薄慕年意興闌珊地看了沈存希一眼,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問道:“小四,女人……”


    “呀,從薄大少嘴裏聽到女人兩個字,簡直太稀奇了,你把她搞定了?還是她把你搞定了?”沈存希一直都知道薄慕年在打什麽主意。


    他故意漏了消息給他,他要在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恰好宋依諾又找他幫忙,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反正順水推舟幫他一把。


    自從林子姍離開後,老大難得對一個女人這麽感興趣,還繞著彎的給她放水,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對老大來說絕對不一般。


    他一舉兩得,既幫了宋依諾,讓她覺得欠他一個人情,又成全了老大的算計。


    老大繞這麽大個彎子要一個女人,他絕不可能是要來玩玩的,一定還有別的意思。可這會兒瞧他一臉鬱卒的樣子,莫非那個韓美昕比宋依諾還難搞?


    薄慕年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他們五個人,他與沈存希最聊得來,兩人的性情也最接近,所以這事他在算計他時,就已經猜到他看出來,他道:“我結婚了。”


    “什麽?咳咳咳……”沈存希太激動了,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翻天覆地,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薄慕年,嗆得眼淚花花的。


    “我結婚了這麽讓你驚訝?”薄慕年看著他那副狼狽的樣子,神色間有些不悅。


    沈存希想說,怎麽可能不驚訝,自從林子姍離開他後,他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結果他卻說他結婚了。


    “和誰?韓美昕?”


    薄慕年點了點頭,“除了她,還能有誰?”


    沈存希大跌眼鏡,他就沒瞧出來韓美昕到底哪裏來的魅力,讓一向視女人如毒蛇猛獸的老大突然就婚了,他真是昏頭了?


    “你這速度趕得上火箭的速度了。”沈存希最後感歎道。


    薄慕年坐直身體,苦惱道:“女人是不是都是得寸進尺?我給她婚姻,她居然順杆子爬,差點沒爬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沈存希對此深有體會,一個宋依諾差點沒把他折磨瘋,他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女人就寵不得,你越寵她越不把你當回來,回頭你一裝高冷,她就馬上貼上來了。”


    薄慕年眼前一亮,想起他們沒結婚前,韓美昕還強吻他,甚至在男廁所裏調戲她,結果他提出要和她結婚後,她就處處與他作對,看來他就必須得裝高冷。


    沈存希隻是感歎了一句,沒想到薄慕年情商這麽低,竟完全當了真,還深以為然,並且將高冷奉行到底。


    薄慕年滿腹的鬱氣頓消,甚至有種醍醐灌頂的頓悟,他站起來,提了提衣領,道:“老四,我公司還有事,我先走。”


    “唉,老大……”沈存希站起來,看見薄慕年大步走出包間,他叫都叫不住,他還想和他吐吐苦水呢,他煩惱一消就跑了,這人怎麽就隻顧自己了?


    薄慕年回到公司,心情沒有剛從家裏出來那麽糟,開會的時候,他手指輕撫著下唇,目光時不時掠向坐在角落裏的韓美昕身上,高冷,他要高冷,不能看她。


    思及此,他又收回目光,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和韓美昕內戰,而是解決郭玉,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讓他們兄弟把從穿褲襠的交情斷送了。


    他眯了眯眼睛,又看向韓美昕,韓美昕被他看得如坐針氈,裝作很認真的在聽,其實心亂如麻。


    會議結束後,她抱著文件,趁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偷偷溜了出去,離開薄慕年的地盤,她的呼吸才通暢了一些。


    回到辦公室,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通,那端傳來電波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頭,又是上次那種情形,沒人說話,隻有電波聲。


    她剛要掛電話,那端傳來變過聲的聲音,“韓美昕,你這個婊.子,打著正義的旗幟,內裏卻如此肮髒,給人當情人,簡直太賤了!”


    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韓美昕渾身一激靈,她攥緊手機,焦急地問道:“你是誰啊,你怎麽知道我的電話?”


