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和龍梟同事呢接到的電話,兩人從不同方向火速趕到醫院。


    洛寒一路快跑去搶救室,看到龍梟已經在外麵等著。


    “媽怎麽樣了?有沒有醫生出來?”


    龍梟深邃的眼睛有點發紅,眼白上覆蓋著錯綜的紅血絲,“癌細胞擴散了。”


    簡單一句話,足夠讓洛寒渾身冰冷,她幾近絕望的閉上雙眸,“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搶救室的走廊安靜無聲,夕陽的餘暉從窗外傾瀉,斑駁了兩人的麵容。


    等待的途中,龍梟的手機響了。


    “老板,場地已經布置好了,您什麽時候有空親自視察?”


    大領導不點頭,季東明不敢貿然給施工團隊簽字,先打電話確認一下。


    龍梟單手撐著額頭,“把現場的照片發給我。”


    聽這意思就是不親自過去了,“好的,我馬上發到你手機。”


    洛寒紅著兩眼,“是杭州的展覽館嗎?”


    龍梟把照片打開,“嗯,裝修好了。”


    洛寒和龍梟認真的察看每一張照片,展廳的燈光、布景、牆紙、做的觀賞架,甚至連供客人休息的沙發、飲品都親自過目。


    “阿明辦事很細心,我覺得沒什麽問題了,你要親自去看嗎?”洛寒看完之後道。


    “等媽醒了,我親自去一趟,當天就回來。”


    效果圖很不錯,但現場感仍需要親自體驗。


    “確定之後,就能把作品全部運到杭州……可是我們還不知道媽什麽時候能出院。”洛寒最擔心的是袁淑芬的身體,她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龍梟將洛寒的手放在唇邊,“她會堅持下去。”


    漫長的三個小時過去,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袁淑芬被推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麵容憔悴的衰老了好幾歲,濃密的黑發裏竟然滑出來幾根白發。


    “龍先生,楚醫生,夫人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今天的暈厥是刺痛感衝擊大腦導致,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但一定要多加注意。”


    腫瘤科的主任醫生親自上場,已經代表了華夏醫院抗癌的最高水平。


    洛寒明白他的意思,“謝謝你王主任。”


    ——


    “袁淑芬不行了,楚洛寒和龍梟的現世報來的可真快!”


    鄭昕飲下一杯紅酒,剔亮的酒杯觸碰杜淩軒的。


    杜淩軒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袁淑芬病重,龍梟分身乏術,就是我們的好機會。”


    鄭昕冷嗤,“江城的拆遷案這兩天就下來了,招標會上我爸會力保你中標。”


    杜淩軒勾勾唇角,深沉的眼神賽過了窗外的子夜,“鄭小姐是我的貴人,我敬你一杯。”


    鄭昕臉微微一紅,說不來的感覺讓她對杜淩軒有些赧然,下意識的又想到了那晚朦朧卻蝕骨的滋味,“彼此,彼此。”


    鐺的一聲,鋼化杯發出回響。


    杜淩軒高過酒杯的眼神捕捉到了鄭昕的表情。


    “我爸身體好了,這幾天會出院,好在我爸出院之前被我知道了袁淑芬的病情,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呢。”鄭昕慢慢飲下紅酒,鮮紅的液體滑過舌尖,微涼的觸感蔓延到了腸胃。


    杜淩軒黑眸轉動,看向了窗外,“這盤棋,會很精彩。”


    “我們拭目以待。”


    翌日,華夏醫院。


    因為是周末,龍澤早上吃過飯就去了醫院,在龍庭的病房坐了一會兒,從主治醫生那裏得知袁淑芬病倒了就在vip病房。


    龍澤沒做停留,直奔走廊那端的病房。


    龍梟和洛寒徹夜守在袁淑芬的病房,幾乎沒合眼,一整夜過去,袁淑芬沒有蘇醒。


    “大哥,大嫂,母親好點了嗎?”


    龍澤進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看到袁淑芬昏迷的狀態,一顆心沉下去。


    熟睡的母親,和昏迷的父親,竟然驚人的相似。


    “還在昏迷,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再等等就行了。”黑色十二小時熬過去,洛寒鬆了一口氣。


    龍梟頷首,沒說話。


    龍澤走過去,附身看看袁淑芬,“母親,你要快點醒過來,你說過要給我和熙雯辦婚禮,婚禮的時間都定好了,你不能爽約哈 。”


    “訂好了?”洛寒還沒接到消息呢。


    龍澤傻乎乎的抓了兩下頭發,有點難為情,“詹姆斯一手包辦的,他說嚴格按照跟母親商量好的方案做的現場,還挺神秘的,不讓我和熙雯知道。”


    詹姆斯?


    這家夥居然還真辦了件正事。


    三個人在這邊說著話,氣氛終於輕鬆了。


    一串輕快的手機鈴聲穿進對話,龍澤拿出手機,是父親主治醫生的電話,“請說。”


    怎麽他剛走就打電話?


    “二少爺,董事長醒了。”那邊的人語氣是難以名狀的興奮。


    龍澤一聽瞬間站直了!


