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錢呀。”


    陳大器無語,立即變臉:“我沒有,你問他!”


    “我有錢,你敢要嗎?”


    白葉直接拿出了銀行卡,果然見虞馳訕然一笑:“開玩笑,開玩笑,不要較真嘛。”


    拿別人的錢,給自己父親辦壽宴,這樣沒品的事情,虞馳幹不出來的,也不敢幹啊。


    要是讓虞蒿知道了,還不打死他……


    “行了,我回去和他說,商量一下具體的流程。”虞馳走了,讓白葉他們等自己的好消息。


    然而第二天,壞消息卻傳來了。


    虞馳打電話,聲音苦澀,很為難:“他不答應,不想大操大辦,還罵我沒事找事。”


    “呃!”


    白葉也無奈,計劃都有了,可惜虞蒿不配合,咋辦?


    人算不如天算,頭疼。


    不過……


    白葉轉念一想,連忙問道:“你跟他坦白了沒有?有沒有告訴他,我們這個打算。”


    “啊?”


    虞馳一愣,理所當然道:“當然沒說呀,說了他更不可能答應,我爸的脾氣,我非常清楚。如果讓他知道,我們打算借他的壽宴,達成什麽目的,絕對打斷我的腿。”


    “……”


    白葉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我覺得,做人要誠實。你最好告訴他這事,再看他是什麽反應。”


    “什麽?”


    虞馳錯愕:“你確定?”


    說了,就沒有回旋的餘地啦。他肯定沒事,父子哪有隔夜仇,最多罵兩句,不傷分毫。


    但是白葉,也未必了,說不定讓虞蒿反感,得不償失。


    “確定,你先和他提一聲,我馬上過去,當麵和他說。”白葉掛了電話,就叫喚道:“大器,你的印章,做好了沒有?”


    “搞定了,怎麽了?”


    陳大器在創作室中走了出來。


    “把東西帶上,我們去拜訪虞教授。”白葉揮手。


    “誒?”


    陳大器愣了下,就被白葉拉走了。


    兩人驅車,大半小時之後,順利抵達虞家。


    由於來過幾次,白葉也算是熟悉的麵孔,再加上虞馳可能事先打了招呼,所以門衛直接放行,讓他們進去。


    一會兒,在書房中,兩人見到了虞蒿。


    “坐。”


    虞馳在旁邊,老老實實沏茶,以小夾子給紫砂爐添炭。暗紅的橄欖炭,燒得壺流噴氣,茶香四溢。


    “虞教授。”


    白葉問候一聲,把禮物奉上。


    “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嘛。”虞馳多機靈,立即放下夾子,把禮物接過來,順手打開盒蓋,讓虞蒿過目。


    在錦盒中,卻是一枚印章。通透的黃色,細膩富有光澤,仿佛一枚極品黃玉。


    乍看之下,虞蒿伸手過去,拿起了印章。


    這枚東西的造型,呈葫蘆狀,打磨很精致。連同印麵,也刻意雕成了葫蘆形,上麵刻了文字。


    細致的手感,以及美觀的造型,再加上沉甸甸的分量。綜合各方麵的細節,也讓虞蒿的眼中,多了幾分思量神色。


    “這個就是壽山石?”虞蒿問詢。


    “對。”


    白葉立即點頭:“壽山田黃,獨樹一幟,特點十分鮮明。我覺得作為印石,它很有前景。”


    虞蒿不說話,隻是摩挲著葫蘆印。過了片刻,他才開口道:“聽虞馳說,你雕琢了一件鏈章?”


    “是。”


    白葉早有準備,把鏈章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擱在桌麵上。


    東西擺開,他順手拉開了半邊窗簾,一抹陽光斜射。明晃晃的黃脂光澤,格外的潤亮。甚至於還有一抹光暈,在書房中流溢。


    這種視覺上的幻象,也讓虞蒿的眼中,多了幾分驚奇。


    他慢慢伸手,把鏈章捧起來。


    三條鏈帶,一個個環扣,以及三個小印。他逐一過手,拿捏謹慎,唯恐有所損壞。


    須臾,他注意到了,印麵上的朱砂痕跡,當下挑眉道:“虞馳,取印泥來。”


    “好。”


    虞馳連忙起身,在書房的角落,精巧的櫃子中,各種與書畫相關的東西,十分的齊全。


    他拿了一盒印泥,還有一疊宣紙。


    把紙鋪好,鎮住邊角,再打開印泥盒蓋,鮮紅印泥,色澤很明豔,光澤度也飽滿,一看就知道品質超群。


    虞蒿走過去,拈起了一枚方印,按在了印泥裏,然後穩穩蓋在了空白的宣紙上,一枚鮮紅的印文,頓時映入眼簾。


    他目光一凝,依次把剩下兩枚印用上。兩方一圓,三枚印文有陰陽之分,十分的鮮明。


    最稀罕的,還是橢圓形的印文,以陽文刻樂天兩字,左右並刻螭虎紋。印痕在紙上,油光亮澤,非常惹眼。


    虞蒿欣賞半晌,忽然轉頭道:“聽虞馳說,不僅鏈章是你做的,連印章鐫刻,也是你親力親為?”


    “對。”


    白葉又點頭,試探道:“您老覺得,我這手藝怎麽樣?”


    虞蒿笑了下,答非所問:“白葉之印,這是正章,先忽略不提。你另外兩個閑章,樂天之義取自《周易·係辭》,樂天知命,故不憂。按字麵意思解,比較樂觀積極向上,挺好。”


    “至於惟精惟一,出自《尚書·大禹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意思即危則難安,微則難明,故戒以精一,信執其中……”


    虞蒿眼神微妙,語氣似乎是在責問:“精一二字,你覺得自己,能夠做到嗎?”


    “咳。”


    白葉赧然,低聲道:“就是做不到,才警戒自己呀。”


    “……滑頭。”


    虞蒿笑罵了一句,也懶得訓斥下去啦。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該走什麽道路,他心裏應該有數。別人提點一兩句就夠了,說多了反而讓人厭煩。


    虞蒿不打算當這個惡人。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以後白葉後悔了,也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你的來意,我知道了。”


    當下,虞蒿轉移了話題:“壽宴什麽的就算了,我平生也沒辦過什麽生日宴會,老了也不想破例折騰。”


    這是拒絕了……


    白葉表情如常,陳大器有些失望,也有些釋然。畢竟虞蒿在行業中,出了名的比較清高,不願意也正常。


    “不過你說,這是天生的印石,想推廣它……”


    虞蒿停頓了下,才慢聲道:“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推薦一個人。隻要你們得到他的認可,就有很大幾率達成目的。”


    峰回路轉,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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