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齊士 ()”


    沒見到就算是高國兩家調遣了兵力之後,晉國就隻得退出來了!


    甚至,連占據的城邑、土地,也不敢要。


    兩個等同體量的大國之間,若是真的打鬥起來,就算是一個想要吃下另一個,也需要崩了滿嘴的牙!


    南子與子輒商量了一陣,子輒頓時成竹在胸。


    他看著麵前這個隻是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的女子,開口道:“太後,宮外條件諸多簡陋,又值敵軍即將壓境,唯恐國內動蕩不休,到時候衝突了太後法駕,不若太後與我返回宮中,也好有個照應?”


    對於這個美麗至極的女子,子輒都是不敢直視了她的眼睛。


    子輒身為衛國君候,宮中女子都是精挑細選的美女,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南子這樣,給人這麽強烈的吸引。


    子輒不敢去看南子的麵貌,生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願意的話,是可以用烝婚之禮娶了她的。


    烝報婚是中國古代婚俗的一種,古籍中所說“烝”是指父親死後,兒子娶庶母;“報”兄、叔死後,弟娶寡嫂,侄娶嬸母。


    但是,子輒知道這個女子不會同意。


    因為她是宋國公主,之前的時候,更是被父親蒯聵汙蔑的不輕。


    雖然南子聲名遠播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儒門對這件事的擴散。


    但是,歸根結底,這個謊言最開始出現的罪魁禍首,卻是自己的父親。


    此時,若是自己真的娶了南子,那麽整個天下,都會坐實了這個女子淫一亂的傳言。


    如此,南子何辜!


    子路回來了。


    就在今天早上,陪著孔子周遊天下,最終無一所得,不得不再次返回魯國的儒家巨子,身邊最有才幹的那個弟子,在魯國安頓下自己的師傅,然後回到了衛國。


    子輒知道,這人是儒門少有的大才之首。


    孔悝乃是衛國上卿,正是衛國執政。


    他也是衛國公室的駙馬之子。


    蒯聵的同母姐姐,嫁給了孔圉,生下了孔悝。


    但是,就算是有著這層關係,孔悝一樣是不支持蒯聵。


    子路返回衛國之後,再次做了孔悝的家宰,也就是大管家。


    這是一個有著誠實秉性的人。


    今天早上,子路過來拜見子輒的時候,衛侯子輒問了他關於南子的事情。


    子路隻有沉默以對。


    他是一個性格秉直之人,早前的時候,先生孔子去見了南子,他就認為不妥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委實不妥,但是,自家老師卻是沒有意識到了這個,竟然推說有簾子格擋,並沒有看到南子的容貌。


    子路急眼了,當即言語刻薄了幾句,逼得孔子不得不以“天厭之”為咒,賭咒發誓的,才讓子路放過了這一茬。


    子路一沉默,衛侯子輒就知道這裏麵的隱情了。


    子輒是一個賢君,他所處的時代,乃是大國自身難保的時代,衛國國力狹小,以至於不得不依附在強權之下,不得建樹。


    但是,此人能夠先後兩次成為衛侯,在有晉國支持的老爹在位的時候,都能硬生生打了回來,再次複辟成功。


    由此,足見子輒的能力,他單單從子路的反應當中,就推測到了事情的本質。


    雖然有些不滿儒門散播謠言,汙蔑衛國宗室,但是,對於子路的能力,子輒卻是欣賞的。


    他沒有二話,當即允許子路的回歸。


    若是別人,這樣棄官不做,混不如意之後,卻又再次回歸,根本就不會接受的。


    但是,對於子路,衛侯子輒願意開了後門。


    子路自然欣喜若狂。


    衛國給與他的俸祿,是很高的,足足六萬石黍米。


    這一份錢糧,養活他家人之後,在養活了儒門,不是難事。


    他們能夠周遊天下,不正是依靠著他當年在衛國做官,積攢的財富嗎!


    子路是感恩的。


    對於子輒的這一份感激,使得子路日後做出了一個明知必死,卻毅然赴死的舉動。


    子輒沒有講自己從子路那裏證實的消息。


    便算是給南子說了,又能怎麽樣呢?


