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韻在張文澤麵前自認是炎妃然,無疑是給他們添了麻煩,倘若皇上不相信拓跋藺,又有別有居心的人挑撥,拓跋藺窩藏欽犯的事肯定洗不清了。e


    炎妃然不放心拓跋藺去麵聖,想陪同他一起前去,卻被嚴仇阻止了,他說:“王爺不會有事的,雖與計劃部分走向偏差了,但他有辦法應付,倒是楊清韻,她的情況有點反常。”


    說起楊清韻的情況,炎妃然皺眉道:“逼供時她還很正常的,怎麽關了幾個時辰,她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說自己是炎妃然,還在這種情況下跑了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嚴仇說:“我讓人去查,據說早上苗夫人曾去探望過她,在那裏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不過在她離開沒半天功夫,楊清韻便開始發瘋,是我派去守著她的人疏忽,讓她跑了出來。”


    炎妃然皺眉,“這麽說,苗秋桐才是最有可疑的人,那她呢?”


    “已派人去找她了,但還沒找到。”


    沒找到?炎妃然心想,該不會她對楊清韻做了什麽事,怕事跡敗露躲起來了?


    她垂眸想了想,說:“不管如何,一定要將她找出來。”


    苗秋桐是別人安插在王府的棋子,現在她的去向不明,不知還會做出什麽事情,必須要找到她並監視她的一舉一動才行。


    “我已派人去找了。”嚴仇低頭審視著她的臉,見其未施脂粉的小臉,眼下有一淡淡的黑圈,心疼的說:“你這些天沒睡好吧?”


    “嗯,最近煩事太多,等事情落幕後,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昨晚她都沒有機會跟哥哥好好說說話,原想等天亮再找他,誰說又發生了這些事,此刻雖能說上幾句話,可心情卻極沉重的。


    “好。”嚴仇點頭,“煊兒的毒已清得差不多了,我已將他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再好一點,再帶你去看他。”


    “他……認出你嗎?”


    “記得,我拿下麵具了,不然他不會跟我走,但他受到的打擊很大,恢複正常仍需要時間。/”


    想到煊兒所受過的苦,炎妃然藏於衣袖內的雙手握了握拳頭,董若婕還逍遙法外,董釗還活得好好的,隻覺得胸口如同被塞了一團東西似的,難以描述那種厭惡的感覺。


    為了緩解心裏的情緒,又不想給嚴仇看出來,朝他嫣然一笑,“哥,辛苦你了!我現在的身份並不適合讓他知道,等我們要做事情都做完了再告訴他。”


    隻是想到自己模樣變了,煊兒可能認不出她來,剛揚起的笑意頓時凝結住。


    嚴仇看著她這張嬌美的臉孔,若不是極熟知她的習性,絕難相信眼前這個高貴優雅的女子,身體裏其他住著另一個靈魂。


    她說得沒錯,冤情未平反,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暫時不告訴煊兒,對彼此都好。


    嚴仇輕“嗯”了一聲,抬手,修長韌勁的手指落在她頭發,正想像以前那樣揉揉,突然想起了什麽,眸色沉凝。


    “對了,睿王明天就要離開京都城,鳳雲汐可能也跟隨前去,你們姐妹會很久一段時間不能見麵,你要不要去送送她?”


    一聽鳳雲汐將會離開京都城,炎妃然的心就耐不住了,雖知道她會離開是遲早的事,但沒想到是這麽快。


    看看天色,已將近未時,於是她立即讓人備轎。


    ***


    睿王府。


    “你們把這些衣服都裝上箱子,嗯,還有這些書留著,這個不要,這個要……”鳳雲汐站在寢室裏,指揮著果兒和兩名小丫鬟收拾行裝。


    前兩天拓跋堯告訴她,他可能要離開京都城,她就有預感他不會放她一人留在京都城,果然,早上接到聖旨,他要出征西關,卻讓她收拾行裝,明天跟隨他一起離開。


    其實她想留在京都城,可是他不讓,就連老爹都站在他那邊,因為這次前往西關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他們正新婚燕爾,若分隔兩地對彼此都不好,所以老爹和大哥都讚成她跟他離開。


    她不是時下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嬌之女,跟隨他們去西關,對她來說,隻是一趟遠遊。


    隻是,京都城有她舍不得的人和未了結的事,若她這樣離開心裏肯定是牽掛著。


    “王妃。”小喬匆匆走進來,站在鳳雲汐身後說:“我剛在外麵聽說,雍王府被禁衛軍包圍住,說雍王爺窩藏罪犯,被文統領和張大人等當場抓獲……”


    “什麽?”鳳雲汐震驚,轉身問:“什麽時候的事?”