    “我跟著你很長一段時間了,韓美昕,你以拆散別人的家庭為樂,你會得到報應的。”那端傳來詰詰的笑聲,笑得韓美昕心頭一陣發毛。


    到底是誰給她打電話,又想要達到什麽目的?


    “我做了我自己認為對的事,至於你說的拆散別人的家庭,我從來沒做過,還有,我已經錄音了,你再打過來,我會報警抓你,你應該知道騷擾他人,是會被判刑的,你好自為之!”韓美昕說完,猛地掛了電話。


    她跌坐在椅子裏,雙手捧著頭,努力回想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上這麽一號人物,他承認跟蹤她很久了,那麽她最近常有被人跟蹤的感覺也不是她的錯覺,而是她真的被跟蹤了。


    這個變態!


    除了跟蹤她,還給她發騷擾短信,給她打騷擾電話,甚至還威脅恐嚇她,這已經夠成了犯罪!她必須拿起法律來維護自己。


    可是到底是誰?


    韓美昕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這幾年接手的官司,當初她將婚姻這一塊作為自己的發展方向,就是不願意招惹到一些危險的事情。


    可如今就算是幫人打離婚官司,都無法避免麻煩找上門來,現在她該怎麽辦?


    她認真回想自己接手過的離婚官司,都沒有奇怪之處,有的想離婚,有的想爭離婚財產,她盡最大的可能幫對方爭取。


    確實有可能得罪人,這麽想來,威脅她的人也有許多,範圍十分廣,她根本沒有頭緒。但是她知道,麻煩一定找上門來了。


    她給自己在警局認識的朋友打了電話,因為她沒有發現跟蹤她的人,並不能立案,也就不了了之。


    接下來幾天,韓美昕盡可能不去人少的地方,就連在公司上班,也盡可能不滯留到所有人都走了才離開。可是這幾天,她都沒再發現異常。


    她想,難道是對方被她嚇唬住了,不敢再來了?


    又過了兩天,她沒有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她才徹底放鬆下來,明天就是十一了,她本來打算回老家去,但是薄慕年的把她嚇壞了,她怕他真的要跟她去,最後索性不回去了。


    她去商場買了些東西,加上那件衣服,讓同鄉的人帶回去給她爸媽。爸媽知道她十一不能回去,語氣聽起來明顯很失望,好在也很理解她工作忙,不強求她回去。


    掛了電話,她穿著人字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薄慕年家的電視是最先進的D電視,把放映室裏的窗簾都關上,戴著D眼鏡,看歐美大片,那畫麵,那音響效果,就猶如置身在電影院,並且還是包場的,想想都過癮。


    薄慕年經過放映室時,聽到裏麵傳來震顫的聲音,他眯了眯眼睛,推開門進去。


    他一眼就看到窩在深色沙發上的韓美昕,她戴著眼鏡,一邊哢嚓哢嚓的吃東西,一邊看得津津有味。走進去了,才發現裏麵的聲音震耳欲聾。


    他抿緊薄唇,拿起遙控板,將聲音調低了些,韓美昕回過頭來,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她正在看一部比較驚悚的電影,冷不防被嚇了一跳,連忙摘下D眼鏡。


    看到薄慕年,她頓時鬆了口氣,嗔怪道:“你怎麽站在那裏不吭聲,嚇我一跳!”


    薄慕年瞅了她一眼,繞過沙發在她身邊坐下,看著電視寬大的屏幕,又看了看她手裏的爆米花,他皺緊眉頭,“你現在正在備孕,這些垃圾食品少吃。”


    韓美昕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放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怎麽看怎麽滑稽。薄慕年眯了眯眼睛,這丫頭習慣與他作對,他不允許的,她統統都要做。