    難道還能逼著儒門一家一戶上前,一一告訴百姓們,這是他們編纂的謊言?


    真要是衛國這麽做了,可就真的坐實了南子不實的言論了啊!


    子輒沒有提。


    南子也沒有提。


    曾經執掌衛國對內所有權利的她,想要知道了國內發生的事情,隻需要點點頭就可以了。


    但是,她從來沒有這麽做。


    她知道自己的聰慧,也知道自己的能力。


    但是!


    這個天下,哪裏還有人願意讓她施展了自己的才華?


    哪有人還敢像他那樣,給了她無上的權力,給了她無盡的信任?


    她與衛靈公相伴的時間,隻有短短的三四年,但是,就是這三四年的時間,衛靈公卻是給了她別的女人做夢也得不到的權力與信任。


    那個時候,縱然是太子蒯聵也沒有她有權利的。


    衛靈公出國征戰的時候,都是將國內的一切權力全部交給了她去處理的啊!


    可以這麽說,當時的她,隻要是稍微有了一絲一毫的異心,衛靈公就再也回不到衛國了。


    有些人,縱然隻有短暫的相處,卻是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啊!


    子路回來的消息,下人們照例給她做了匯報,但是……


    她已經將權力移交出去了,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說了之後,她就會做到的。


    麵對這群自己付出了真心,卻是得到了毒蛇之吻的團體,南子並沒有發表了任何意見。


    若是她願意,隻要她提了一句,衛侯子輒就必然會遵守的。


    但是,南子卻是一個字也沒表達,甚至,臉上的神色,依舊是那麽古井無波。


    她的活著,也隻是,他的延續,他享受了權力,卻沒有享受寧靜,這一份,她給他補上!


    “不用了。”


    麵對子輒的邀請,南子輕聲拒絕。


    “太後,可是你若是在城外居住,萬一被歹徒衝撞……”


    子輒很是驚慌,南子年輕,又是出了名的美貌,晉國這次大軍前來,國內難保沒有宵小搗亂的,萬一城外有變,他援助不及時,可就是一樁國際笑料了啊!


    “無妨!”南子輕笑:


    “我就在這裏住著,這裏是先君建立的別館,還沒有人有這麽大膽,敢來衝撞了這裏!”


    南子揮手,讓子輒回去:“你回去吧,國家正值外地入侵,你這君上,是要坐鎮中都的,你是天下的主心骨,再者說了,隻要你不亂,你要衛軍不潰敗,我在這裏就是安全的!”


    南子看得清楚的很。


    就算是進入了都城又能怎樣呢?


    她們安全的最終保障,就是衛國軍隊。


    隻要衛國軍隊強悍,不打了敗仗,莫說是她在城外別館居住了,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也沒有人敢為難了她!


    子輒無奈,隻得調派了一屯護衛,加強別館的防衛。


    他離開的時候,轉身詢問道:“太後,孤要派人去齊國求助,你認為派遣誰去比較好,我們是向齊侯求救,還是直接求救與齊臣呢?”


    南子瞥了子輒一眼,見到他眉頭緊皺,頓時知道他是真的拿捏不準。


    “讓大行人隗徹去吧,至於求助與何人?”


    南子稍微沉思一下,想清楚了齊國現今的局勢,才是指點道:


    “按照諸侯常禮備下一份,送與齊國新君,以作為齊侯登基之禮,然後備下一份重禮,送與國氏,至於田氏那邊,正常的禮物便可,但是,需要捎給田氏家主一句話。”


    子輒一楞,怎麽太後的處理辦法,與朝臣們商議的不一樣呢?


    他躬身請教。


    身為衛國宗室子弟,子輒知道南子的能耐。


    這是一個能夠讓他的祖父,衛侯衛靈公都是稱讚不已,在私底下更是表示對於政事自愧不如的女子!


    他知道,南子教給他的辦法,自然是最適合的。


    南子見到子輒的態度,心中頓時很是欣慰。


    她嫁給先君的時候,因為年幼,是以沒有子嗣,等到她成人,先君卻是已經去了。


    一輩子沒有子嗣的南子,自然是將衛國宗室,當做了自己的子嗣。


    對於子輒,她是沒有藏私的。


    “你讓大行人告訴田氏,當年木瓜之誼,衛國從來不曾忘記,衛國雖轄,國民不彰,但是,願為田氏一馬前卒。”


    子輒眉頭一挑。


    這可是失禮的啊!


