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們的前行,前方的光亮越來越明顯。而玉天瓊則更是情緒高昂,歡欣鼓舞之餘,自然拿我大肆開涮,簡直將我的智慧貶低到與蟲豸同類。


    然而我和韓凝冬卻漸漸看到不同尋常的異像來,那就是這奇光愈來愈呈現出瑰麗的赤紅之色!如果是出口,那麽自然會透露出白光來。那末這紅光又意味著什麽呢?


    再走得數十步,熱氣越來越逼人起來,我們不得不將較為厚重的衣物脫下抱在手中。遠處那音隱隱的紅光似乎蘊含著大量的熱能。


    此時,就連玉天瓊也感到不對勁,終於停止了自吹自擂和對我人格的大肆攻擊,卻將小嘴高高噘起,時時向我白眼相對,似乎我欠了她幾千萬似的。


    忽然韓凝冬止住腳步,低聲道:“或許這裏通向的是地底熔岩!”


    我們聞言一驚,都不禁呆住了。我喃喃道:“沒有道理啊,要是通向熔岩的話,那這條地道的修建又有何意義?”


    玉天瓊第一次與我統一了戰線,道:“是啊!大色狼說的有道理。這條通道建設耗資钜費,而且費時至少在十年以上。明門的人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跑到這裏來挖地道去找閻羅王玩兒吧?”


    隨即她又白了我一眼,道:“喂,你可別得意啊,我隻是幫理不幫親。”


    我苦笑無語,跟隨在韓凝冬身後走去。


    詎料這丫頭卻不依不饒起來,拉著我的衣角低聲叱道:“喂,我跟你說話你老是不大搭理,有沒有禮貌啊?”


    被這丫頭如此無理取鬧,我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手呼地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逼視她,冷冷道:“我很好欺負,是吧?”


    大約是從來不發怒的人突然變臉十分能震懾人的緣故,丫頭竟然被我嚇著了,俏臉立時煞白起來,驚恐的秀目中珠淚盈盈欲滴。


    忽然,我從她的眼眸中看到一絲熟悉的地方。她此時的眼眸與小雪的眼眸十分相像,漆黑而靈動,同時有種楚楚可憐的韻味在其中。


    想起自己那個惹人憐愛的小寶貝,我心頭頓時一軟,鬆開手柔聲道:“對不起,是我嚇著你了。我是開玩笑的,別生氣啊?”


    聽到我如此溫言安慰,女孩從驚恐中脫身,眼眸中卻又冒出一絲怒氣,她揚起手,似乎想給我一巴掌。


    我正想躲閃,忽然發覺此時她的神情竟然與發脾氣的清顏有**分相似!我苦笑著微微閉上眼睛,準備挨上這一巴掌,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愛惱愛鬧,脾氣火爆但直率坦誠的女孩來。


    然而巴掌卻並沒有落到我的臉上。我等了一會,有些奇怪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女孩背對著我靠在石壁上,削瘦稚嫩的肩膀在輕輕顫抖。


    我看了看韓凝冬,她卻背對著我們佇立在遠處,似乎並不知道這裏發生的糾紛。身形依舊朦朧,隱隱約約的看不清廬山真麵目。


    “小瓊,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苦笑著低聲道,“別哭了!”


    “誰讓你叫人家小瓊啦?壞蛋!”女孩哽咽著,“就知道欺負人家……”


    我簡直要昏厥了,拍拍她的肩膀,“韓前輩還在前麵等著我們呢,要不你先打我幾下出出氣?”


    女孩不依地扭動了幾下腰身。唔,她的小蠻腰真的好細,蕾絲襯衣下擺披散在圓潤挺翹得厲害的小屁屁上,扭起來確實挺媚挺養眼的。


    靠,我都想到哪裏去了!我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咬牙切齒地道:“要不,你就提個條件,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遵從!”


    女孩遲疑了一下,澀聲道:“你……說話算話?”


    我一怔,但話已至此,大約是無法收回了。再說我對家裏的女孩們承諾也不知許過多少,似乎也沒有大礙……


    於是將胸膛拍得山響:“隻要不妨礙道義,不違背良心的事情,我一定辦到,絕無虛言!”


    女孩忽然倏地轉過身來,亮晶晶的秀目中哪裏有一絲淚水的痕跡?我頓時成了傻子,呆愣當地。


    “哼,承諾之前還加上那麽多的定義詞,可見你這個人真的好虛偽!”女孩轉身向前走去,“不過,你得記住自己欠我一個承諾啊!”