    “早上,不過現在雍王爺跟隨他們到宮裏麵聖,外麵已傳得沸沸揚揚,隻是還不知道雍王爺現在情況如何。”


    小喬自幼就跟在鳳雲汐身邊,知道她對拓跋藺有不一樣的感情,再加上近日她跟雍王妃走得較近,一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急急來通報。


    鳳雲汐緊皺著眉,“你快去再打聽打聽。”


    “是。”


    小喬領命跑了出去。


    “王妃,這些衣服……”


    “放著,別管了。”她現在哪有心情收拾行李,腦裏全都是剛才聽到的消息。


    楊清韻!一定是他們抓到楊清韻了。


    這個女人長得那麽像炎妃然,不熟悉炎妃然的人一定認作是她,若有心人在這裏做文章,拓跋藺想脫罪很難,除非他能證明楊清韻是冒牌的。


    但如何證明呢?熟悉炎妃然的親人都不在了,唯一跟炎妃然接觸深入的隻是她拓跋藺宇文拓和拓跋凜。


    拓跋藺是被告,他的證明不作算,拓跋凜一直想對付拓跋藺,當然也不會出來證明,那麽,隻剩下她和宇文拓了。


    宇文拓背叛過炎妃然,他的父親又是拓跋凜那邊的人,未必會替拓跋藺出來證明,至於自己,明天也要離開了,這不等於沒有人能幫拓跋藺了嗎?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離開。


    “王妃王妃……”就在這時,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喬慌慌張張的跑回來,喘著氣說:“外麵……宮裏的人來了,王爺在接待,說是來接你進宮的。”


    一聽,鳳雲汐便想到拓跋藺的事,便知道怎麽回事,沒有遲疑,拔腿就走。


    如她所料,宮裏來的內侍太監,是受皇上之命,帶她進宮的,拓跋堯想到鳳雲汐的處境,她是唯一能證明楊清韻是否炎妃然的重要證人,怕有人會對她不利,亦跟隨而去。


    他們前腳剛走,炎妃然後腳就到,聽聞鳳雲汐進宮了,不用猜想也知道為什麽。


    她記起自己有塊令牌可以隨意進出皇宮,便馬上回府拿令牌,誰知剛回到府,嚴仇一臉凝重的走過來。


    炎妃然心裏打了一個突然,會不會拓跋藺出事了?她小心翼翼的問:“怎麽啦你們?”


    嚴仇說:“苗秋桐死了。”


    炎妃然震驚,“苗秋桐死了?怎麽會……”


    “我們發現她時,是她死在凝香居的蓮池裏,被人用絲絹勒死的。”


    梅香居離枕霞閣不遠,一直空著沒有人入住。


    苗秋桐,死了?苗秋桐竟然死了!


    “另外,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她的屍體,她的弟弟苗正樹正巧今天來探望她,已知道她被害的消息,正趕去刑部報案。”


    “怎會那麽巧?”聽嚴仇如此說,炎妃然直覺這是陰謀。


    苗秋桐去見過楊清韻後,拓跋藺被懷疑窩藏罪犯,爾後發生苗秋桐居然死在離她枕霞閣不遠的梅香居裏,又剛巧遇到她的弟弟來探訪,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


    不,太多的巧合加起來就不是巧合。


    現在宮裏的情況不知如何,鳳雲汐進宮是否能幫助到他嗎?


    武承帝表麵上看似很和藹慈祥,內裏實則是個陰險卑鄙的小人,當初他因為顧忌著炎家的聲威,完全不顧炎家祖輩曾立下的功勳偉績,說誅九族便誅九族,如此冷血陰險的帝皇,一旦發現他寵信的人與他曾顧忌的家族有牽連,對他無疑是一個威脅,會不會因此給拓跋藺帶來危險呢?


    嚴仇蹙眉,嚴肅的說:“是很巧合,或者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局。”


    “局?怎麽說?”


    “我也說不準,但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京都城不久後,將會有一場暴風雨來臨。”


    安插在太子府的暗樁來報,拓跋凜這幾天因病沒有踏出房門半步,飯菜都由貼身隨從端進去,而巧的是,周景豪卻在這期間被劫,西關暴亂,朝堂上又出現一股新的暗流,睿王出征平暴亂,他所掌管的兩部必然要交出來。


    若拓跋藺窩藏罪犯的罪名成立,他掌管的三部亦被收回,皇上身體欠安,而放眼朝廷,能幫到皇上的隻剩下太子拓跋凜,鳳相和寧遠侯趙昂,鳳相到底是站在太子那邊還是支持睿王,沒有人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趙昂必定會扶持自己的外孫十一皇子。


    到時拓跋凜再度掌權,必然與趙昂一黨內鬥,最後遭殃的肯定是拓跋藺與睿王。


    炎妃然握著小拳頭,“所以,他們不能讓這些陰謀得逞。”


    嚴仇點頭說:“我們現在首先是要冷靜,查出殺害苗秋桐的幕後主使者。”


    炎妃然挑了挑眉,“你覺得會是誰?”


    “不是拓跋凜就是趙昂,除了他們,你說還會有誰最想王爺失權?”


    炎妃然覺得嚴仇分析的沒有錯,可是有些事情不能由表麵跡象看,苗秋桐那天半路攔截她,很明顯知道一些什麽,然後暗示她有人會拿楊清韻的事作文章,由此看來,她並非想加害拓跋藺。


    那麽,到底殺害苗秋桐的動機是什麽?


    ------題外話------


    上章修改:


    原是:他一共育有十個子女,其中長嫡女趙櫻嫁給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三皇子”拓跋譽,被冊封為趙婕妤。修改為:他一共育有十個子女,其中長嫡女趙櫻嫁給了武承帝,因生下“十一皇子”拓跋譽,被冊封為趙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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