    “醒了?!!我馬上過去!馬上!”


    開心的手差點將電話給摔了,龍澤笑的一臉傻氣,“大哥,大嫂,我爸醒了!他醒了!”


    洛寒和龍梟四目相視,又一起看向龍澤,“快點去看看。”


    “那我去了!”


    龍澤飛也似地跑去那邊龍庭的病房,這邊沉默了。


    隔了一會兒,洛寒道,“案子終於可以繼續查下去了。”


    龍梟深情望著母親,雙手將袁淑芬的手放在手心裏,捧著,“希望母親可以看到真相大白的一幕,讓她無牽無掛的走。”


    龍庭醒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被媒體得知,在各大門戶網站和報紙上廣而告之,隨著龍庭的蘇醒,股市也發生了一番動蕩。


    但mbk在龍梟的管理下已經趨向平穩,股市隻波動了一個百分點,又恢複了常態。


    京都公安局。


    “醒了?!”


    鄭秀雅一屁股站起來,動作幅度太大,帶跑了桌子邊緣的水杯 ,玻璃杯啪嗒掉到地上,滾了兩圈居然沒碎。


    陳釗看她激動成那樣,笑笑彈煙灰,“終於要揭開三十年案子的神秘麵紗了,看把你高興的。”


    鄭秀雅嘴巴咬住,薄唇抿的成一道線。


    是嗎?


    放在以前,聽到龍庭醒了可以繼續查案,她一定會直接跑到華夏盤問,可是現在,她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


    天使與惡魔在心中交戰,互不退讓你死我活。


    她不希望唐靳言的父親勝敗名列。


    但作為警察,她必須捍衛正義和公平。


    “喲,這是誰的水杯?不要了?”


    一道瘦瘦高高的身影走進來,彎腰撿起了水杯,在手上蹭掉了水跡。


    鄭秀雅回頭看到來的人是周展,“你怎麽來了?”


    周展舒展舒展筋骨,“在家閑著渾身癢,過來上班唄!”


    陳釗捏捏他的肩膀,“肌肉有點鬆啊,得加緊練習了!”


    “是!長官!二十五公斤的啞鈴買了四個!”


    鄭秀雅撇撇嘴,“悠著點,再受傷可不關我的事了。”


    周展努力忘記自己“臨死”前說的肉麻話,嬉皮笑臉道,“不行!你是我老大,你要對我負責!”


    “滾!”


    陳釗不含糊,“法院行動了。”


    鄭秀雅天靈蓋緊繃,腦海裏天人交戰。


    ——


    “你母親呢?”


    龍庭恢複清醒,第一個想到的是袁淑芬。


    龍澤端著軟糯的粥品,一勺子遞到他嘴邊,“爸,你先吃飯,養好身體再找母親。”


    龍庭食之無味,“說,你母親在哪兒?她身體不好,我昏迷的時候,她沒事吧?”


    顯然龍澤的撒謊本領騙不過父親,支支吾吾之後,還是選擇了坦白,“母親暈倒了。”


    “扶我去看她。”龍庭擺開龍澤手裏的食物,用力撐著床要起來,身上的酸痛感鑽心的襲來,冷汗迅速沁濕了他的額頭。


    “爸,你先別動!我拿輪椅!你別動!別動!我帶你去!”


    龍澤和醫生合力把龍庭放入輪椅,低頭的瞬間,龍澤看到了父親頭頂上的絲絲白發。


    心抽的很疼很疼。


    “爸,母親還沒醒呢,你別急,咱們現在就去看她。”


    袁淑芬的病房不遠,都在同一層,龍庭的輪椅接近的時候,還沒開門就聽到了裏麵的笑聲。


    洛寒和龍梟在裏麵陪袁淑芬,看來她已經醒了。


    “爸,現在進去嗎?”龍澤突然覺得,自己和父親在袁淑芬那裏是外人,一扇門之隔,就是兩個家庭。


    龍庭沉悶的歎息,“她……大概不想見到我。”


    龍澤心裏酸酸的,“來都來了,進去吧,我大哥大嫂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龍庭無力的雙手緊了緊,放在膝蓋上久久沒能展開,“我……好吧,進去看看。”


    明知道進去就是自取其辱,可還是想看一眼她。


    也許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這麽想著,龍庭不禁悲從中來。


    龍澤歡歡喜喜的敲門,手才碰到門板,一道聲音毫無征兆的道——


    “龍庭先生,原來你在這裏。”


    兩人一起回頭,看到的是法院的人。


    龍庭蹙眉,“你們消息真靈通!”


    “龍庭先生,案子緊張,我們隻能冒昧打擾了,還望你配合。”


    龍澤放下手,板著臉道,“同誌,我爸剛醒,你們現在就找上門不合適吧!”


    “不好意思二少,但法院有規定,必須在第一時間聯係當事人。”


    龍庭的臉上無悲無喜,他眷戀不舍的看一眼沒有被敲開的門,好像心裏的某一扇門也關閉了。


    “無妨,我會配合你們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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