    他真想伸手奪過來扔進垃圾桶,後來想起沈存希的話,要高冷,她才會主動貼過來。於是他高冷地收回目光,拿起一個D眼鏡戴上,看電影。


    韓美昕覺得薄慕年最近有點詭異,有時候他明明對她有很大的意見,卻在即將要發脾氣時,突然變得高冷,就連在床上,他也變回了之前那種直奔主題的粗蠻方式。


    人們都說,那種事是會上癮的,如果你從來沒被溫柔對待過,也許你並不會渴望他的溫柔,可是一旦你嚐過他的溫柔,他再對你簡單粗暴,就特別無法忍受。


    韓美昕絕對不是一個重欲的人,可是他們明明可以溫柔的和諧的,他非得那麽粗暴,她就忍受不了,時常反抗,不想讓他進去。可他非但沒有溫柔,反而更粗暴的對待她。


    最後上床就變成了一種酷刑。


    這會兒看見他人模狗樣的坐在她身邊,她就想一腳踹過去,越來越不想看見他了,簡直太糟心了!


    她摘下D眼鏡,不想和這種隨時可能獸性大發的男人坐一起看電影,簡直影響她的心情。她剛站起來,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他稍一用力,就將她拽了回去,“電影還沒完。”


    韓美昕心裏有氣,說話比平常粗魯了許多,“我去拉尿不行啊?”


    薄慕年眉尖抽了抽,他睨了她一眼,大手鬆開,韓美昕站起來快步往門外走去,薄慕年看著她的背影,提醒道:“放映室裏有衛生間。”


    “我不想在這裏拉,想去主臥室裏拉,不可以麽?”韓美昕火氣很旺,說話更嗆人。


    薄慕年嘴角抽搐了一下,轉回頭去不理她。他看著電視屏幕,可能是從中間開始看,沒頭沒尾的,他也沒什麽興趣。


    等了半天,韓美昕都沒回來,他忍不住懷疑,她掉進馬桶裏了。


    他最近表現得已經夠高冷了,為什麽他感覺韓美昕完全沒被他吸引,反而對他滿腹怨氣。他猶豫著,要不要給沈存希打個電話請教一下。


    可是為這種事打電話給他,以後鐵定會被他笑死。


    算了,再觀察幾天,也許她隻是害羞,不像之前那麽奔放。


    薄慕年耐著性子將電影看完,都沒見韓美昕回來,他起身出去,正好看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韓美昕從房間裏出來。


    兩人麵對麵碰上,他挑眉看著她,“你要去哪裏?”


    韓美昕下意識拉緊包,心虛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出去一趟,你今天不用去公司麽?”


    “放假。”薄慕年硬梆梆回道,瞧她的神情,她要去見誰,為什麽連看都不敢看他?一個名字從他腦海裏跳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已經脫口而出,“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你去哪裏,我開車送你去。”


    他的語氣要有多勉強就有多勉強。


    韓美昕並不領情,她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道:“我有車,不用你開車送我去,拜拜。”說完,她像一道風一樣刮了出去,薄慕年抓都抓不住。


    看著她步履輕盈的下樓,薄慕年的眼神逐漸深沉,對韓美昕要去見郭玉的事,他不知道該是什麽反應,如今韓美昕是他的妻子,不管是名義上還是實質上,他們都有了夫妻之名與夫妻之實。


    這種情況下,他絕不允許別人染指,哪怕這個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看來他必須快刀斬亂麻,才能解決眼前這種三角關係,以免他們舊情複燃,到時候他真成了打醬油的。


    他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見韓美昕坐進車裏,發動車子駛離,他黑眸微眯,韓美昕,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因為你會發現,不管你怎麽掙紮,都是徒勞。


    ……


    坐在車裏的韓美昕忽然打了個寒噤,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她下意識看向後視鏡,看有沒有人跟蹤她,開了一段路,都沒有見到可疑的車輛,她這才放了心。


    車子駛到江邊,她找了個位置停下,她一步步走下台階,來到前麵的人工看台前,郭玉站在那裏,他穿著一件白襯衣黑西褲,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他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憂鬱與蕭瑟。


    她腳步頓了頓,隨即慢慢走過去。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郭玉轉過頭來,看見她的那一刹那,眉眼泛起了笑,溫柔動人。


    “你來了。”郭玉的聲音,就像是等待期待已久的人,終於出現了那般,含著激動與驚喜。他生生克製著走向她的衝動,等著她慢慢走到他身邊。


    韓美昕在他身旁站定,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他,這是她的初戀,是她人生最美好的部分,她割舍不下。明知道如今的她,再也不配,依然飛蛾撲火般,一再的靠近他。


    她看著奔湧的江潮,雙手撐在護欄上,陽光灑落在水麵上,波光嶙峋,她眺望著遠處,藍天白雲,鳥兒自由自在的飛翔,她感歎道:“要是人能像鳥兒一樣簡單該多好?”