    我簡直欲哭無淚,隻得憤然拍打著自己的胸口道:“承諾似金,概不賒欠!”


    女孩噗哧一笑,隨即轉頭昂起天鵝似的修長脖頸道:“你確定?”


    我堅定無比地點頭,目光如燭:“俺確定!”


    女孩靈眸略轉,嘴角彎起一道弧線:“嗯,你的功力據說是吃了奇花是吧?要不就采朵奇花給我吃吃先?”


    靠,怎麽我的一點**竟然所有人都知道啦?我苦笑不已,無奈搖頭道:“喂,大小姐,奇花那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讓我去哪裏給你采啊?”


    女孩鄙夷地瞄了我一眼,嘀咕道:“逼著人家說,人家說了卻又辦不到!看來男人的承諾像冬天的雪,見不得光的……”


    我望望不遠處的韓凝冬,低聲道:“喂,大小姐你不要太過分啊!拿那些辦不到的事情來消遣我,我可不吃你這套!”


    女孩也低聲道:“好,奇花就算了。唔,要不你將自己的內息傳一半給我,成不成啊?”


    我處於呆滯無語中,良久歎息道:“那首先你得教我傳說中的灌頂**吧?”


    女孩白了我一眼,嗔道:“喂,是你給我傳功耶,灌頂**我要來幹什麽?”


    我被這個胡攪蠻纏的女孩折磨得徹底沒有了脾氣,於是索性快步朝韓凝冬處急急行走過去,一邊道:“好了,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再說,成不?”


    又走得數十步,空氣已經似乎被烤焦,炙熱的火氣往直冒。


    “哇!我……我的發角都被烤焦啦!”玉天瓊忽然尖叫起來。


    我轉頭一看,果然,她那修長的秀發發梢已經開始卷曲起來。


    韓凝冬忽然過來拉著她的手,登時一股白色的霧氣彌漫在兩人之間,一股清涼之氣刹那間撲麵而來,讓我這個距離她們尚有幾步之遙的人都精神為之一振。


    “韓阿姨,你這是什麽功夫啊,好神奇哦!”玉天瓊嬌笑起來。


    “冰心訣。丫頭,我念你記,很快就學會了。這種功法雖然簡單,不過在某些場合,譬如火災,就有些效用。”韓凝冬的聲音依舊清淡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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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她開始一字一頓地念起口訣來:明雪肌華,生生流轉。萬華不息,浩然冰寰。寒曜初顯,縹緲乍幻;冰棱重開,依稀明熙……


    既然她並沒有說明將冰心訣授與我,我也就不準備聆聽。不料她的聲音竟然就像往我心中鑽一般,就算我如何胡思亂想,依然勒刻在腦海深處。


    “記得了嗎?”韓凝冬的語氣恰若和煦的春風,明亮得幾乎閃閃發光的眼眸卻似乎在看著我。


    “阿姨,你好厲害啊,將那些難背難理解的句子直接就印在我的腦海裏了!這就是‘水月鏡天’的功法嗎?”玉天瓊笑著問道。


    “唔,傻丫頭,這隻是‘水月鏡天’功法的一個小小的副產品‘心心相印’罷了。”韓凝冬的聲音溫和若暖冬,很難想像她就是那個曾經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的“天狐”。


    心心相印?我心頭不由一跳,忽然想起她授我“天狐真訣”時也曾經使用過這個功法。


    “好了。記住功法訣要之後,現在就開始修煉。隻要靜下心來,就會有立竿見影之功效。”韓凝冬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地瞄了我一眼。


    我微微苦笑,知道她在示意讓我也跟著修煉,於是靜下心來默想著冰心訣,依照功法訣要運轉內息。


    果然,隻要冰心訣一運轉開來,體溫立時大幅下降,四周的火熱環境竟然幾乎絲毫無法影響到我們。


    在冰心訣的護體之下,我們繼續前行。然而地道的溫度還在繼續上升,地上的石板竟然有了軟化跡象。冰心訣也不是萬能的,尤其對於功力遜色很多的玉天瓊來說更是如此。不過,韓凝冬很快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伸出一手緊緊挽著她的胳膊,使得大聲叫熱的女孩立時安靜起來。


    就在我都感到自己開始有些窒息的時候,前方石道豁然開朗,明紅色的亮光自前方逼射而來。看來,石道到了盡頭!