    田氏縱然是齊國的執政,更算是齊國的權臣,連替換君主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但是,畢竟田氏乃是臣子。


    衛國若是說了這麽露骨的話語,卻是不好吧……


    畢竟,田氏是臣子,縱然大國下卿宛若小國上卿,也隻是宛若而已。


    君臣之別,可是始終存在的。


    南子仿佛知道了子輒的心思,她哂笑一聲:


    “這是一個什麽時代?”


    “晉國趙氏所作的,可是直接違反了臣子的禮儀,甚至,早已超越了執政的界限,但是,我們敢說了一個不字嗎?”


    南子對這世道看得很透:“這就是一個強權為王的時代,田氏有實力,那麽我們就需要考慮了他們!”


    “至於齊侯……”


    “齊侯現在在齊國朝臣的眼中,可還有了一絲的地位?”


    子輒不言語了。


    是啊!


    自從齊景公固執己見,不顧齊國國情,強行任命了孺子荼作為太子之後,齊國已經接連更換了三個君候了。


    甚至兩個君候已經死於非命!


    齊景公時期,積攢的威信,早已蕩然無存。


    子輒哀歎一聲,不再言語。


    南子揮手送客:“早點去吧,國家等不得。”


    子輒起身,行禮之後告別了南子。


    ……


    營丘。


    自從當日黃海之戰之後,他就快馬加鞭,趕回了齊都。


    雖然黃海之戰之後,田氏好不容易積攢的水師船隻,一舉全部損壞。


    少海需要大人物坐鎮,預防敵人的偷襲。


    但是,田白卻是匆匆任命了田十七、田豹留守,自己匆忙趕了回來。


    通過往來的書信,田白知道少海艦隊正在逐漸的恢複。


    得益於烘幹木材和桐油漆的使用,使得田氏的造船作坊,製造一艘翼龍船出來,隻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


    當然,這裏麵也有田白規定的標準作業模式的使用,使得船隻上麵的配件,都是可以提前製作的。


    不過,船隻這麽一個行業,就算是後世,都是允許千分之三的誤差的,那是因為後世可以使用焊接技術,將板件之間的縫隙填充完整。


    但是,這個時代的船板,都是使用的木材,這東西,卻是不能有了太大的誤差的。


    因為桐油石灰粘合劑,也就隻能填充一些不太大的空隙,若是相差太多,卻是要出問題的。


    田白在羊皮紙上簽下了名字,然後將羊皮紙遞給了一邊的下人,讓他拿去歸檔。


    “公子,晉國上卿趙鞅,帥兵朝著衛國而去,看勢,似乎要清算之前衛國相助我們的事情。”


    田逆匆匆而來。


    他是剛剛才得到了這個消息的。


    依舊擔任國君車右的田逆,眉宇之間有了一份的憂愁。


    國高二卿,這一次強勢的很啊!


    田白伸了一個懶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他對著身後的侍衛道:“通知魯班,讓他仿造席夢思的原理,給我製作一個太師椅出來,記住了椅子的靠背不要這麽大了,要給我做的能夠給人腰背支撐,這些椅子,坐久了實在是腰疼。”


    侍衛應了喏,彎腰一禮,然後退了下去,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房門。


    “坐!”


    田白活動了一下身子,對著田逆道:“仲父,國高二卿那邊怎麽說?”


    田逆已經是四朝元老了。


    當然,這個時候,除非是那些運氣太差的臣子,若不然,大都是四朝元老了。


    齊國七年的時間,接連換了三個君候,隻要不是站錯了隊的,都能混一個四朝元老當當。


    田逆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田白卻是走到了堂內,在燒得嘟嘟響的小泥爐上,拿下了茶壺,親自給田逆泡了一杯茶。


    “謝謝。”


    田逆道了謝,這才是回答:“還能怎麽樣,他們現在心裏夢裏想的就是重新奪回了正亞卿的位置,想要將我們兩家趕下去呢!”