    郭玉目光深情地望著她,從她出現那一刹那起,他的眼裏就容不下任何東西,隻看得到她,“做人也不錯,不是嗎?”


    韓美昕搖了搖頭,“不,人複雜得多。”


    郭玉移開目光,看向遠處,“美昕,你還記得你問過我,富士山的雪,真的有那麽美嗎?我在日本去過,一個人去的,富士山的雪很美,那個時候,我想,要是你在我身邊,你一定會高興得瘋了。”


    韓美昕目光裏多了幾分向往,雖然此刻還是豔陽高照的十月,可是想到那樣的冰雪世界,她就無限憧憬,“真的嗎?”


    “嗯,今年,我們去富士山吧,我們去看第一場雪。”郭玉轉頭望著她,他們之間有一個約定,一起去看富士山的雪,一直沒有機會去,他想和她一起去,想去實現這個約定。


    韓美昕莞爾,“不是還早麽?至少要1月才會下雪,現在才十月。”


    “我們先預定,好不好?”郭玉望著她。


    韓美昕垂下眸,唇邊的笑意逐漸斂去,她臉上多了幾分憂傷,“郭玉學長,對不起,我結婚了。”


    她結婚了,哪怕是契約婚姻,都已經沒有資格再要求他為她做什麽了,尤其是虛幻的希望,她不可以!


    郭玉明顯受到打擊,他呆愣了一瞬,隨即搖頭,“不,美昕,你騙我的,對嗎?你是為了讓我死心,才撒謊騙我,對不對?”


    韓美昕見他不肯接受現實,她心裏很難受,她緩緩伸出左手,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戒,她道:“我真的結婚了。”


    郭玉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待穩住身體,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的左手,那枚素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刺痛了他的眼睛,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裏見過,“美昕,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韓美昕眼底緩緩流淌過一抹悲哀,“對不起,我沒能等下去,郭玉學長,忘了我吧,找個適合你的女孩子,用心對待她,再也不要讓她等待了。”


    等待是一件最煎熬的事情,她以為她可以永遠等下去,可是最後,她還是放棄了。


    郭玉快走幾步,握住她的雙肩,痛苦而絕望,“美昕啊,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韓美昕搖了搖頭,“你該知道,我不會和你開這樣的玩笑,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於江湖吧。再見,郭玉學長!”


    韓美昕伸手輕輕拉下他的手,最後再深深地看他一眼,仿佛要將他的容顏刻進心裏,時光不老。半晌,她放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她的步伐從小到大,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跑離的,郭玉站在她身後,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他撕心裂肺的大喊:“韓美昕!”


    韓美昕腳步未停,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郭玉頹然地靠在護欄上,乍起的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慌張的閉上眼睛,俊臉泛著一抹痛意。


    美昕,我愛你,你知道嗎?


    一直都隻愛你,隻愛你!


    如果我知道,當年去日本,會一去就這麽久,更會失去你,我絕不會去,絕不會去!


    ……


    韓美昕沒有回清水灣別墅,而是回了金域藍灣,臥室裏沒有開燈,光線昏暗,她坐在書桌前,拿起一張合照,照片裏男人的手搭在女孩肩上,女孩滿足的倚在男人懷裏,望著鏡頭,笑得滿足而幸福,就像已經握住了全世界。


    曾經她以為,他們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情侶,沒有什麽能分開他們,可是她錯了,時間與距離都不是問題,她可以等,一直等,可是她卻無法在他音訊全無的時候等下去。


    “你為什麽不早一點回來?”韓美昕痛苦的問道,再早一點點,他們之間也不會是這樣。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或許這就是命吧,當年他突然消失,她遍尋不著,就已經注定,他們這輩子不能在一起,她已經學會認命,為什麽現在又埋怨起命運了?