    當我們走出石道時,不禁被眼前所見的景象驚嚇住:原來我們身處一座百十米高的懸崖之上,而懸崖之下烈焰狂奔,熔岩沸騰,大地似乎在顫抖!


    我僅僅向這恰若煉獄般的景象片刻凝眸片刻,眼前就開始有些眩暈,加之數百度的熱氣直衝而來,使得我幾乎昏厥過去。


    忽然一支冰涼的手將我往後一帶,芳香馥鬱中我的身體已經退後十餘米。


    “謝謝……”我凝視著她小聲道,隨即卻驚呆了。


    雖然曾經更加親密地接觸過,但這是她第一次站在距離我如此近的地方,也是我看她最清晰的一次。雖然依舊有種朦朧的感覺,但白瓷冷玉般的絕佳肌膚,刀刻斧削般俊美明潔的側麵線條,如黑色絲綢般的濃密秀發——這一切帶給我的視覺衝擊幾乎無與倫比!


    另外讓我震驚的是,這是一位看起來甚至隻有二十餘歲的年輕美女,根本與我心中那位成熟之極的大美女形象完全不同!


    忽然她轉頭向我看了一眼,刹那間一道白光閃過我的眼前,隨即她再次陷入迷濛的白色中,隱隱約約起來。


    “咦,這裏還有小紅花呢!”一直拉著韓凝冬左手不敢放開的玉天瓊突然小聲叫了起來。


    我轉頭一看,石壁上果然長著一些紅色的東西。不過說它是花,卻實在不大確切,它們的外形似乎更像某些菌類,有著細長的莖以及奇怪地裂開的頂蓋。


    “火靈菇?!”韓凝冬忽然驚訝之極地訝道,隨即她帶著玉天瓊掠到那些菌類的麵前。


    玉天瓊伸手想去摘下一顆看看,韓凝冬卻將她攔住。


    “有毒!據故老相傳,火靈菇生長在火山口附近,吸取熔岩炙熱的能量,日積月累,其根莖、菇傘蘊含著劇毒。”她指指裂開的菇傘,續道:“像這樣裂開的,在地底下至少有幾百年的生長史了,其毒性更是非凡!”


    玉天瓊撇撇小嘴道:“就這毒東西有什麽用啊?”


    韓凝冬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對於我們或許的確沒有什麽大的用途,不過……”她提高了語音,“嘉偉,你們明門是不是有一門‘血衣神功’?”


    我若有所思,點頭道:“是,韓前輩。”


    韓凝冬語帶微笑道:“或許這就是明門在聖壇中修建這條地道的緣故。”她一邊帶著我們往後稍稍撤退,一邊解釋道:“火靈菇又名煉獄蓮華。火中生蓮華,稀罕有若是。雖然蘊含劇毒,但隻要提取得當,卻能大大增進某些火屬性的奇功。明門血衣神功實屬火屬性的頂級神妙功法,不過千百年來似乎並無人能修煉成功。這些火靈菇,或許就是明門前輩為了修煉血衣神功而特意栽培的!”


    我遲疑道:“那為何那些人卻不采去以助修煉功法啊?”


    韓凝冬淡淡道:“或許是因為這些火靈菇毒性遠遠超乎他們想像的緣故罷。不過,嘉偉你萬毒不侵,或許能竟前人之功亦未可知。”


    我還未來得及回答,玉天瓊卻笑道:“好啊,大笨蛋你趕快去將這些可愛的小靈菇采下來,好回去吃了練功夫!”


    韓凝冬微微一笑,道:“不可。此時采摘火靈菇倒確當其時,‘逢冬即采,遇夏服食’。不過,其貯存起來卻得花些功夫。火靈菇采摘之後,不可遇塵土,不可遇冰水,不可遇火熱。”


    “難道得真空包裝?”我不禁笑了起來。


    “真空包裝倒不必。最好以半透明的紗布之類的包裝,然後妥善安放。其根莖稍稍留存一些本原泥土,以在之後數月保持鮮活狀態。”


    半透明的紗布?我倒,在這地宮中到哪裏去找那稀罕的東西啊?看韓凝冬的模樣,似乎還真的有貯存辦法,令得我不禁納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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