    田白奇道:“這等國家大事,他們也不參與?”


    由不得田白不詫異。


    衛國是齊國不多的幾個小跟班之一,還是最忠心的那一個。


    齊國想要在國際事務上取得更多的話語權,必須要拉攏了這些小國的。


    這就像是後世的聯合國一樣,想要推行了一個政策,單單是五大流氓還不成,還需要拉攏了自己的小弟,幫著一起提出。


    所以說,當聽到國氏、高氏竟然準備不管衛國事務的時候,田白才會這麽驚奇。


    “我得到的消息是,二卿已經決定不參與了。”


    田逆認真的說了一句,這才是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小白需要注意。”


    田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喝了一口茶,示意田逆請說。


    田逆正色道:“吳國雖然遭遇了旱災,但是,越國卻是始終沒有斷絕了對他們的支援,我們得到的消息是,越國今年正是大豐收。”


    田白輕笑。


    越國麽?


    捅了吳王菊花之人啊!


    隻是,這個曆史上,越王勾踐還沒有乘著夫差中原會盟的時候,殺了吳國太子呢!


    也不知道越國的反叛,還會不會如曆史上一樣的精彩與無恥呢?


    田逆見到田白的笑容,就知道這位腦筋絕倫地侄兒,必然是有了腹案了。


    他也不急,繼續匯報道:“楚國那邊,葉公已經在葉地、鄧地,完成了水利建設,公子命名的南陽平原,要不了幾年,就會成為一個大糧倉的。”


    田白深吸一口氣。


    南陽是中國三大最早澆灌地區之一,唐、白河流域的水利設施,直到了清蓋章狂魔中期,才給毀掉了。


    他卻是沒有想到,後世已經考察不清究竟是什麽時候修建的南陽水利設施的工程,在這個時代,竟然無意間就解開了。


    這可是要比鄭國渠、都江堰早了數百年時間的水利3設施啊!


    卻是沒有想到竟然從一個被汙蔑成了“葉公好龍”之人的手上,修建完成的。


    田逆等待少許,見到田白沒有反應,這次俺是繼續道:


    “巴蜀那邊,據說已經派人與秦國進行接洽,隻是,這個消息我打聽了一個多月,卻是沒有官方的數據。”


    田逆搖頭苦笑。


    秦國乃是西垂一個小國,國力不彰,民生唯艱,國內更是混沌不堪。


    也不知道自家小公子對這個西垂之地,給周天子養馬出身的小國,這麽關心做什麽……


    田白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雖然是考古專業出身,但是,卻忘記了秦國究竟是什麽時候,吞並的巴蜀的。


    田逆繼續道:“公子你讓我們打探地消息,是不是有誤?”


    田白挑了挑眉角:“何出此言?”


    田逆苦笑:“我們雖然沒有從秦國處打探到秦國與巴蜀三國結盟的消息,但是,卻是在楚國發現了另外一個說法。”


    “西南群山之中有三個大國,分別是巴國、蜀國、苴國。巴國、苴國,國力大體和衛國相若。其中蜀國最大,實力卻是大體少遜色宋國,改與鄭國強盛時差不多。”


    “秦國若要去與三國結盟,必須要跨越了楚國的漢中國土。“


    ……


    “漢中?”


    田白愣住了。


    “然!”


    田逆笑道:“就在秦國之西南,有一方略次於南陽盆地的地區,名喚漢中,該地卻是為楚國所有,卻是深入巴蜀的通道。”


    “秦國若是要與三國結盟,必須要通過西羌人的地盤,繞過了漢中的。”


    “公子當知道,那西羌之國,雖然名字不曾變遷,但是,國內卻是動蕩不休的,隻要是有了權力,能夠打敗了國內群豪,那麽,就能作為西羌之主的。”


    “我們得到的消息,這些西羌,大約有十幾股主要勢力,彼此之間時戰時和,時生時滅,委實難以清算的很。”


    “這西羌如此混亂,使得秦人與巴蜀之間的往來,卻是很麻煩的。”


    田逆苦笑道:“故此,我想問一下,公子是不是得到的消息有誤?三國不該與秦國有聯係才對啊!”