    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沒有去拿起手機,沒有看是誰打來的電話,這會兒誰的電話她都不想接,她隻想安靜的一個人舔舐自己的傷口,然後重新振作。


    薄慕年打了兩遍,那端都顯示無人接聽,他皺了下眉頭,外麵已經天黑了,她還不回來,甚至不接他的電話,她是想造反麽?


    他再打過去,那端已經關機,他頓時氣炸了!


    關機,她居然還敢關機!


    薄慕年氣得夠嗆,他一手攥著手機,一手叉在腰上,她現在是怎樣,給他甩臉子?靠!簡直豈有此理!


    韓美昕不知道此刻薄慕年已經氣得暴走了,她將照片放回抽屜裏鎖起來,也將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全都鎖進心裏,從明天開始,她要大步往前走,再也不回頭。


    韓美昕去浴室洗了澡,回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她腦子裏擁堵得厲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擠在一處,又好像什麽都沒有想。


    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她閉上眼睛,拉起被子將自己蒙頭蓋住。


    翌日,韓美昕醒來時,已經快十點了,十一放假在家,她可以睡懶覺,她去浴室梳洗時,看見自己眼睛腫了,她抿了抿唇,說不傷心,那都是騙人的,怎麽可能不傷心呢?


    洗漱完,她走出浴室,來到客廳,屋裏空落落的,她拿起包,走出去。


    開車回到清水灣別墅,她坐在車裏,看著佇立在陽光下的龐然建築,那裏就像一頭巨獸一樣,她一夜未歸,不知道薄慕年會氣成什麽樣。


    她咬了咬牙,推門下車,拿著包走進別墅,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薄慕年,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繼續看電視。


    她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劉媽聽到動靜,從廚房裏出來,看見韓美昕,她道:“太太你可算回來了,昨晚先生……”


    “劉媽,飯做好了?”薄慕年冷冷打斷她的話,劉媽看了他一眼,朝韓美昕訕訕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進了廚房,她心想,明明就擔心,還不讓人說,你就作吧!


    韓美昕站在客廳入口,看見薄慕年還穿著昨天的家居服,和他生活這麽久,他在個人衛生方麵有著超高的要求。


    是絕對的處女座,挑剔加龜毛!


    有一天晚上,她回來得晚了,太困,不願意洗澡。剛上床,男人就摸索過來,一開始還熱情高漲,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將她踹下床,等她從地上爬起來,他大爺似的發話了,“去洗澡,不洗澡不準上床!”


    別人都說,男人要是來了興致,很難忍得住,她明明感覺他身體有了反應,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還嫌棄她髒,要她去洗澡。


    所以現在看見他穿著昨天的衣服,她才會感到詫異,“你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男人神色驟冷,看著她紅腫的眼眶,心情更加煩躁,“一整晚沒睡?因為你?你太高看自己了,滾去洗澡,別把外麵的異味帶進我的房子裏。”


    韓美昕有時候很恨薄慕年的態度,這丫的能分分鍾將人逼瘋,她轉身往樓上走,剛邁開,身後又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誰允許你去樓上洗的,就在樓下洗。”


    韓美昕磨牙,半晌,她還是忍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他的地盤,該他拽!


    直到站在樓下浴室的花灑下,韓美昕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聽話跑來洗澡,她早上起來才洗過的,哪裏髒了?


    她洗完澡出來,薄慕年將一條裙子丟在她身上,“去換上,中午陪我去應酬。”


    韓美昕拿著裙子,是那種禮服款的,她皺了皺眉頭,“你應酬不是有專門的女伴麽?幹嘛要我去?”