    由不得田逆不懷疑。


    秦國……


    這是什麽國家?


    在世界上怕是連蔡國的地位都不如吧?


    而巴蜀三國,縱然最弱小的那一個,都不是秦國可以招惹的!


    公子卻說這三國有人與秦國交好,這不是虛假消息嗎?


    田白傻眼了。


    他哪裏知道,自己記錯了時間。


    直到一百八十多年之後,秦國吞並了西羌諸部,國力大大提升,又得到了秦孝公等人的改革之後,秦國才與巴蜀三國實力相差不多的。


    就在前316年,秦惠王時期,巴蜀之地互相征伐,吞並完了其餘小國的三國,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對方。


    但是,很遺憾,因為巴國、苴國的聯合,使得實力最強的蜀國,卻是經常無法奈何他們。


    但是,就在這一年,蜀國選擇了偷襲作戰。


    他先偷襲了苴國,苴國大敗之後,縱然與巴國聯合,但是,因為實力折損了一部分,使得兩國聯合起來,都已經無法再次與蜀國相持了。


    兩國無奈之下,隻得求助秦國。


    因為楚國比三國加起來都大,有占據著入川的通道漢中,若是尋找了楚國幫助,他們怕楚國直接吞並了他們。


    而秦國就不一樣了,有著楚國在漢中阻隔的秦國,縱然占據了他們的地盤,也不能長久占據的。


    於是,巴國、苴國請了秦國人幫助。


    哪知道,秦國聯合兩國打敗了蜀國之後,卻是乘著巴國、苴國給他擺慶功宴的時候,直接暴起,殺散了兩國兵丁。


    至此,巴蜀三國破滅。


    因為有著楚國漢中地區的阻擋,秦國隻得以三國王室後人治理巴蜀之地,同時封了他們作為秦國侯爵。


    前312年,秦惠王重禮說服魏惠王,兩國聯合攻打楚國。


    魏國在丹陽(後世南水北調中線源頭丹江口這裏)大敗楚國軍隊。


    魏國有沒有撈取了好處不知道(畢竟隔著韓國),秦國卻是撈取了漢中地區。


    至此,秦國的霸業,已經奠基。


    田白並不知道具體的時間線,他卻是知道這個故事的,雖然不怎麽詳細(他不知道漢中這個地方,乃是楚國地盤),但是,故事最後的結局,他卻是知道的。


    聽完了田逆的解釋,田白有些傻眼。


    感情這裏麵還有著曲折啊!


    他想了想,開口道:“這件事先放下,可以派遣人手,試著聯絡一下他們。”


    早前的時候,姒小宛出嫁的時候,需要兩個同姓之國的陪嫁女子,其中一個選擇了鮑氏,另外一個,田白選擇了自以為是巴蜀之中的夔國。


    他卻是不知道,夔國的所在範圍,大體在秭歸那一代。


    也就是奉節這邊,著名的白帝城,就在這一代。


    當夔女嫁過來之後,帶上了陪嫁過來的地圖,田白仔細琢磨之後,卻是傻眼了。


    當他將自己以為的事情,說給了田氏族人的時候,迎來的卻是捧腹大笑。


    不過好在,田白雖然搞錯了地方,但是,從夔姬的嘴裏,卻是聽說了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


    原來從夔國前往巴蜀,卻是也有一條小道的。


    隻是,這條路實在是太為凶險,其中有一段最是驚險。


    整條道路竟然修建在懸崖峭壁之上,頭頂是直上直下的懸崖,腳下是奔騰的長江,若是稍有不慎,就會掉落江水之中。


    而這一段的長江,卻是就連魚兒都能直接拍死的。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田白也隻能聊勝於無了。


    這條道路雖然不能大規模的運兵,但是,作為一條刺探消息的通道,還是可以的。


    田逆點頭應是,他匯報完了之後,對著田白道:“公子,這是今早我們收到的消息,目前急需要處理的,就是對於晉人的應對了。”


    田白想了想,開口道:“我父親在阿城,你調集周邊的兵力,交給他,讓他伺機行動。”