    “要你去就去,廢話那麽多?”薄慕年煩躁道。


    韓美昕瞧著他,他前幾天是高冷模式,她和他說話,他也不怎麽搭理,現在是開啟狂躁模式了?說句話這麽不耐煩,既然如此,幹嘛還要她一起去,這不是給自己添堵麽?


    韓美昕心情也不太好,再加上薄慕年頤指氣使的樣子,看著就讓她恨得牙癢癢,她將裙子砸在薄慕年腦袋上,有種泄憤的過癮,她道:“你愛找誰去找誰去,我才懶得侍候你大爺。”


    話音剛落,就見薄慕年拉下裙子,滿臉陰戾地瞪著她。韓美昕直覺危險,她拔腿就往樓上跑去。剛跑到樓梯中央,就被薄慕年追上,他攔腰將她舉起,輕鬆扛在肩頭上,他一臉戾氣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韓美昕,你長進了啊!”


    韓美昕被他扛在肩頭上,他結實的肩膀抵著她的胃,她頭朝下,血液逆流,她雙腿亂踢,大聲尖叫起來,“薄慕年,你放我下去。”


    薄慕年積壓了一肚子的火氣,此刻找不到地方發泄出來,哪裏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開她,他手起手落,“啪”一聲,韓美昕的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


    韓美昕的臀部頓時火辣辣的痛了起來,她停下掙紮,怒吼道:“薄慕年,你家暴,我要告你!”


    薄慕年被她氣得不輕,居然連告他的話都說出來,他真是太寵她了!他扛著她走上緩步台,又給了她一巴掌,韓美昕羞憤不已,“薄慕年,你再打我,我跟你沒完!”


    劉媽從廚房裏出來,看到男主人扛著女主人上樓,聽那慘叫聲,她聽得不忍,何時見過男主人這麽殘暴的一麵?會不會出事,她要不要打電話報警?


    薄慕年扛著韓美昕進了房間,將她摔倒在床上,他像迅捷的野豹,猛地撲過去,韓美昕被摔得頭暈眼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薄慕年壓住,比蠻力,她根本敵不過他,她兩腿亂蹬亂踢,“薄慕年,你這個神經病變態,你發什麽神經,我又沒惹你。”


    “私自去和舊情人約會,甚至徹夜不歸,還敢罵我神經病變態,韓美昕,你越發長進了!”薄慕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每一個字都像是鋼繃兒一樣砸在她腦門上,讓她頭疼欲裂。


    韓美昕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契約裏,沒有明文規定,我不能去見朋友,薄慕年,你不能用這一條來約束我。”


    “嗬嗬!”薄慕年譏誚的笑了,他的大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動作很溫存,神情很殘暴,“不能?那你要不要再看看契約?”


    韓美昕被他盯得心尖發顫,她再清楚不過他此刻的眼神,那是一種會將她撕碎的眼神,她激烈的掙紮起來,“是,我的身體是賣給你了,但是我的靈魂我的情感沒有,薄慕年,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不可能!”男人的大掌向下探去,兩手捏住她的衣領,用力一扯,一聲裂帛聲,她胸前頓時涼幽幽的。韓美昕也怒了,她忽然挺起上半身,歪頭惡狠狠地咬住薄慕年的手臂。


    薄慕年吃疼,感覺自己的手臂被她咬得皮開肉綻,心裏又氣又惱,但是卻莫名升起一股興奮,他手臂蓄了力,這隻不馴的小野貓,居然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奔騰起來。


    原本隻是想懲罰她羞辱她,這會兒是真的想要她,想不顧一切的掠奪她征服她!


    韓美昕嘴裏嚐到了血腥味,她咬得腮幫子都酸了,他的手臂很硬,像鋼鐵一樣,她不甘的放開,男人突然捉住她的雙臂,將她雙手反壓在頭頂。


    等她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拿碎布條綁住了她的手。她用力掙紮起來,好不容易從他身下逃開,還沒有來得及下床,又被他扣住腳踝拽了回去。


    他拿布條將她的腿分別綁在兩邊的床柱上,變成一個“人”字形,極端的邪惡。


    韓美昕用力想要坐起來,這樣不堪的姿勢讓她覺得羞辱,可她剛坐起來,就又被薄慕年推回去,他壓在她身上,黑黢黢的眼睛裏跳躍著火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韓美昕,我說過,不要惹我!”


    韓美昕這會兒才真正感到害怕,此刻的薄慕年,不像以往的他,她在他眼裏看到了濃厚的征服欲以及殘暴,她嚇得直搖頭,“薄慕年,你別亂來,否則我不會原諒你!”


    薄慕年直起身體,手指緩緩解開衣服上的紐扣,每個動作都透著一股子讓她心驚膽顫的邪氣,“韓美昕,契約裏有你忤逆我的話,將得到什麽樣的懲罰,要不要我念給你聽?”


    韓美昕渾身輕顫起來,她抿著唇,一雙鳳眼被怒火染亮,“薄慕年,我是人,不是動物,請你尊重我一下。”


    “你徹夜不歸,連電話都沒打一個給我,你確定你尊重了我?”薄慕年認為,上次她徹夜不歸,他給的教訓還不夠,所以她才會一而再的犯,這一次,他要她的身心都記住,徹夜不歸的教訓,以免她再犯!


    韓美昕見狀,知道他來真的,她急得滿頭大汗,也掙紮得更劇烈,薄慕年綁得很牢,她根本就掙紮不開,這樣雙腿大張的姿勢,她根本就坐不起來,“薄慕年,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薄慕年涼涼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轉身去了衣帽間,不一會兒,他從衣帽間裏出來,手裏已經多了一條軟鞭,她頓時變了臉色。


    她曾看過一些比較重口味的片子,她見過這種東西,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親身經曆,她真的怕了,看著步步逼近她的他,她瞳孔一陣陣緊縮,“薄慕年,我們是成年人,可以溝通,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先放開我。”


    薄慕年豈會放開她?他走到床邊,看著她臉色蒼白,他握著軟鞭,在她玲瓏有致的身體上遊走,忽然舉起鞭子輕輕揮了下去。


    劉媽在樓下,聽見樓上傳來的尖叫聲,她急得團團轉,她若上去,薄慕年一定會把她轟出來,她也救不了太太。


    她現在給薄家大院那邊打電話,又遠水救不了近火,怎麽辦?


    “啊!薄慕年,你給我記住,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又一聲隱含著痛苦與歡愉的聲音傳來,劉媽再也坐不住,她衝進客廳,顫抖著手拿起電話,迅速撥了110三個數字,她在心裏催促,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劉媽顫聲道:“警官,這裏有家暴,求你們快來救救我家太太!”


    那端詢問詳細情況,劉媽怕他們不出警,故意說得很嚴重,直到他們授理,並且保證十分鍾後趕到,她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樓上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最後像隕石墜落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劉媽急得直搓手,一邊看窗外,惦記著警察怎麽還沒來,一邊又想衝上樓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沒聲音了,難道太太被先生打死了?


    她越想越害怕,直到外麵傳來警報聲,她眼前一亮,連忙跑出去開門,別墅大門口停著一輛警車,兩個身著警察製服的男人從車裏下來,其中一人問劉媽,“是你報的案?”


    劉媽抹了一把汗,連忙點頭,一邊抹淚一邊道:“警官,是我報的案,你們快進去看看吧,樓上都沒聲音了,我家太太很善良,她真的很善良,要是被先生打死了……”


    兩名警察麵麵相覷,如果他們不是剛上任不久的菜鳥的話,一定不會踏進這裏,大家都知道薄慕年在桐城的地位,幾乎沒人敢多管閑事。


    “你帶路,我們跟你進去看看。”


    劉媽連忙帶他們上樓,來到主臥室門外,他們幾乎都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痛苦的呻吟聲,以及韓美昕有氣無力的叫罵聲,兩人對視一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急於立功的他們,卻沒來得及細想,他們朝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同時抬起腳,用力踹開了主臥室的門。


    “哐當”一聲,主臥室的門倒在地上,門口三人看見房中的情景,頓時有種自插雙眼的衝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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