    田盤要比田恒果決多了。


    田恒此人適合治理內政,但是,卻不能獨斷的。


    但是,他的兒子田盤卻是一個猛人,這人的能力,在田氏曆代家主之中,也算是前列的。


    田逆點頭。


    家主將自己的嫡親兒子、孫子,派往地方,卻是留下田白在京都,這裏麵的故事,每一個田氏族人都能看懂。


    這是在告訴天下,田白就是他看重的隔代傳人。


    如此一倆,算是給田白定下了未來的名分地位。


    而這一次田白回來之後,老家主更是不在過問家事,甚至,就連家宰田書,也不再過問田白的決斷。


    每一日,也就是查閱一下田白做出的決定而已。


    田逆這個留守京都的田氏嫡係子弟,自然知道這裏麵的含義的。


    他見到田白要幹預衛國的事情,提醒道:“公子當注意了,派遣到衛國的軍隊,不能抽調了阿城全部的軍卒,畢竟我們距離衛國、晉國都不遠,若是晉人調轉了方向,阿城那邊就要吃虧了。”


    “無妨!”


    田白輕笑:“阿翁那邊,也不是小覷的。”


    這人可是打下了田氏代齊官場跟腳的人,正是在他主掌田氏的時候,派遣田恒的那些“兒子”,作為各地的長官。


    至此之後,齊國朝政,便完全聽從田氏的了。


    雖然田氏代齊,離不開田白的存在。


    田白繼位之後,發揮出了田氏兩代人積累的實力,征戰周邊國家,甚至打敗了戰國初期霸主魏國,奠定了自家奪齊的軍事威懾力。


    若不是田白以及他的兒子田和在位的時候,征戰四方,沒有敗績,田氏想要代了薑氏……


    列國早就幹預了。


    但是,素來為國之道,一張一弛也。


    有文有武,才是一個正常的國家。


    任何一個偏頗的國家,都沒有長久的。


    田逆點頭,這一切,他都會如實的向家主田乞匯報。


    見到沒有了其餘的事務,田白讓田逆離去。


    他的目光看向了北方。


    他在等待時機。


    北方有一塊地方,那是田白早就想拿下的地區了,隻可惜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


    晉國攻衛的事情,不出田白的預料,當頑強的衛人,宛若曆史上記載的那樣,再次抵抗住晉國趙鞅之後,田氏的大軍出現在衛國陶地。


    趙鞅眼見後路就要被齊人掐斷,果斷的撤離了衛地。


    就在衛君子輒親自朝著田氏軍營感謝的時候,卻是從後方趕來了一輛豪華的禦攆。、


    卻是衛靈公當年使用的豪華八匹馬拖拽的馬車。


    正是南子到來了。


    子輒愣住了,他不知道南子為什麽會來到了這裏。


    田盤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當年是見過南子一麵的,那還是齊景公時期的事情了。uu看書 .ukanhu


    就在征伐晉國的戰場上,見到了南子。


    兩人的再次相見,卻是不勝唏噓。


    當年,兩人都陪在國君的身側,而今,兩人身邊的國君,都已變得不再認識。


    “田公別來無恙?”


    南子屈膝行禮。


    子輒本來想要詢問南子怎麽來了,見到南子竟然先行行禮,也隻得跟著這個名義上的祖母,行禮問好。


    “不敢,不敢,當不得太後、君候如此!”


    田盤匍匐在地,用更高的禮節拜見兩人。


    他終究不是卿士,縱然是田氏的繼承人,但是,還是要低了國君一級的。


    雙方行禮之後,田盤邀請兩人進入田氏軍營小坐。


    雙方分了賓客,子輒看看田盤,又看看南子,很想詢問南子是為何要過來的,哪知道南子卻是先行開口了:


    “南子雖然是宋人,但是,卻從我國的史書中,知道了當年貴國救援我國的事情。”


    南子輕聲吟唱起來: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子輒歎息一聲,起身再次鄭重的拜了下去。


    南子說的事情,是兩百年前的一件事了。


    那時候,衛國因為出了一個國君,很是喜歡鶴,於是將國家的卿士,都封給了鶴。


    這可不是一個稱號。


    卿士官階,即代表了朝廷給予的俸祿。


    如此一來,衛國每年給出的俸祿,都是變成了鶴得到的待遇,大臣們自然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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